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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再次躲进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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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拽着艾艾的手,仿若惊弓之鸟,仓皇冲出大门,夺命狂奔。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我瞬间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见逃出的众人如被无形之手肆意拨弄的棋子,慌乱地分成三股截然不同的人流。或许是心底那一丝侥幸在暗中作祟,每个人都暗自期盼他人能成为恶灵的诱饵,引开那致命的威胁。安宁向着住宅区那片幽深之地疾驰而去;陶总和陈丽朝着仓库的方向夺命飞奔;橘子朝着露台的方向狂奔而去。刹那间,我只觉心乱如麻,竟不知该追随哪一波人的脚步,才是那唯一的求生之道。
  “跟着橘子跑!橘子熟悉地形!”慌乱之中,我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匆忙做出这生死抉择。我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上力道又紧几分,继续拉扯着艾艾,如影随形般紧跟在橘子身后,朝着露台方向拼死奔逃。
  可命运却似在此刻露出狰狞獠牙,刚跑出不远,一种诡异至极的异样感如汹涌潮水般袭来。我的双腿竟似被抽走了筋骨,绵软无力,每迈出一步,都好似陷入无尽的泥沼。与此同时,全身的力气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瞬间抽空,如同大坝决堤,奔腾汹涌地消逝不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心中满是惶恐与疑惑。而我手中紧握着艾艾的手,也在这须臾之间变得愈发沉重,仿佛有千斤之重。仅仅几个呼吸的短暂瞬间,只听得艾艾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摔倒在地。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拉,竟也失去平衡,狼狈地跟着扑倒在地。
  “艾艾,你怎么样了?”我心急如焚,此时只觉身体状况糟糕透顶,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风箱,脑袋也似被一团浓重迷雾紧紧笼罩,晕眩不已。难道艾艾也遭遇了同样厄运?
  艾艾似乎摔得着实不轻,嘴里接连发出几声痛苦“哎呀”,随后才艰难答道:“我......我突然感觉全身无力,冷汗直冒,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艾艾的症状竟与我如出一辙?我可是当过兵的青壮年,身强体壮,怎会跑这区区几步就虚弱至此?难道是那恶灵施展的诡异力量所致?这恶灵到底隐藏着多少令人毛骨悚然的能力啊!
  我深知,尽管此刻身体已陷入这般绝境,但求生的欲望仍如熊熊烈火在心底燃烧。我们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必须继续逃命。至于眼下我们突然出现的这种恐怖状况,极有可能是在我们兵分三路之后,那恶灵已然将邪恶目光锁定了我们这一路。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不适,艰难从地上爬起身来,使出浑身解数扶起艾艾,焦急问道:“怎么样?你还能勉强站起身吗?”
  艾艾并未言语回应,而是用实际行动给出答案。她紧紧抓着我,拼尽全力想要站起身来,然而她的双脚却如同风中残烛,止不住地颤抖。
  “坚持住!”我抬眼望向不远处那座公厕,那是陈丽之前声称袁成武偷窥她的地方。此刻,我虽对那公厕满心厌恶与恐惧,但无奈之下,也只能将其视为暂时庇护之所。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否则我们将命丧于此。
  “我们先去厕所那边躲一躲。”
  “好!”
  我和艾艾相互搀扶着,如两个醉汉般左摇右晃地朝着公厕蹒跚前行。若是此刻有人瞧见我们这般狼狈模样,定会将我们误认作是喝得烂醉如泥的酒鬼。
  我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脚下地面和头顶天空都在疯狂摇晃,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一场无尽混乱。那公厕明明近在咫尺,此刻却好似远在天涯海角,遥不可及。我只觉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流逝都像是在割扯着我的生命。我不敢回头张望,生怕一回头,就会看见一个恐怖黑影如影随形,到那时,我恐怕连最后一丝逃跑勇气都会彻底丧失。
  跌倒了,爬起来;又跌倒,再爬起......我和艾艾在这短短路程中,反复挣扎好几次,才终于如两个历经磨难的幸存者般,艰难迈进公厕。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是男厕还是女厕,哪个门离我们更近,我们便如飞蛾扑火般冲进哪个门。
  进入公厕后,我和艾艾如两具失去灵魂的躯壳,靠坐在墙角边。我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怎么又是公厕?难道我与这厕所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孽缘?为何每次逃生都要狼狈躲进这污秽之地?我艰难地将背后那沉重得如同大山的背包卸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此刻,这背包于我而言,简直就是一个累赘。
  橘子呢?那个跑在我们前面的橘子究竟去了哪里?自摔倒之后,我便被头晕目眩的痛苦折磨得死去活来,满心只想着找个地方藏匿起来,根本无暇顾及跑在我们前面的橘子去向。按常理来说,她应该也和我们一样,被这莫名厄运折磨得举步维艰才对呀。
  如今该如何是好?我的手机已经遗失,眼下又中了恶灵那邪恶诅咒,全身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难道我这次真要命丧在这阴森恐怖的庄园之中了吗?呵呵,我终究不过是个平凡之人,上次能侥幸逃过一劫,已是祖坟冒青烟。这般难度的绝境,怎可能还有第二次好运降临?不!我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恶灵尚未追至,或许我仍有一线生机。我必须做点什么,尽管我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但我的头脑还算清醒,这或许就如同人们所说“酒醉三分醒”的状态,我应该还能凭借这一丝清明,分析出一些蛛丝马迹。
  之前我确实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那些地方就像是隐藏在重重迷雾中的谜团,令人费解,说不定那便是破解这死亡困局的关键突破口。所以,也许事情尚有转机,但那个突破口究竟隐匿在何处呢?对了,刚才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被恶灵突然闯入打断了,也许我应该从那个方向深入探寻。
  我强打起精神,压低声音询问艾艾:“艾艾,你现在感觉如何?头脑还清醒吗?”
