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救命支票
　　阳光明媚的下午，一辆黑色奥迪轿车缓缓驶向工厂大门，仿佛是一只优雅的黑豹，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车门打开，佟阳，满金和邵晴依次走下，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像是三个即将上演精彩戏剧的主角。
　　郝厂长站在门口，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外星人入侵地球一样。他赶紧问身边的秘书：“这是幻觉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秘书淡定地回答：“没错，裘董事长告知，他的朋友坐的就是这辆8888号黑色奥迪。”
　　郝厂长立刻调整表情，脸上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迎上前去：“欢迎，欢迎佟阳先生回娘家看看。”
　　就在这时，郝厂长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尴尬地笑了笑，走到一边，低声说：“我说老裘，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来？”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裘的声音：“老兄，咱们都是场面上的人，董事会上又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你那里一堆破烂摊子，叫我怎么能消化？你外债欠了一屁股，产品也卖不出去，你让我为难啊。我给你介绍过去一位佟总经理，他有外资背景，你可不能怠慢呦。他听说了你的难处，非常愿意帮助你，听说他还认识你……”
　　郝厂长不耐烦地打断：“得啦，你别说了。”他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像是一朵咧巴的黄玫瑰，热情地招呼佟阳：“佟老弟，你来得正好，咱俩今天要推心置腹地好好聊一聊，你可是我们厂的救星。”
　　郝厂长又问身边的厂秘：“准备好了吗？”
　　厂秘温文尔雅地回答：“酒菜早都准备好了，敬请佟先生光临。”
　　郝厂长赔笑道：“佟总，请。”
　　佟阳却说：“不忙吃饭，请郝厂长带我们到厂里看看，我有好久没来了。”
　　厂秘立刻拍马屁地说道：“好，好，佟总我给你们带路。”
　　郝厂长脸上露出不悦，心里却在想：“昔日的下属，今日的座上客，借债度日的光景又要开始了，没办法，只好默默地跟在后边。”
　　佟阳来到他当年工作过的车间，车间空空荡荡，脏乱不堪，仿佛是一个被遗弃的古堡，充满了岁月的痕迹。他看着自己曾经开过的机床，机床已是锈迹斑斑，像是一块被遗忘的宝石，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抚摸着机床，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前浮现出昔日的景象……
　　佟阳挥汗如雨地干着活，荣丹帮他擦着汗，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对工作的热爱。
　　佟阳和荣丹一起在测试着零件，他们的专注和认真，像是两个艺术家在精心雕琢自己的作品。
　　佟阳和荣丹一块擦拭机床，他们的默契和合作，像是一对舞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郝厂长故意咳嗽了几声，佟阳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继续参观着厂区。厂区垃圾遍地，纸屑飘飞，员工们三人一群，五人一伙，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下棋，有的在聊天，个个玩兴正浓，津津有味，机床停转，工厂处于瘫痪状态。佟阳看着眼前的一切，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这还是我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吗？怎么变成了这样？”
　　佟阳一行人走进工厂的小食堂，装修精美，干净明亮，和厂区的景象截然相反，仿佛是一片绿洲出现在了沙漠之中。佟阳不无讽刺地说道：“餐厅够档次，肯定标准上星了，比上次来又上了一个台阶。”
　　郝厂长赔着笑脸说道：“过奖过奖了，也就是三星极。”
　　佟阳语气冷冰冰地说道：“厂区的情况如此惨淡，真叫人意想不到。”
　　郝厂长叹息地说道：“唉，佟总，一言难尽啊！不过你放心，上次你借给我们的100万，我一定在半年之内，就是砸锅卖铁……”
　　佟阳拦住了郝厂长的话锋：“得了，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据我所知，厂子已经有半年没发工资，债台高筑，产品卖不出去，你能拿什么钱来还我？”
