“道，修士毕生追求之物，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至死都不知道道到底是什么。老子曾说过道可道，非常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超越了一切规则与秩序，只不过，它对我来说不适用了。”
　　喝了一口鲜花泡的清茶，青年哀叹了一声，眼睛里闪过悲恨，那一瞬间又好似经历了万古岁月，时光的磨损让他再也哭不出来了。
　　“所以，你自斩了修为？”
　　吃着饭的玖瑶，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放缓放轻，小声问道：
　　“是为了一个女人吗？”
　　“……”
　　“说中咯？”
　　见青年不语，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喂，就算你不修道了，敢直呼一脉教祖的名讳，不怕被上界天罚劈了？”
　　她轻咳了一声，知道触及他的伤感之处有些不好，主动转移了话题。
　　“教祖？——呵，有趣有趣。”
　　青年心中一乐，不过并不屑一顾，这方无垠世界最强者还未达原初领域，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小心雷劈你！传说中他们可是仙人里最高地位的存在，更别说数万年未曾有人破境成仙的九洲六海了，哼哼——”
　　玖瑶眼睛里直冒小星星，她是人道领域的修士，仙路亦是她奋斗的目标之一。
　　“我相信你，会有一天开教称祖，走到那个境界的。”
　　青年说的是实话，只需让她炼化自身精血，仙帝可期，终有一天能走到仙道尽头的。
　　“一句话就暴露了渣男本性，天天给女孩子画饼，人家能和你走到一起才怪！”
　　玖瑶心里想着，她不知道眼前的青年能看穿她的想法。
　　“感谢姑娘这顿饭菜，如果可以，我今后就住这山后了，能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就是。”
　　青年没有心情再解释了，他想沉静的待着，远离尘嚣烦恼，彻底放空大脑。
　　“咳，我开个玩笑啦，你别生气，一切都会过去的……这座山后面可是有不少野兽猛禽的，你要想静静心可以去山下的村子暂住几日，没必要去冒危险。”
　　察觉到青年的心境低沉，玖瑶连忙解释：
　　“你身上原有的衣服全是血污，我帮你洗了还没有干……这身衣服不分男女，你先凑合着穿着。”
　　望着少女，青年的心又回到了那个瞬间，曾经他们相遇的刹那，生命中最璀璨的芳华。
　　“多谢……我现在身无外物，暂时无以回报，玖瑶姑娘，你这有纸币吗？我先写诗与你吧。”
　　“啊？好，稍等。”
　　正直午时，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碎金般洒在静谧小院，少女先是微微蹙了蹙眉，修长手指将发丝别到耳后，随后跨进自己住所的门槛，因为角度原因，屋内光线稍暗，她稍作停顿，适应后径直走向木桌，伸手从桌上摞起的纸张里，抽出几张，指尖摩挲纸面，确认纸张绵软顺滑，这才满意。
　　之后，玖瑶继而取过小巧的铜勺，舀了半勺清水，缓缓倾入摆放在桌角的砚中，水珠溅落，晕开几圈涟漪。随后，她将墨锭垂直浸入水里，研磨了几下，给鹅毛笔上沾上墨汁，一手拿笔一手扶纸，转身，重回院中那片明媚里。
　　少女并非文人修士，虽识得文字，但也仅仅是识得文字罢了。
　　“喏，给你。”
　　她从未见过文人作诗，饶有兴趣的盯着青年在石桌的一角上写字。
　　玖色花绽香满径，
　　瑶光闪烁映繁星。
　　美若仙子凡间落，
　　诗意人生心自宁。
　　静如梦。
　　她读着一行行字，其中感知不到丝毫道韵，让玖瑶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算是她收到的最特别且有意义之物，笑着点了点头，拿回了屋中。
　　“玖瑶姑娘，之后院中杂事交给我就好了，如果不嫌弃，还望在你这借住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