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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阿兰家日外景
在一片虚幻的梦境之中,阿兰仿佛置身于一个可怕的沼泽地。那泥泞的沼泽如同一张大嘴,缓缓地将她吞噬。她越陷越深,泥水已经淹没到了胸口,沉重的压迫感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世界在她的眼前变得越来越黑暗,仿佛无尽的深渊,渐渐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阿兰惊恐万分,她拼命地伸出双手,大声呼喊着:“爸爸!爸爸!救我!”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寂静,那绝望的呼喊仿佛被黑暗吞噬,没有一丝回音。她又哭喊着:“妈妈!妈妈!救我!”依旧无人应答。在这绝望的时刻,她想起了德龙,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着:“德龙!德龙!快来救我!”眼前却是一片空茫茫,没有任何身影出现。她继续哀鸣着:“汪涛!救我,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我!”这时,好似汪涛的男人出现了,他缓缓地伸出手来拉她。当她的手即将抓住那人时,那人却突然露出狰狞的面孔,发出令人胆寒的狂笑,好像在说:“去死吧!”与此同时,不时传来一位妖媚女人的讪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还年轻,我还有事没有做,我还有梦没有实现,我不甘心,德龙!你快来!快点来啊!我撑不住了。”这时,她模糊地看见一个男人在向她奔跑,跑的非常快,非常吃力,但是,却总在那里,不能近一点点……
米兰猛然惊醒,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迷茫。
22.2德龙家日内景
德龙梳洗完毕,他站在镜子前,身着笔挺的西服,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他仔细地照了照镜子,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仿佛要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
德龙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下楼。
德龙:“妈!爸!”
荷花听到声音,急忙走了出来。
荷花:“小龙!”
德龙:“妈!我今天去米兰家看看。”
荷花看着德龙振作起来的样子,心中满是欣慰,露出温暖的微笑:“去吧!也该去看看了,她是个好女人,唉!命苦啊!”
德龙:“如果她病情特别严重的话,我就直接带她去上海,不会家跟你们打招呼了。”
刘胜利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说:“她家里的事,掺和的太深,影响不好!”
德龙毫不犹豫地说:“有啥影响不好的,我德龙做事都是光明正大的。”
刘胜利:“我可告诉你,你的财产都被上海的女人裹走了,你不能再糊涂,把仅有的一点钱都花光了,那就没有活路了。”
德龙:“爸!你放心,忙过这阵子,我会去找事干的,怕什么。”
刘胜利:“怕什么,怕你太重情义,赔光了自己的前途。吃了一会亏,不能再吃第二次。”
德龙:“知道!”
德龙有些不耐烦地匆匆离开,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刘胜利在后面喊道:“不能把身上的钱全花光了!”
车子飞驰而去,扬起一阵尘土。
22.3米兰家日内景
上午十点多,德龙开车来到阿兰家的院墙外停下。透过那片翠绿的竹林密林,隐约可见院中有樟树、桂花树、批把树、葡萄藤……茂盛的樟树半掩着一座九十年代的楼房。整个院落被浓荫笼罩,寂静无声,却有种莫名的压抑之感。
德龙下车,瞥了一眼竹林外的池塘。那池塘绿树环绕,碧水澄澈,平静无波。池塘外是平阔的田野,微风拂过,麦浪滚滚。翠竹下,德龙思绪万千,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闪出镜头:1.月夜,德龙与阿兰喁喁细语,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2.德龙站在这里,心立刻砰砰直跳,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仿佛回到了那个美好的时光。
德龙没有多想,推开院墙的铁门,大步走了进去。只见赵兰芝拿着葫芦瓢,往地上撒稻子,一群公鸡母鸡从树下的浓荫里涌过来,欢快地啄食。
赵兰芝见德龙来了,一脸诧异,转瞬露出笑意。
德龙微笑着:“伯母!”
赵兰芝有些慌乱,忙过来接德龙递过来的水果、饮料、补品,热情地说道:“你来啦!进屋坐!”
德龙递过东西,问道:“阿兰在家吗?”
