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应是05那年夏天,我赶着自家仅有一只的小牛去家对面河道放野。天气炎热,河边上都是种满了的大核桃树,满河道都是,这个是我们这主要的经济收入来源,再过个个把月就能打下来卖了。我们家面前这一片是我二伯家的,树很大、很好躲凉。二伯那时候还没有娶妻,他很是疼我稀罕我。
我们家在村边上,也不能说是村,因为都是大山,没有什么平整地方,一家一户隔的远。我们家这儿就4户人家,两家关系不好现在已经搬走了。小时候就没什么玩伴,小妹才1岁,也指望不上跟她说上话。都是自顾自一个人玩。
小牛要放个半天,树林里草也挺多,它也乖,不用栓绳,就任由它去吃。我自己躺在核桃树下那大石头上,太阳晒不着,微风一吹,感觉是要睡过去了。又怕一会儿小牛吃饱了走丢,就想找点事情干,就看到树上那核桃三个一堆,像那在电视里看到的三轮摩托车,两个一堆,像那站立的小人。那时候想象力也够丰富的了,现在看上去就感觉自己手又黑了。想着想着就去摘了几个下来玩,三个三个两个,摘了有不到十个。就搁那玩起了手推“摩托车”,兴许是后面觉得不像,玩了不一会儿没玩了,也是有一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还把核桃扔进了深草丛。这一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赶上小牛回了家。
下午4点左右,还不到饭点,太阳还没落,一般太阳落到山顶上就到饭点了。我回到家的时候,我爸没在家,我也管不着他去哪了,反正我一天的事干完了,我又去了田间地头逛了一圈,吹吹风、找找花。
眼看太阳落到山头了,我这就回了家,老妈正准备喂猪了,喂过猪,就该吃饭、然后看一会儿电视了。也就是晚饭过后,平时没事去看得挨批的。那是一天来心情最好的时候,进厨房去看,老爸也回来了,他板着个脸,看上去很糟糕。我帮着老妈提了桶水去猪圈了,妈脸色也板着,像是有什么事一样。
喂过猪回去了,我爸就给我拦在了厨房外面,手里拿着一根蒿枝条子。他问我“你认得你干了什么事没有”我不以为意“怎么了,我又怎么了”我推开他的手走进厨房。下一刻,那根手指粗的蒿枝条子就打在了我腰上,那时大脑已经空白了,只觉得疼,我没有落泪。他还在问我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我自己也有理有据说我啥错事都没干。那时已经给白天摘人家核桃的事给忘了,或者说自己认为那几个核桃不是什么大事。他边打边说,说我摘二伯核桃干什么,他一只手拎这我,一只手还拿条子不断抽着我,说知不知道那是卖钱的,就这么让我糟践了。一边打一边跟我说道理,我一点没听进去,一直憋着,憋着没让自己哭出来。妈也没有阻止,她也在帮着说我,那一刻我感觉我像一个入室盗窃的贼,被房主人抓包吊起来拷打一样。我已经没话说,蒿枝条子还在抽打,我只是憋着,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好让他们觉得我自己没错一样。
直到那根蒿枝条子断了,他给我甩到一边,一边说教着我,一边还准备去找别的顺手的棍子。这时我妈说话了“先别打了,吃了饭你再说,非要是饭都没吃搞了一团糟”他没去找别的顺手的“武器”转身去吃饭,他边吃边说教我,我缩成一团在门口,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流下来。我最终还是没憋住,兴许是觉得委屈,或者说背后传来的疼痛,让我流泪了。
他们边吃饭边跟我说道理,我心里除了委屈没别的,就因为几个核桃就这样对我大打出手。他们说着、吃着,我不看他们一眼,只是抽泣,已经没在想那几个核桃了,我在想我要不是出生在这里是不是要好一点,我要不要自己出去谋生路,想一些不切实际、莫名其妙的事能让我心情平静一些。
他们快吃好饭了才让我去吃饭,我看着他们,不想坐过去,更不想吃饭去。那一刻我是把他们当仇人的,我没回应他们,起身出门。
我回自己小房间去,关上门,拉开枕头后面的拉链从里面掏出四十几块钱揣兜里,再找了几件干净衣服,拿上自己喜欢的一双鞋。趁他们还在吃饭,自己偷摸走了出去。
出门那一刻就感觉风好凉快,全身好放松,背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我要去哪呢,我要去山后面的里,那边养了些鸡,还有我喜欢的小狗,我一路脚步轻快。手夹着衣服,提着鞋子,揣着四十几块钱径直往那儿去了,一路上什么都没想。
里有我家养的鸡,一个鸡棚,二三十只鸡,一只狗。我坐在鸡棚上看着山对面,他们说翻过山头能看到人家,能看到长江,我很想去看一看,我搂着小狗,跟它说。心里在规划,我要去到那边该怎么办,半路天黑了怎么办,我走了爸妈会不会着急,他们能不能去找我。想着想着鼻子一酸,泪水就下来了,只是流泪。里微风轻吹,我搂着小狗,心里跟它诉说这自己的委屈,和对未来的计划。
鸡成群结队的回棚,天色暗了下来,回家了。不知怎么的还是说服了自己,我最终没有去翻过那山头,趁着天没全黑,我回来了,我走得格外的慢。心里又在想,我消失这么长时间回去又得挨揍了。
小心翼翼推开大门只看到电视的光亮,他们是在看电视了,看来并没有为我担心。给我自己的家当放回小屋,自己也搬了个凳子过去门口,屋里就剩着我妈在看,没见我爸。应是看见我回来了“去哪儿去了”她问我,我默不作声,就靠着门口坐着看。见我不说话,她起身去了厨房,一会儿给我端了碗饭过来,有肉有菜的,我一下就哽咽了,狂眨眼不让泪水出来。妈做了过去不看我,我还是拿起筷子吃了饭,正吃着呢,我爸也回来了,不知道去了哪,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
我吃完饭给碗放回去就去睡了,要平时我是最后一个关电视的,但是我感觉坐在那很不舒服。早早睡去,第二天我醒得很早,老妈还在做早饭,我感觉我睡得好极了。心里虽然还是有怨气,但也只能做到不说话,该做的事还是做。这一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的,后面长大了再说起来,才知道那天吃过饭老爸见我不在,出去找我了。去河边找,去大伯家找,去田间竹林里找,唯独没去那里。
不过这时我早就释怀了,那时候谁不吃两顿“跳脚米线”事后也只有不甘和委屈,时间都会磨平的。至于我所诉说的那些也只有小狗跟那些鸡知道,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但是我相信它们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