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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斯维尔是我手下跟着族长一起前往星环城的小队长。”
威尔纳索斯维尔从钉子上取下,平放在床上:“当初看到族长回来身后却没有跟着亲卫时,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但祭司说他们碰到了兽潮……”
扎哈尔等人听了之后一阵唏嘘,而李维则独自站在一边,摆弄着墙上的刑具,神情若有所思。
对于力量超乎想象的智兽人,究竟什么材质能将他们完全囚禁住呢?
像是捆住那五名守卫的草绳肯定不行,防君子不防小人。只要他们想,必定能够挣开。
这也是为什么扎缪没有下来,他要在那几名俘虏旁边待着,一旦有人试图挣脱就直接杀掉。
铸铁的锁链可以吗?李维觉得也不够安全。
一些韧性和强度都不错的合金材质应该没问题,但铸铁?还不如皮革的束缚能力强些。
那么,砍掉双手,钉住四肢自然是最安全有效的方法了,毕竟智兽的生命力挺顽强的,像扎哈尔那样的伤口感染都能撑住那么久。
再怎么对他们进行非人的折磨,也能吊着一口气活很久。
虽然表象上看来,这个费克托斯祭司是个喜欢残忍折磨别人的变态,但李维已经在心里给他打上了“不择手段的实用主义者”的标签。
反观威尔纳就远没有李维那么淡定。他擦着索斯维尔脸上擦不净的血,终究没有压住心底的愤怒。
他大吼一声,抬起拳头,用尽浑身力砸向泥墙。
一拳下去,整个墙面都出现了裂缝。
李维摸着下巴,看向威尔纳的眼神里带着点担忧——这家伙一生气就砸墙,启明族的房屋可能还得加固一下。
待威尔纳发泄一番后,靠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声音嘶哑的说道:“本来应该是我跟着去的,索斯维尔觉得事情有蹊跷,要我在族里看着祭司们。”
他把头埋在手臂里:“但我最后什么都没守住,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在什么时候失守的。”
扎哈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去了的人是回不来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特克拉。”
说完,他转身看向李维:“如何?祭司大人,有什么头绪吗?”
李维分析道:“虽然族长被关在地窖里,但费克托斯祭司屋周围没有空置的居民屋能做掩护,我可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挖地道。”
他看向威尔纳:“你有没有去托勒族和纳西族找过线索?他们两族的巫医祭司应该被钦族的祭司收买了。”
扎哈尔则面色纠结的提醒:“托勒族在反方向,距离钦族很远,至少得有一周的行程。至于纳西族……就是芙蕾雅他们原先的部落,”
那个已经被吞没在洪水中的部落。
线索到了这里又中断了。他们没有有利的证据以戳穿祭司的谎言,也没有强大的武力直接摆平族内的争端。
在李维看来,如果不能借到民意和武力的势,那么面前就成了死局。
“那关于族长的第三个儿子,你有什么线索吗?”
威尔纳摇了摇头:“不,族长只私下里偷偷和我和费尔托斯祭司说过。那时候费尔托斯刚被族长信任,提为祭司,谁能想到……”
李维尝试着问道:“在你印象里,费尔托斯这人……性格有没有突然转变过?”
威尔纳低头陷入回忆,好一会才说道:“他去过一次星环城,在此之后,就开始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出门的时候都会用黑色的兽皮披风裹满全身……不过他说这些都只是祭祀活动。”
事情的走向让李维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感觉不能作为假设的前提。
突然,几人听到留在原地的扎缪敲击了三下地面——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示意他们有人正在过来。
几人迅速离开密室,回到地牢。
李维小声问道:“守卫营地来人了?”
扎缪却摇摇头:“是我们挖地道的那个空房子!”
扎哈尔将耳朵贴在他们来时挖出的地道,耳朵微动,肯定的说道:“确实有人。”
难道是有人路过那空房子,发现了地道?
但是他们下来之前用草帘封住了门,理应看不出异样。
扎哈尔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过去看看,但李维却拦住了他:“对方有几个人?”
