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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突然掉馅饼,贺胜打个哈欠就接住了——当上了数学课代表。新官上任态度还是很积极的,每天早晨例行公事收数学作业,绝对——不对,准确说是几乎不含糊。收到秦奇那里,他一脸无奈地摊着手,意思是:大哥,你应该明白啊?
贺胜把另一位数学比较好的女同学文玉屏的作业随手扔给秦奇,继续收别人的作业。
秦奇眉开眼笑,赶紧开抄。其他同学都埋头学习,谁都没注意两人的小动作。秦奇的同桌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加之秦奇对他“小恩小惠”不断,更是懒得操心。
…………
“有权不使,过期无效。”抱着这样的心态,一来二去,贺胜自己的数学作业已经多次没有上交了。
胡太平注意到了这个苗头。他在办公室里埋首于堆积如山的作业中,同往常一样认真批改着。突然,原本专注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目光牢牢地停留在了纸上“贺胜”,该名字已经连续好几次缺席于交作业的名单之中了。当然,贺胜没有料到老师还有这一手,以为自己把一摞作业往他办公桌上一放,谁交谁没交只要自己不说,老师那么忙根本注意不到。
胡太平意识到情况不妙,放下手中的红笔,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去把贺胜叫来。”胡太平对门口路过的同学说。
不一会儿,贺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了,他已经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了,毕竟是“做贼心虚”嘛。在门外踌躇了片刻,才怯生生地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胡太平的声音传来,透着一丝严肃。
贺胜小心地推开门,耷拉着脑袋,慢慢走到胡太平的办公桌前。两只手紧张地揪着衣角,都快把衣角揉皱了。
胡太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说道:
“贺胜啊,老师留意到你最近的数学作业已经多次没有交了,能和我讲讲这到底是为什么吗?是题目过于简单你不屑于写还是?你是数学课代表啊,难道,这是你特殊的权利吗?”
贺胜把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弱蚊蝇:老师,我……我忘了。
“忘了?好啊,好啊,好敷衍的借口啊。”胡太平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贺胜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且满怀惋惜地说,“贺胜啊,老师早就发现你最近的数学作业已经多次未交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没猜错的话,你当上数学课代表后可能有点迷失自我了。老师原本以为让你当课代表压压担子,能激励你更加努力上进,可没想到居然如此放纵自己。请搞明白,权力不是让你偷懒的资本,而是督促你进步的责任。老师一直对你满怀期望,把你当作优秀的学生看待,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现在我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希望能尽快调整状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别再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和苦心!”
此番话,确实触痛了贺胜,他抬起头望着老师那充满关切和期许的眼神,眼眶泛红,紧紧咬了咬嘴唇,用力点点头。
“回去吧。我再相信你一回——”胡太平说完,一挥手。
贺胜如释重负,不忘深鞠一躬,然后转身离开。出了办公室,竟然笑出了声儿——胡太平,很好摆平嘛。
这之后,贺胜接连交了三天数学作业,又停了一天,然后交了两天,又停了两天,然后再交上一天……他在采取“迷惑计”吗?其实,他没有预料到,自己正在试探一位老师的底线!
…………
林清梅每天送儿子上学、丈夫上班后,便会习惯性地坐在书桌前,除了画画迎客松,就是专注地翻阅着厚厚的饮食营养书籍。时而轻轻敲击额头,仔细思索着书中的营养搭配理论;时而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领悟的光芒。
小区的花园里,每当遇到同是陪读的伟大母亲们,林清梅总是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热情地与之交流。她双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精心整理的笔记,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说:快帮我看看,我给儿子制定的菜谱咋样?请参谋参谋……
“你真是位细心的妈妈。我们都一样,有时候一到做饭的时候就愁——吃什么好呢?”一位母亲接过笔记看了看,说,“清梅呀,菜谱看着是不错,不过孩子学习压力大,是不是得加点核桃之类补脑的东西?”
林清梅连忙回应:说得对,我咋就把这给忘了。那你觉得一天吃多少合适呢?
另一位母亲凑过来插话道:我觉得每天一小把就行,多了吸收不了。还有啊,鱼肉得多安排,蛋白质丰富又补脑。
林清梅认真地听着,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心里牢牢记住,嘴里不停说:嗯嗯,太感谢了,你们的经验太宝贵了。哎呀,我之前为啥就没想到呢?
