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吴桐目光闪烁，“说清楚点！”
　　就在刚才，陆染闭上眼睛默念阿朵的名字，开始在脑中勾勒她的音容笑貌，一种难以言喻的大恐怖突然涌现笼罩全身。
　　脑中传来了清晰的死亡威胁，让他不禁汗如雨下，浑身战栗。
　　“我有强烈的预感，如果继续下去，可能真的会死…”
　　“所以…这是大眼珠子对你的示警？”吴桐眉头紧蹙，“上次你召唤我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陆染缓缓摇头，“上次大眼珠子直接就抽取我的真炁，虽然最后差点把我抽干了，但确实不致命…”
　　“再跟我说说这个阿朵的情况，不要有任何遗漏！”吴桐思索片刻，提出要求。
　　虽然陆染之前已经把所有经历过的诡异事件都讲给他听，但对于阿朵，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心理，陆染下意识地有所保留。
　　但现在这种情况，阿朵明显有些与众不同。陆染点点头，再无隐瞒，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甚至连自己当时心里的一些想法都和盘托出。
　　“啧啧…想不到你居然还想做当代宁采臣。”吴桐眉头一挑，调侃了一句后正色道：“按你的说法，我跟她最大的区别在于，她生前就已经是五炁境修士。”
　　“那据我推测，会不会是召唤她的消耗更大，以至于远远超出你目前的能力，强行召唤死路一条，所以大眼珠子才会对你示警？”
　　“呃…有可能...”陆染有些气馁。
　　如果吴桐的推测正确，按照阿朵自己的说法，她生前距离九转境大概也不远了，而自己才第二炁的修为，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有能力召唤她，再次相见。
　　“不过这样一来，就有点问题了。”吴桐的目光落向陆染右手。
　　“什么问题？”
　　“之前根据你的说法，我一直认为大眼珠子是死物！”吴桐肃容道：“虽然把它赠予给你的人应该另有目的，但大眼珠子本身应该类似于外挂工具，但现在它居然能主动给你示警…”
　　“会不会…”陆染竖起手掌，跟大眼珠子三目相对，后者一如往常毫无反应，“它确实就是个外挂工具，所谓的示警不过是预设程序。”
　　“毕竟就像你说的，如果背后的人另有目的，在目的达成之前，肯定也不想我就这么死了吧。”
　　“有点道理…”吴桐点点头，“不过为了印证我的推测，我们再做一个实验。”
　　“你重新挑一个目标，像我一样，生前是普通人的试试……”看到陆染脸色依然苍白的，吴桐说了一半突然改口，“或者改天？你现在状态看着不太对。”
　　“没事…”陆染摇了摇头，“我现在真炁没什么消耗，纯粹是刚才被吓到了还没缓过来，休息一下就行…”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话音刚落，诺基亚的经典铃声响起。陆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嘴角一翘接了起来。
　　“哥！”
　　“陆染！”电话里传出林尚文的声音，“你小子最近忙什么呢？电话也没一个！”
　　“忙着学习啊！”陆染有些汗颜，上次吃完烤鸭后，就没跟林尚文联系过，确实有些不应该。
　　“哥你最近在京师没？现在入了冬，改天咱们去吃涮羊肉，我请！”
　　“我缺你一顿涮羊肉啊！”林尚文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前几天回了趟S城，今天刚回京师，明天你有没有空，出来吃饭！”
　　“呃，明天我还真有事儿！”陆染有些无奈地把理由说了一遍。
　　“行吧…”林尚文没再坚持，有些迟疑地说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再提前跟我说吧。”
　　“嗯？”陆染从林尚文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京师重逢之后，以前的师生之情加上共同经历，陆染跟林尚文的关系突飞猛进，甚至不比跟张泽和巩林差，互相之间有话直说从不遮掩。
　　“哥，你是不是有事？”
　　“也没什么…”林尚文语气透着古怪，“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
　　“赶紧说！”
　　“...好吧。“林尚文拗不过，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前几天我回S市，主要是参加一场葬礼…”
　　周家是林家世交，也是书香门第，后来下海经商，主要经营地产和金融，在整个魔都业内也排得上前五。
　　由于两家所在的行业不同，彼此没有利益冲突，这么多年来，反而守望相助，关系愈发深厚。
　　周家这代家主的小女儿周姝跟林尚文自幼相识，比他小三岁，堪称青梅竹马。
　　不过林尚文大学去了C省，后来一直没回去，周姝也出国留学，两人就基本断了联系。
　　罗静文事件后，林尚文重返S市，正好遇到留学回国的周姝。
　　男未娶女未嫁，两家家长有意撮合，加上本来从小认识，两人很快便重新熟络起来。
　　不过说真的，林尚文对周姝是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纯粹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但周姝却不这么想。
　　林尚文体会过人生低谷，又经历了常人难遇的诡异事件，比起同辈年轻人，更加成熟稳重还多了份淡定从容。独特的气质加上不俗的外表，还有青梅竹马的加成，很快就让周姝彻底沦陷、无法自拔。
　　察觉到这一点的林尚文，碍于两家之间的深厚交情，不愿做得太过，只能敷衍应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相处。
　　后来他之所以会来京师，周姝也占了一部分原因，只盼望着距离能够冲淡周姝的这份情愫。
　　没想到，前几天，在一场朋友生日聚会后，借酒消愁的周姝酒后驾车，不幸遭遇车祸，当场身死。
　　收到消息的林尚文心中悲痛万分，即便他对周姝没有男女之情，但毕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妹妹，即便兄妹情谊也是极为深厚。
　　甚至严格说来，林尚文觉得周姝的死，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订了机票回去，参加周姝的葬礼。
　　不过，从他参加完葬礼后，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这几天，无论白天黑夜，不管林尚文走到哪里，总是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会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但罗静文的前车之鉴，让林尚文不得不多想，所以回到京师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陆染。
　　“哥，你现在在哪儿？给我个地址！”听完林尚文的讲述，陆染语气凝重。
　　“你现在要过来？”听到他的口气，林尚文吃了一惊，“不用了吧？还是改天见面再说…”
　　“哥，地址！”
　　陆染的强硬态度最终让林尚文妥协，报出了自己的住址。
　　“行，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到！”
　　挂了电话，陆染看向吴桐：“实验改天再说，先去林老师那儿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