“就一个。”他肯定的说。
李维松了口气,说道:“我去看看,你们不要动,我会巫术。”
扎哈尔本来想制止,但手伸到半路又默默收了回来。
李维小心的走过去,屏住了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在即将迈入洞口时使用了“偏光”。
他确实“看”到一个人,但从神经系统的规模看,比扎哈尔他们小很多,不像是个成年人。
走进洞口,里面果然有一团黑色的东西,由于洞中阴暗,如果不是被声音和气味暴露了自己,那他的拟态效果和李维的偏光也差不了多少了。
“哈德良?”李维说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名字。
哈德良一惊,不知道李维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前,他慌忙往后退,但李维喝住:“过来!”
哈德良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犹豫了一下,慢朝李维走去。
“你怎么来这里的?”
哈德良哆嗦着小声说道:“你们离开部落之后,我就偷偷跟在后面,来找我爸爸。”
“我给芙蕾雅他们留了信息了……”他忙解释说。
原来,跟在他们身后,让李维忌惮到现在的跟踪狂竟然是他。
“谁是你爸爸?等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下来。”
李维带着哈德良回到了地牢中。
“哈德良?你怎么也过来了。”扎哈尔笑着对哈德良打了个招呼,把李维刚准备好的训斥给噎了回去。
“你倒是看看气氛,想想这时候该说什么。”李维无奈的说。
而威尔纳听到哈德良这个不常见的名字也有了反应:“哈德良?那个奴隶仆从?”
“什么仆从?”
威尔纳想了想:“是个特拉克族长从托勒族买来的雌性奴隶名字。”
李维脑子里顿时蹦出了一个想法,他低头看向哈德良,按着他的肩膀:“你和你妈妈名字相同?”
哈德良点点头。
李维看着哈德良的眼睛:“你说的爸爸,难道是特克拉?”
虽然幅度很小,但李维还是看到哈德良点头了。
看着哈德良一身标志性的“钦族黑”颜色的毛发,地牢内陷入了沉寂。
从哈德良的口中,众人听到一个新的故事:特克拉很久之前就发现了祭司们的蠢蠢欲动,于是将哈德良母亲送去了与钦族交好的纳西族,想让他们避开钦族内部的战争。
但威尔纳却并不认为发生过这样的事,毕竟特拉克族长无论去哪都必让他随行。
这么重要的事如果发生过,他不可能忘记。
李维问他:“所以你印象里的那个哈德良最后去哪了?”
思索半晌,威尔纳给出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几年前,族长买来一个雌性奴隶,名为哈德良,当时他很喜欢这个雌性,所以给了她自由身。但后来传闻哈德良与人私下有了关系,族长太善良,不忍惩罚她,只是将其驱逐出钦族。
话没说完,他就倒吸一口凉气,想通了其中关窍。
“哈德良原来那时已经有孕了!”
如果没有意外,哈德良母子俩本能够在特克拉的安排下,远离钦族的部落纷争。
但天有不测风云,洪水冲垮了纳西族,小哈德良和芙蕾雅等人一起逃了出来,被扎特族收留。
失去母亲的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父亲建立的钦族。
听完这些真相,威尔纳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哈德良看向威尔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曜石:“洪水来的时候母亲说过,如果找不到父亲,就去找威尔纳叔叔,把这个交给他。”
威尔纳接过那块黑曜石,手上感受到了上面刻制的纹路。这是钦族人在和雌性缔结婚约时会刻的仪式石。
龙晶极为坚硬易碎,因此极难像普通石头一样在上面划出石刻文。
但正因困难,这件事才更具意义。在无数次尝试,无数次割伤,无数次失败之后成功将自己和伴侣的名字清晰刻在龙晶上的人,才有迎娶雌性的资格。
跟着特克拉十年的威尔纳一眼就认出族长的字迹,这颗龙晶上无比清晰的刻着:“特克拉,哈德良”。
威尔纳慢慢抱住哈德良,泪水终于涌了出来:“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的哥哥们。”
扎哈尔也被这一幕感动到了,可当众人正在重逢的喜悦中时,背后却传来陌生的声音。
“温暖人心的重逢。”守卫祭司带着十几名拿着黑曜石矛的守卫已经进入了地牢中。
而众人竟然没有一人发现。
“费克托斯的药果然好用,他说只要闻到就能麻痹嗅觉时我还不相信。”
李维带着哈德良后退两步,而其余人则挡在前面。
威尔纳咬着牙问道,眼中溢满怒火:“费克托斯做的这一切,你也有参与吧?”