　　郝厂长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在想：“这下可怎么办？厂子里的事，看来他心里门清？”
　　郝厂长看了看眼前的佟阳，心中五味杂陈。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出是来送钱的，还是来看热闹的，一时弄不清他来此的真正目的，这使郝成心里很不舒服。他给厂秘书使了个眼色。
　　漂亮的厂长秘书心领神会地举起酒杯，试图缓和气氛地说道：“来，佟总，我先敬你一杯，谢谢您近年来对我们厂的无私帮助。”
　　佟阳举杯的手并没有往嘴边放强调地说：“纠正你的措辞，不是你们厂，应该说是咱们厂，我还是在册的厂里职工的一员，郝厂长，你看我说得对吧？”
　　郝厂长马上说道：“佟阳说得对，他只不过是停薪留职。佟阳还是咱们厂的正式职工。”
　　佟阳接着说道：“郝厂长，你要是拿我当朋友，就跟我说句实话，厂子现在需要多少钱能起死回生？”
　　郝厂长听出佟阳还有借钱的意思，忙说道：“大概五百万，我给你算算，职工半年的工资100万，拖欠职工医疗费200万，产品所需要的原材料100万，欠外债100万。”
　　佟阳不假思索地对身边的邵晴说道：“给郝厂长开张500万的支票。”
　　邵晴瞪了一眼郝厂长，冷嘲热讽地说道：“郝厂长，这是我亲手给你开的哟，500万的银行支票哟，你要拿好哟，可不要乱花哟，更不要玩猫腻哟。”
　　郝厂长惊奇地察觉，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漂亮姑娘，原来是三句话不离他妈的脏字，如今说了五六句，居然一个脏字没有。他赔着笑脸说道：“你们放心，每分钱，保证掰成两半花。”他伸手去接邵晴递过来的支票。
　　满金一把夺过支票，对郝厂长用挖苦的语气说道：“今天是我们给你发救急款，你要知道，这500万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跟佟阳，牺牲了多少智慧细胞赚来的。你要给我他妈的记住，我满金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时郝厂长的脸，气得是红一阵白一阵，他心里很明白，邵晴和满金这是在报复他，这有什么办法呢？拿着人家的钱就得受点气。他很快地调整好心态接过支票，咧开大嘴仍然赔着笑脸说道：“谢谢三位，你们是我的大救星，我代表全厂职工感谢……”
　　佟阳打断郝厂长的话严肃地说道：“你先别谢我，你先看一下债转股的协议。”说完递给郝厂长一份债转股协议书。
　　邵晴紧跟着提高了嗓门说道：“郝厂长你要认真地仔细地阅读债转股协议哟。”
　　满金调侃地说道：”债转股协议的每一条每一句都是我跟杨哥写的。你要认真体会思考。心得体会嘛，就不用写了。”
　　郝厂长心里骂的，这两块料给鼻子就上脸，他不再搭理他俩，边看边说道：“佟阳老弟的意思是说，如果钱还不上，你们可以成为我们的股东，那敢情太好了，我们求之不得，你们说是吧！”
　　厂秘书和几位副厂长附和着说：“太好啦，我们同意。”
　　佟阳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举起酒杯：“干杯！”众人举起酒杯：“干杯！”
　　正当大家举杯庆祝之际，餐厅的大门被重重地撞开，一位老人破口大骂：“你们在这吃香的喝辣的，管不管我们工人的死活？”老人六十多岁，头发已经斑白，满脸皱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身体微微摇晃，似乎站不稳。
　　佟阳一眼认出了这位老人是侯师傅，去年也是在这个小礼堂，发生了一场不愉快的事，只是那次郝厂长并不在场。今天，佟阳打算让郝厂长亲眼看看工人们的愤怒，让他了解工人的力量和觉悟。
　　侯师傅气愤地说：“你们这些吃人肉，喝人血的杂种，我都揭不开锅了，你们在这里喝酒吃肉。”说着，他一把掀翻了酒桌。
　　郝厂长厉声喝道：“侯老头，你想干什么？这是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的天下，你敢造反，叫保安，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佟阳制止道：“郝厂长你这是干什么？工厂都成了这样，应该让老师傅出出气！工人师傅们来厂子干活，是为了养家糊口挣工资，你们长达半年不发工资，一家老小吃什么？没上告是便宜你了，还不允许人家说说气话？”
　　侯师傅看着佟阳，觉得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你是……”
　　佟阳握住侯师傅的手：“我是佟阳，跟您老烧过锅炉，下过棋，这才一年多就不认识了。”
　　侯师傅激动地说道：“你是阳子，你看我老眼昏花。”
　　这时厂秘书走过来对侯师傅说：“侯师傅你老别生气了，佟总给咱们送钱来了，明天就发工资。”
　　听到这个消息，围观的工人们欢呼雀跃……
　　侯师傅老泪纵横，紧紧地握住佟阳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佟阳端起酒杯递给侯师傅说道：“侯师傅，我敬你老一杯，祝您老从今往后，心情舒畅，身体健康。”
