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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光的地牢里,烂泥一般的余福身体正随着呼吸缓缓蠕动,是字面上的烂泥,手脚尽废,舌头被割,就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
即便如此,烂泥中常人不可见的红色气丝也为他增添了几分诡异。
【啊~,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吗?】
余福心中想着,但却没有对于自己死期将至的怨愤,他坦然接受了,猫崽的离去更像是抽走了仅剩的支柱。
【或许有我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吃了他们的肉还想着活到老,这本来就是一种奢望。】
越发浓烈的虚无让他身上的气丝也开始慢慢消散。
“嘿呀,小子。你这是连仇都不想报了吗?看来那只猫在你心里的分量很低了。”老头啃着用猫换来的鸡爪,嘴上疯狂贬低但内心却仍感到惊讶,因为死了猫而生出气丝,早一百年前他也没见过。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余福的气丝还在消散。
就在他要另寻方法,打算再激一激对方的时侯,之前两名捕快的声音再次传来。
“豹眼,我说的不错吧,猫肉肯定算得上世间一绝。”
“嗝~,是啊,不过也得是文臣你的手艺好。
说起来还有好消息呢,因为前几日六扇门的事,城主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打算先宰了这小子,然后…。”
“然后怎么你倒是说呀。”
“然后自然是给咱俩升官了。不过这事儿他交代过要秘密做,到时也是咱俩的事儿。”
“你这呆子!要是到时候看守不利,这大锅不就在咱们头上了。”
“嗨!你说的这是啥呀,我办事你放心,早就留了证据了。喏,城主手谕,没这我也不敢办这差事儿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口,解下铁链。豹眼手中的水火棍在进门的一刻就高高常起,打算给余福的脑袋开开花。
但阴影处,老头儿的气势暗展,化作无数红色鼠影,攀附在两人身上。开始暗中影响他们的精神。
只看见文臣一把拉回豹眼的手,“嘿嘿,我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这小子折腾的我们好几天,嘴巴这么硬。你不想现在在他身上找补找补。”
“那你这么一说倒也对,不过这小子都成这样了,打他也没意思啊。”
“谁说一定要打人,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哑巴都能开口。”文臣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戏谑。
“这~,这~,你确定不打他能叫?我跟你赌了,就赌明天的饭,你要是赢了,我请你到春香楼去喝一顿。”
“好,这可是你说的。”文臣说着话,脚步声却越来越远,看样子像是去准备什么了。
老头儿神色中也流露着好奇,人的创造和恶意,这辈子怎么看都不厌,没人能猜到人的底线到底在哪。
豹眼在一旁用水火棍戳了戳余福,他俩的对话肯定已经传到了这个废人的耳中,但或许是之前确实已经玩废了,就跟个面团一样,一按一个印,但就是没有声。
一刻钟,再次出现的文臣端着瓷碗,脸上的恶意只要是人就可以清晰的看出来。
但动作却格外体贴,半蹲到余福身前,将他头上杂草捻掉,托起上半身,“娃儿,别说我俩不仗义,今天你就得上路了,我给你带了顿断头餐,吃饱走好啊。”
说话的同时,他打开了带来的瓷碗,古怪的膻味飘散,里面没肉,碎骨头倒是有不少,细小、残缺。
但只是看到这堆东西的时候,余福就已经开始挣扎,‘啊!啊!’的喊叫不断,可悲的像条蛆虫。
老头儿更是在一旁鼓掌、赞叹。这创意、这思路当真是绝了。更为奇特的是在老鼠的帮助下,两人直接无视了这诡异的一幕。
“别激动,别激动啊。这骨头这么多,够你吃了,来~,张嘴。”
文臣的笑容在火光下更像恶鬼吞人,他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掰开了对方的嘴巴,同赌输的豹眼一起将骨头灌了进去,待到气消,两人忘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呆愣着离开了这本就不讨喜的地方。
躺在地下的余福静得像是死去多时的僵尸,和之前比更是寂静。只是在老头儿的眼中,血丝已经凝聚为势,一头疯猫正到处撕咬。
“小子,想报仇吗?”
老头儿趴在地上和余福四目相对,布满血丝的瞳孔中,火光在摇曳,而且开始蔓延焚毁周遭的一切。
“哈哈哈,我终究还是传下来了,该死的臭皮子,你还是没有料到吧,你把我封在这里,还是让我找到了传人。
忍住痛,小子,只要过了这最后一关,天地之大你哪儿都可以去,报仇更是轻而易举。”
说完话,老头儿身上的邪鼠,开始一寸一寸啃噬他自己的身体,并在脱离以后,钻入余福的体内。
一只只邪鼠在体内游走,余福的身体被撑得好像一个巨大的气球,随着最后一只的进去,疯猫从内部爆炸开来,邪鼠伴随雾气开始显形。
‘吱吱’的嚎叫与血眼开始传递到普通老鼠上。
夜晚的大地,鼠群开始集结。
一百、两百、…,万余的鼠潮开始了流动,伴随着丢失的神智攻击自己见到的一切事物,人、兽、草木,所到之处尽皆啃食殆尽。
余福在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灾荒,奔逃、碰撞、啃噬,还有熟悉的血腥味,就好像逃离的八年,终于在这一刻再次追上了他。
父母、弟弟、朋友围在他身边,脸上表情冰冷,不言不语,身上的部位也多有残缺,腥气从里到外越来越重,伴随着血液逐渐将他包裹。
余福并没有挣扎,就是一点一点沉入其中。
“出来,老夫的传人可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一只大手打破了血涡,将他从血水里面捞出。
再睁眼,血腥味依然浓厚,此时的余福正站在边城城门,手中是不知名的残肢。阳光将世界切割成了两面,城内是血雨腥风,而城外是青山绿草,露珠蝴蝶。
像橡皮擦去一页画轴,时间再次流动时已经没有了人的身影,只留下浅浅的血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