守卫祭司虽然掌管除了亲卫外的所有守卫,但自己却不善搏斗,此时被威尔纳的眼神吓退了一步,但随后他看了眼身边数倍于对方的护卫和他们手上的黑曜石矛,又来了底气。
“当然,费克托斯所做的就是让我们所有祭司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我们应该享受的,什么样的族长才是真正有资格带领我们的。”
扎哈尔将外层的皮衣解了下来,留下了里面不会影响活动的皮内衬,他活动活动肩膀:“我们启明族要和真正的族长特克拉会面,你们却找了个假货糊弄我们,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李维斜了一眼扎哈尔,没想到他一句话就把他们偷挖地道、私闯地牢的事情盖了过去,还厚脸皮的质问起了钦族人。
谁知守卫祭司压根没想解释,只是阴森的笑了笑,那声音仿佛是用指甲刮石头,刺耳无比。
“让他们给你解释吧。”守卫祭司一摆手,对两边的守卫示意:“干掉他们。”
威尔纳不知道扎哈尔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激怒他们,毕竟在他看来,他们这一边只有四个人能够战斗,还需要分出精力保护李维和哈德良,怎么想也不像是能和十几个拿着龙晶长矛的人对拼的样子。
但扎哈尔则似乎就等着这一刻:“李维祭司,看来谈判破裂了,怎么办?”
李维点点头:“动手吧。”
话音未落,扎哈尔和扎缪同时出手。
扎哈尔从衣服内侧抽出一把七十公分的长刀,拿在手上打了个旋,让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武器上凌厉的银光。
钦族的守卫看愣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材质的武器,危险的刀刃反射着光芒,似是能斩断一切,笔直的刀身和尖锐的刀尖则能轻松捅穿敌人的躯体。
扎缪则长矛插入地面,再拔出时,矛头上的石壳已然脱离,露出了同样的的金属色泽。
李维给了扎缪一个眼神,扎缪立刻领悟,他抽出一只飞镖在手中,提防有人想离开地牢向外面报信。
随后,扎哈尔突然动手,一刀便削断了数个黑曜石矛的柄,以别样的方式把几人缴了械。
接着威尔纳也反应过来,手拿黑曜石匕首,以李维看不清身形的速度结果好几个守卫。
数支黑色的矛尖朝他刺来,他靠着与生俱来的弹跳力向后退去,躲开了大部分攻击。
但就在他要落地时,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矛,矛尖正欲穿透他的脊背,这让还在半空中的他避无可避。
正当他准备好迎来想象中的剧痛时,那矛尖轨迹却突然急转直下,直接插到了地上。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扎哈尔一刀将那人的整只手臂都削了下来。
剩下的几名守卫有的被吓得站在原地,有的直接将武器扔出,双手抱头。
而祭司左右的两名守卫则带着祭司在慌乱中试图登上绳梯,逃出地牢。
但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枚飞镖精准的切断了左侧守卫的颈动脉。
汹涌的动脉血喷射而出,直冲屋顶,像一个失控的喷泉,将身边的祭司淋成了个血人。
李维惊叹了一番扎缪的准头,然后仿佛想起什么,赶忙捂住哈德良的眼睛:“限制级画面,小朋友别看。”
就在几人怔愣之时,同样的破空声传来,另一个守卫似有所感,头略微动了动,飞镖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切口,随后狠狠的扎在了墙上,但却并未切断大血管。
守卫两眼圆睁,难以置信的摸着脖子上的伤口。
扎缪似乎对自己的失误很不满,少见的露出了恼怒的表情,又抽出一枚飞镖。
危急之中,那守卫竟然将已经爬上绳梯的祭司拽了下来,将其两只胳膊反拧并按倒在地上,大喊道:“别杀我!我把守卫祭司给你们。”
守卫祭司怒目圆睁:“你……”
但他话没说完,一只飞镖就扎在了他脖颈处的墙壁,强迫他噤了声。
李维咂了咂嘴:“这就是多行不义的下场。”
如果那两名护卫以命相护,守卫祭司没准还真能跑出去。
将俘虏全部绑好,几人围在了守卫祭司面前。
扎哈尔特意吩咐威尔纳不要轻举妄动,让李维来解决。
李维让扎缪看好哈德良,越过众人,走到了守卫祭司面前,胸前的亚历山大石鲜红无比。
守卫祭司抬头说道:“你……你是启明族的祭司?你应该知道的吧?族长把事情都扔给我们,权利却都攥在自己手里——”
李维压根没听他说话,朝着众人抬起下巴:“把他的手拽出来,按在地上。”
这个守卫祭司是比李维高大了点,但和扎哈尔、威尔纳等人比就完全不够看了。
守卫祭司一脸惊恐:“你要做什么?”