　　侯师傅激动得眼含热泪，颤抖的手举杯一饮而尽。
　　餐厅里，灯光略显昏暗，各种菜肴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失望的气息。工人们的眼神中带着疲惫与无奈，但也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围在侯师傅周围，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团结的力量。
　　佟阳的出现就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霾。他的话语和行动不仅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也让工人们看到了一线生机。餐厅里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分享着对于未来的憧憬。
　　第9章主动“买套”
　　佟阳的车子在夜色中穿梭，车厢内，满金和邵晴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仿佛能滴出水来。佟阳却依旧镇定，他的眼神透过挡风玻璃，似乎在凝视着未来。
　　“佟阳，这五百万，就这么便宜了郝成这个龟儿子。我看凶多吉少。这可不是小数目，白白地往火坑里填。”满金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佟阳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满金，你见过我打没把握的仗吗？”
　　满金一愣，随即摇头。确实，佟阳的决策向来精准，但这次的风险，似乎超出了常规。
　　邵晴也忍不住插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阳哥，你这是要把我们带进好莱坞大片的节奏吗？下一秒，我们是不是就要变身特工了？”
　　佟阳哈哈大笑，车厢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邵晴，你要是变身特工，肯定是最漂亮最能干的特工。”
　　邵晴翻了个白眼，但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她知道，无论形势多么严峻，佟阳总有办法让大家放松下来。
　　“好了，说正经的。”佟阳的表情转为严肃，“这五百万，是我们的一步棋，要放眼全局。用股市的一句名言来说，这叫主动买套。”
　　满金和邵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他们知道，佟阳的每一次决策，背后都有深谋远虑的考量。
　　“我已经和郝诚打过招呼了，他的团队同意我的安排。”佟阳继续说道，声音中透露出自信。
　　“邵晴，你每月要抽几天去财务科，看管好500万的用途，专款专用。要确保每一笔资金都用在刀刃上。”佟阳嘱咐道。
　　邵晴点头，她的眼神坚定：“放心吧，阳哥，我不会让任何一分钱白白流失。”
　　佟阳接着说道：”还有，你要报个财会班，学一些基本的知识，不要求你品学兼优，起码财务报表要会看。学费我来报销。”
　　邵晴干脆地答应道：“谢谢阳哥的低要求，我保证努力地学。”
　　满金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郝诚拿了这500万，肯定得乖乖地听从佟阳的调遣。
　　佟阳侧身转过头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对满金说道：“满金，你每个月在销售科要多待几天？市场是我们的战场，你要给我牢牢掌握主动权。”
　　满金握紧了拳头，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佟阳你放心，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来。把销售额搞上去。“
　　佟阳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向车窗外，夜色中的城市灯火辉煌，就像他心中的计划，璀璨而坚定。
　　“另外，加强信息部的力量，我要第一时间掌握市场动态。”佟阳补充道。
　　车内的三人，就像一支即将出征的军队，虽然面对未知的战场，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斗志。
　　“阳哥，我们这次真的能赢吗？”邵晴忍不住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佟阳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充满信心地说道：“邵晴，你忘了《孙子兵法》的名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他输了，都找不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