回到家,林清梅便一头扎进厨房。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本子的封面被她仔细地贴上了标签,上面写着“贺胜营养菜谱”。轻轻翻开第一页,手中握着一支削得尖尖的铅笔,微微歪着头,目光专注而又温柔,嘴里喃喃自语“核桃,每天一小把;鱼肉,一周至少两次……”边说边认真地记录下来。
确定好初步的框架后,林清梅开始在脑海中构思每一顿饭的具体菜品。她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儿子满足地享受美食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
下午三点多钟,太阳依旧炽热,林清梅拎着一个老旧的布袋子,准备去市场买菜。刚迈出楼门,就瞧见一个摇摇晃晃的、熟悉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走来。
再仔细一看,竟是醉醺醺的贺旗开。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还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林清梅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随即又强压了下去。
“你咋回事儿啊?喝成这个熊样子!”林清梅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责备。
贺旗开打了个酒嗝儿,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和温泉主任喝的酒,他……他给我放了假。”说罢,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倒。
林清梅赶紧伸手扶住他,心中又气又怜。气的是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怜的是他工作的辛苦与不易。
“你呀你,就不能少喝!你咋回来的?打车?”林清梅一边埋怨着,一边费力地搀扶着贺旗开往楼里走。
贺旗开嘴里还在嘟囔着:骑电动车——可快了——我放小区车棚——里了——我没醉……
“行,你没醉,是我醉了。还骑电动车?老天爷啊,谢天谢地没出事儿。几个菜啊喝这样儿?”
“都是好哥们儿,好朋友,还不是为了发展嘛。温泉主任说了,后面有机会——大家一起发财……”
林清梅冷笑:啥?你们想搞团伙犯罪啊?
“犯法的事儿——咱不干,我懂。你就等着吧,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都不走直线了,还路好走呢,千万别摔跟头。”林清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行,我知道了。工作重要,挣钱重要,身体更重要啊。”
贺旗开:必须挣钱,得挣大——钱!
“掉钱眼儿里了?快别给我丢人了。赶紧回家!”林清梅吃力地拖着贺旗开,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贺旗开还在念叨:温泉——有领导样儿。吴权德、程天乐——就是个干杯——刘云海——小兄弟够意思……
“成天乐儿?你就这样喝是该让人成天成宿地乐了,笑话掉大牙。你啊,就是太心实,架不住人家两句好话,喝多了自己不遭罪啊?快进屋吧,别现眼了……再说了,云海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忍心让他喝酒呢?”
扶贺旗开进屋后,给他倒了一杯水,林清梅又忙着去买菜了。贺旗开上完厕所,喝了水,便呼呼大睡。
原来,这天上午吴权德、程天乐又到温泉办公室去闲坐,中午到饭点时非拉着贺旗开去,他推脱不掉,只好跟着去了,并捎带拉上了同事刘云海。
这一次,温泉提议都喝酒,并说下午给贺旗开、刘云海放假“酒休”。加之程天乐“不怕认识晚,就怕感情不发展”“喝不过我,酒就醉了你,醉倒在我,我兜底”“喝啊的高兴哟,如果你不喝我就揍”“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等酒磕儿一唠,盛情难却,都喝了不少……
…………
晚上回来一进屋,贺胜就噤起了鼻子,说:好像——有挺大的酒味儿呢?
“你爸,喝多了。还在睡呢,咋叫都不醒,咱俩先吃吧。”林清梅一边往餐桌端菜一边说。
贺胜:好家伙,跟谁喝的?挺下力度啊。
林清梅:帮领导陪客人,据说是上级部门的,挺重要的人物。为了工作,不得不喝啊。唉,你爸工作这么辛苦,你要理解,要努力——
“妈,妈,妈,怎么说什么话都能转到对我的思想教育上来呢?我难道做得不好吗?”
“好,好,好,我希望你好上加好嘛。”
贺胜:放心吧。
林清梅说了假话,贺胜同样没说真话。因为,下午胡太平又找了他,批评的话语中透露出要找家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