李维在皮衣的内侧慢慢摸索着,然后拿出了一片薄薄的黑曜石片。
“要你为医学做贡献。”说完,他蹲下身,二话没说,熟练的用黑曜石手术刀剜掉了祭司的一枚指甲。
“啊——”守卫祭司刚张开口,却被扎哈尔死死捂住了嘴。
“让他小声点。”李维吩咐道,扎哈尔握住守卫祭司的脖子,使其完全无法发声。
接着,李维又撬掉了第二枚指甲。
“呜——”祭司的双腿疯狂的挣扎,但头和双手却被几人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最后,他的十枚指甲都被完整的撬了下来,在他面前摆成一列。
此时他的双腿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像是死了一样趴在地上。口鼻流出的液体混合着眼泪流到地上,沾湿了身下的稻草。
李维的技术确实很好,一番操作下来,手上都没有沾上一点血:“松开他的嘴,我来问话。”
他用皮衣擦着黑曜石刀片,声音冰冷的像换了个人:“我心里有个问题,但我不告诉你问题是什么。你现在来回答,回答错了就切掉一根指头。”
“我……说……”剧烈到麻木的疼痛使守卫祭司的思绪无法控制,因此他说起话来格外迟钝。
虽然看起来他马上就要招供,李维却极为没有耐心的说道:“扎哈尔,按紧他的手。”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听到这话,祭司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不再有一丝停顿。
他演讲一般地滔滔不绝起来:“去族屋刺杀孩子是费克托斯花钱找的外族干的,我负责制造巡逻队的漏洞,放他们出去。不过这事结束后,费克托斯就把他们解决了。”
他的声音因为喉咙被扎哈尔大力按压过所以极为嘶哑,但嘴却丝毫不敢停下:“费克托斯名义上是追杀外族刺客,实际上是为了找人,找一个长的像族长的孩子。”
“假冒的族长也是费克托斯做的,他不知在哪找到的那人,跟族长就像一个模子出来的,还仿照族长的样子做了一身假的伤痕。他只听费克托斯的命令,还有……”
他气也不喘的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以证明自己尽最大努力的在配合。
但视线却一直在李维手上的黑曜石刀上。
“族长被关在费克托斯的地窖里,现在应该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威尔纳的眼中闪出光芒。
李维直接问道:“新问题,费克托斯祭司屋的地道出口在哪里?怎么进去?”
守卫祭司不明白他这个外族怎么知道地道的事,于是犹豫了一下。
可李维手起刀落,麻利的切下了他的小指。
“啊——”
就在他大喊的瞬间,李维切下了他另一个手指。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确实有密道!我不知道出口在哪!”
李维再次擦干黑曜石刀上的血,收回了皮衣内侧:“可以松手了,他应该也没什么能榨出来的了。”
短短两分钟,他们就获得了所有的情报,中间不需要废话或你来我往的口舌攻坚。
原来审讯,可以那么高效的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