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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龙头也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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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很怪异,各种灾难、危机频发,危机的背后却又隐藏着机会。
  年初,一场罕见的低温雨雪冰冻灾害突如其来,覆盖了大江南北。“这雪,真是下得人心都凉了。”一年轻的游子站在大巴车旁,望着被积雪覆盖的公路,眼中满是焦急。从长三角返乡的大巴车全部被困在公路上,而从广州深圳返乡的人们则被困在了火车站。这一幕,成为了那一年打工人最深刻的记忆。
  5月12日,汶川大地震的轰鸣声划破了宁静的午后,学校、办公楼、住宅区,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惊慌与混乱。这场灾难夺走了无数生命,但也激发了全民族的团结与互助,无数志愿者涌向灾区,用自己的双手为受灾群众筑起希望的家园。
  而这一年,龚浩公司的业务增长了50%,这个增长似乎来的时候不太好,因为有了危机,收款容易出问题。
  对于贸易公司来说,客户自然是重中之重,逢年过节是联络客户感情的好时机。端午节快要到来,龚浩当然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今年他准备送客户购物卡,给最大的客户,飞腾的胡经理送了3000元的购物卡。
  购物卡寄出一周后,龚浩还要给每一个客户一个回访电话,表面上是问礼物是否收到,实际是为了聊近况,增进感情。人是感情动物,多联系,多沟通,感情自然就深了。当然,龚浩还要顺便请胡经理帮忙催货款。飞腾集团3月份的10多万元货款,一直到现在还没付。龚浩每次打电话都要委婉地问下。
  “胡经理,马上端午了,为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给您寄了一份小礼物,收到了吗?”
  “龚总,收到了,您太客气了!”
  龚浩微笑着继续说:“胡经理,收到就好。提前祝您和家人端午安康!对了,不知道我们3月份的那笔10万元货款,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胡经理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略显尴尬地说:“龚总,付款的流程早就到财务了,我昨天还去问了下,现在公司真是没钱,可能要缓一缓。”
  龚浩的内心变得沉重,他感觉飞腾集团可能真遇到了什么麻烦,这点钱就没钱付了?
  “胡经理,我理解贵公司的难处。”龚浩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应,“还要请您帮忙关照一下付款的事。”
  电话那头的胡经理叹了口气,“龚总,请放心,能帮忙的,我会尽力争取的。”
  龚浩知道胡经理可能只是客套话,但他还是客气的说:“好的,胡经理,我等您的好消息。如果有任何进展,请您第一时间通知我。”
  挂断电话后,龚浩眉头紧锁,沉思着,不停地来回踱步。
  张梅过来,关切地问飞腾的情况,龚浩把飞腾集团的情况和她说了,补充道:“以飞腾集团的龙头地位,应该不会说倒就倒的。”
  张梅听完忧心忡忡地说:“我感觉最好是去一趟,看一看实际情况,心里才会有底。”
  龚浩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把手上的事情交代给张梅后,第二天就赶到杭州飞腾总部。为了能看到真实情况,他事先没有和飞腾的胡经理说自己去的事。
  龚浩打车到飞腾集团的大门口,表面上看去,气势宏伟的飞腾集团的办公大楼前停了不少汽车,集团内部井然有序,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龚浩走向气派的大门旁边的值班室。
  “您好,我是龚浩,找采购部胡经理。”龚浩对值班室门卫说。
  “您好,请登记一下信息。”一位门卫边递给龚浩登记簿边说。
  龚浩登记完信息,门卫看着信息打了一个电话,应该是询问胡经理。挂了电话后让龚浩稍等。
  又过了一会,胡经理便从办公楼里快步走了过来,微笑着同龚浩握手道:“龚总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下呀?”
  “我来杭州办了点事,看看时间还早,就想着顺便过来看看胡经理。”龚浩也微笑着说。
  随后胡经理带着龚浩走进办公大楼,坐电梯来到5楼的会议室。龚浩一路上留心观察,仍没看出什么异常。胡经理把龚浩带到一间会议室坐下。
  “胡经理,这个月你们公司的业务怎么样,有起色没?”
  “没什么起色,出口环境不好,不仅没起色,而且不断有客户倒闭破产。”
  “飞腾这么大的集团,应该能度过难关吧?”
  “感觉应该没问题,2003年时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当时日子也难,最后挺过来了。”胡经理猜到龚浩是担心货款,过来探听情况的,他理解龚浩,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龚浩和胡经理又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从飞腾出来后,龚浩感觉胡经理的话比较可信,虽然飞腾遇到的危机很大,不过应该还不至于倒闭。龚浩看了下时间是中午11点,准备在附近吃点东西,再去火车站买票回上海。
  而此时,飞腾集团的财务总监史青,正在董事长吕承责办公室汇报工作。吕承责眉头紧锁,双眼布满血丝。
  “小史,申请的几笔贷款办得怎样了?”飞腾集团遇到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吕承责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这些情况只有小范围的几个人知道。这几笔贷款如果能办下来,飞腾能暂时渡过难关。
  “董事长,原本同意放贷的几家银行,都变卦了,反而催着我们还款。”史青压力很大,央行今年一直在收缩银根,贷款本就难办,加上上个月因为逾期,交行冻结了他们的一个账户,各银行听到风声后,贷款就更办不到了。
  “唉,真是墙倒众人推,在拖下去,我只能申请破产保护了。”吕承责绝望地起身,望向窗外,追悔莫及,去年在飞腾鼎盛时期,他意气风发,扬言5年再造一个飞腾,把大量资金拿去投入一路高歌猛进的房地产开发,又投入大量资金做了技改。
  “是的,董事长,如果银行都来催债,引起连锁反应,供应商再来讨债,后果不堪设想!”史青沉重地说。
  去年楼市火爆,很多地方的房价直接翻倍,各种原材料价格也一起大涨,为了抑制过热的经济,央行年初开始就不断收缩银根,政策突然转向调控,一路高涨的房价应声跌了50%,而由于美国的次贷危机,出口订单又出现断崖式下降,变化来得太快,没给吕承责留下反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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