赵兰芝:“在!在!在楼上”。赵兰芝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
德龙瞟了一眼葡萄藤下、坐在小方桌边的米旺。米旺正在抽烟,脸色凝重,默默不语,朝德龙飘来一道复杂的目光。
德龙顾不得与米旺言语,径直走进堂厅,拐弯登上楼梯,“咚咚咚咚”上了二楼走廊。一转身,走到阿兰房门前,敲了两下门,按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
22.4米兰家日外景
室内光线昏暗,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德龙一眼没看清房间,感觉像一间阴暗的牢房。他眨了眨眼,再仔细一看,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德龙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女子头发蓬乱,面色消瘦焦悴,神情恍惚。德龙几乎认不出来了:这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阿兰吗?是的,是的,是他朝思暮想的阿兰,现在却形神枯槁,像阴暗角落里一朵枯萎的花朵,像一只遭遗弃的奄奄一息的小猫。
德龙坐到床沿,轻手触摸阿兰脸庞,用手指一缕一缕地梳理她的凌乱的秀发,心痛地说:“我来晚了!”
阿兰微微颤抖一下。(此刻,她多么想一头扑到德龙的怀里,嚎啕大哭,她撑的太久、太累了,像一个独自长途跋涉的人,渴望温暖的怀抱,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做她的天,做她的地,让她安稳地睡一会)。
阿兰一动不动。
德龙:“阿兰,你的事我听说了,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苦。好了,现在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德龙说着两手抓紧阿兰手臂,抖了抖,他要把一种力量传导到她的身体里,让她感到希望来临,振作起来。
阿兰被打动了,冰冷坚硬的心化成了春水,但是此刻她不知如何是好,该说什么。
德龙:“阿兰!”
阿兰一动不动,怯怯地瞥了一下德龙。
德龙:阿兰,起来,我们上医院,上中国最好的医院,好吗?
阿兰(沉默,微微摇头):……
德龙:“听到了没有?”
……
德龙抓着阿兰的手臂,往起拉。
阿兰(坚决地):我不要你管!
刘德龙:“我不管你!谁管?”德龙嚷道,声音像钢珠似的,吐出来砸在地上,震的“嘣嘣”响。
阿兰:“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阿兰摇晃着身子,用手推开德龙,不停地重复一句话,话语凄凉,说着说着,泪流如雨。阿兰的话音越来越细弱,像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触动着德龙的心里最软弱的地方,生出无限的怜爱,心里一酸,满含热泪。
楼下,赵兰芝听到两人在楼上的对话,泪水也涌了出来,用手抹了抹眼睛,然后,在围裙上擦了擦。阿兰父亲巴着烟,不时发出哀叹。
德龙走到走廊里,向下俯瞰,朝赵兰芝笑着说:“伯母!您上来一下。”
赵兰芝跑上楼,走到德龙面前,眼神里流露出疑惑和期盼。
刘德龙:“伯母,阿兰的事我听说了,是这样,据我所知现在治这病国内最好的医院是上海长海医院,这病不能耽搁,我想今天就带她去,请您把她的衣服收拾一下。”
赵兰芝畏畏缩缩地说:“我们还没有钱呢!”
刘德龙:“不用担心,钱的事我会安排妥当的”。德龙露出一幅轻松的表情,说着一把拉开窗帘,一道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房间里立刻亮堂起来。
赵兰芝欢喜地忙着收拾。阿兰起身,梳洗,稍作打扮,焦悴的面容显出俏丽,像一朵濒临枯死的花得到雨水的浇灌。
德龙牵着阿兰下楼,出屋。
刘德龙:“伯父,我带阿兰去上海。”
米旺:“不行!这事轮不到你操心!”米旺看都不看他们,挥起手,摆了摆。
德龙(果断、干脆):“阿兰有恩于我,在这时候,我不能袖手旁观。”
米旺站了起来:“这不是你的事!”
刘德龙:“我有朋友在长海医院上班,已经联系好了,他们有把握……”
这时赵兰芝跑到米旺身边,瞪着老头说:“难得阿兰曾经对德龙一片苦心,就让德龙为阿兰做点事吧!”
米旺(生气地嚷道):“你懂个屁!德龙是有家室的人,这传出去,口水沫子淹死人……”
刘德龙:“伯父!您不用为这事担心,我已经离婚了……作为阿兰的老同学,做点这事,谁也说不着吧。”德龙装出很一副轻松的样子,略带俏皮的语气说道,这是他一贯的作为,越是紧张时,越用舒缓轻松语气说话。
德龙也顾不得说服米旺,搀扶着阿兰走出院子。两个人上了车。德龙熟稔地把车掉头,一溜烟出了村庄。
赵兰芝站在院外,望着汽车远去,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阿兰这一去将会如何。
(上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