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边，帝企鹅独自一人站在冰山俱乐部的建筑顶端，拄着雨伞眺望着这座城市。
　　有什么动静传入耳中，伊格内修斯却怡然不惧，反而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放入嘴中，用煤油防风打火机摩擦点火。他将雪茄置于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间，悠然笑道：“你来晚了。”
　　一个声调古朴的男性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按时到达，但是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究竟是哪个小家伙有胆派人主动约见Rā'salGhūl（阿拉伯语，意为“恶魔之首”）。”
　　说话之人走出阴影，露出了自己高挑的身材。他披着镶着金边的绿色斗篷，斗篷两侧的衣领高高竖起，面容带着异域特色，双鬓灰白，下巴两侧的虬须旺盛生长。
　　依靠着神奇的拉撒路之池，他已活了数个世纪。
　　伊格内修斯·奥基尔维呵呵笑着转过身来，透过单片眼镜望着对方：“很荣幸见到你，雷霄·奥·古，‘恶魔之首’，刺客联盟的领袖，以及——长生不老之人。在哥谭，见过你的人甚至比见过蝙蝠侠的还要少。请问您观察出了什么呢？”
　　“我看到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他能走多远。”
　　雷霄奥古深深地看了奥基尔维一眼：“你的提议很大胆，但我愿意给年轻人一个机会。我的手下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不要想着利用我，否则你的事业将会戛然而止。”
　　说完，他不等对方答话，就轻轻一跃没入了阴影中，仿佛就是专程来看一眼奥基尔维。
　　与之对应的，另一个黑色人影从阴暗中跃出，屈膝落地后起身平视着奥吉尔维，道：“首领命令我和我的部下听从你的吩咐。你可以叫我‘毒刺’。”
　　他打扮得和日本忍者似的，一身夜行紧身衣，头上也用黑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对眼睛。
　　帝企鹅面不改色地抽上一口雪茄，回应道：“按照既定计划行事就行了。我的内应帮你们带出‘恶魔之女’，而刺客联盟将派出一支队伍来支持我的势力。”
　　“明白，我将亲自潜伏入黑门监狱。但是需要你协助我找人配合。”
　　帝企鹅展现出成竹在胸的笑容；“我的线人已提供了人选。一名叫莱迪亚·拉娜的女警员被调往黑门监狱，但她此时正在病院休养。理论上，这几天她随时可以出院去黑门监狱报道。我的人会为你提供她的详细信息。”
　　不料“毒刺”却转身移步，道：“有名字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去搞定。明早我会亲自顶替他的身份进入黑门监狱。”
　　帝企鹅双手扶着雨伞，维持了一阵子微笑，确认刺客联盟的人不会再出现后，终于长舒一口气。
　　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消失的。
　　尽管高处很凉快，但是刚才和那位传说中人物的短短几句对白，已经让他悄然出了不少汗，衣服都粘到了后背上。他得回家洗个澡。
　　次日早上，韦恩大厦的高层议事厅中，布鲁斯韦恩交叉着双手手指坐在主位，微笑说道：“‘哥谭新城’的利弊，计划书里已经分析得很清楚了。如果没有意见的话，这项工程将作为全公司在未来三年内的最大方略。”
　　董事会的成员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过了几秒，终于有一个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的男人拄着拐杖站起身子，将面前的文件夹直接摔到地上，板着脸对着布鲁斯呵斥道：
　　“布鲁斯，我和你的父亲托马斯亲如兄弟。今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你继续挥霍他的遗产了！”
　　布鲁斯韦恩收起笑容，挥手示意助理拉开身后的百叶窗，站起身子用手臂将在座各位董事的视线引导向窗外：
　　“这些年来，由于罪犯和黑道的猖獗，哥谭的发展速度已经比隔壁的大都会慢了一截。哥谭市是韦恩集团的根基，我们休戚一体、荣辱与共。如果哥谭的城市发展止步不前，那么韦恩集团的未来也将逐渐被卢瑟集团等其他大型企业所倾轧。虽然这项计划即便对韦恩集团来说也是一笔具有压力的开支，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是精英，绝对不会算不出未来的回报有多么的丰厚。”
　　那位年纪最大的董事还想反对：“但是——”
　　“至于你——我亲爱的科奇叔叔，”布鲁斯冷眼打断了他，把一个U盘抛到了长桌上，“有人汇总了您历年来侵吞公款的证据。鉴于您多年来为集团做出的贡献，我会保留你的退休工资，但是您挪用的资产涉及到全体股东的利益，法务部门会联系您进行清算。需要我在这里把证据播放出来和你核对么？”
　　科奇瞬时脸色涨红，半晌不能言语，只得低着头一瘸一拐地匆匆离开了会场。
　　大门砰地合拢。布鲁斯低头环顾其余股东，众人纷纷回避视线。
　　于是他严肃宣布道：“既然没有反对者，那么‘哥谭新城’计划从今天开始启动。散会。”
　　董事、高管们三两成群地走出会议室，小声讨论着。布鲁斯仍然站在窗前，负手俯瞰着这座城市，与心中的宏伟蓝图做着对比。
　　他忽然感受到了什么，轻轻摸了摸自己耳侧的隐形耳麦，悄声道：“什么事？”
　　“夜翼”迪克·格雷森的声音传来：“布鲁斯，有新发现。由于卡德摩斯实验室的各项数据都没有问题，我转而去调查了你发现的那些股东公司，其中有几家正好是他们的上游原料供应商。我探查了他们公司内部的订单数据，发现他们出售给卡德摩斯的很多原料试剂并没有出现在卡德摩斯自己的交易记录上。”
　　布鲁斯皱起了眉头：“都有哪些试剂被隐藏了？”
　　“名单很长：拟肾上腺素和其他人造激素，合成的类固醇类药物，动物中提取的生物大分子，可卡因，超量的葡萄糖，还有各类医药中间体——我推测最可能用来制备海洛因和苯丙胺类药物。”
　　布鲁斯迅速判断道：“毒品，麻醉剂，兴奋剂，以及各类生物实验的药物？当年贝恩接受生化实验，被注射的‘gl11毒液’主要成分就是类固醇型的药物。”
　　“没错，那些人造激素也都是用于人类的。”
　　“我就知道卢瑟没安什么好心，他竟敢在我的城市做人体实验！”布鲁斯的目光冰冷，“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能等下去了。我现在就去现场寻找线索证据。”
　　“呃，布鲁斯，我想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儿要处理。”
　　“怎么了？”
　　“你在会议室吗？自己打开电视看新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