  “我头脑还算清醒,只是感觉有些恶心,想要呕吐,就像晕车时的那种难受感觉。”
  对!就是这种令人作呕的感觉。我继续追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杀死袁成武吗?”
  “为什么?呵呵......”艾艾惨然一笑,或许是多年积习难以更改,即便在这生死攸关时刻,她竟还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道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袁成武,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疯子。七年前,橘子才刚刚大二,她生得极为漂亮,犹如一朵盛开在校园中的娇艳花朵,因此吸引了众多男生倾慕与追求。然而,不知为何,橘子总是表现出一种极度的自卑、胆小怯懦以及严重的社恐状态,对那些男生追求一概躲避,从不接受。直到那个名叫袁成武的人出现,在我们这帮好朋友惊愕与疑惑之中,他们两人竟如同被命运红线牵引,迅速坠入爱河。或许是因为袁成武小时候被双亲无情抛弃,沦为孤儿的缘故,他早已习惯将自己缺点深深地隐藏在那伪善外表之下。在外人眼中,袁成武是个相貌堂堂、彬彬有礼的校草,堪称无数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然而,与他相处久了之后,就会惊觉,这袁成武实则是个披着羊皮的恶狼。”
  “橘子与袁成武交往后不久,我们都敏锐地察觉到橘子的自卑感愈发严重,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程度。她常常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猛地向我们道歉,那诚惶诚恐的模样,让我们心疼不已,却又不知这一切根源究竟在何处。直到一年后的某个寻常日子,我偶然间看到橘子躲在宿舍床上暗自哭泣,我赶忙上前询问她发生何事,她却只是默默摇头,不肯言语。我们所有舍友都一致认为,橘子肯定是被袁成武欺负了,毕竟他们两人整日形影不离,除了袁成武,还能有谁会让橘子如此伤心难过?我们都是同一个宿舍好姐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于是决定要为她挺身而出,去找袁成武理论一番。可就在我们准备行动之时,橘子却突然拉住了我们,阻止我们前往。就在这时,我无意间瞥见橘子袖子附近的胳膊皮肤上,竟隐隐浮现出一道道红色勒痕。我心中一惊,毫不犹豫地拉开橘子的袖子,天啊,只见她整条胳膊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这种勒痕,而且其中许多还是陈旧伤痕。”
  “宿舍里所有人瞬间都明白了过来,这个袁成武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原来橘子在这漫长时间里,一直遭受着袁成武如此残忍对待。我们全都怒不可遏,纷纷表示要将此事告知老师,让学校来处理。可橘子却苦苦央求我们不要这样做,她说袁成武给她录制了许多不堪入目的视频,如果她胆敢将被虐待的事情泄露出去,他就会将这些视频全部发布到网上,让她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抬不起头做人。此外,袁成武还与一些社会上的混混称兄道弟,关系极为铁硬。如果橘子敢向他人求助,他会连那些人都一起报复。听闻这些,我们个个都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默默祈求早日毕业,或许只有这样,橘子才能逃离这个恶魔掌控。”
  “尽管我们满心期待着毕业那一天能够早日到来,但橘子的精神状况却在这无尽折磨下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想想也能明白,被一个恶魔如此日复一日地进行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虐待,她又怎能保持正常呢?有一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偷偷将橘子的事情告诉了与我们关系要好的霸王和陶总。霸王听闻后,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当即就要冲出去打死袁成武。好在我及时劝阻了他,毕竟袁成武有好几个社会混混作为他的帮手,而我们仅仅只是临时在那个城市上大学的学生,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且万一事情闹大了,全校皆知,到时候橘子又该如何面对众人目光?她又该如何在这个校园里继续生存下去呢?”
  听到此处,我忍不住问道:“橘子就没考虑过转学吗?转去一个遥远省份重新开始读书。就算那些视频流出去了,至少她可以不用再继续被这个混蛋欺负啊!”
  艾艾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没办法转,我也曾与橘子深入沟通过此事,但橘子根本不敢跟她妈妈提及半句,因为她对她妈妈充满了恐惧。她说她妈妈患有严重的精神病。”
  橘子的男朋友是个变态,她妈妈竟然也有病?我的天!这背后故事怎么如此复杂离奇?难道这一切都是老板娘精心策划的阴谋?难道橘子将脸用绷带包起来,除了疾病原因之外,背后还隐藏着老板娘的虐待吗?这橘子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
  艾艾继续说道:“至于老板娘是否真的患有精神病,我也不敢确定,只知道橘子年少丧父,一直是由妈妈独自拉扯长大。她的自卑或许正是在妈妈长期压迫下逐渐形成的吧。橘子害怕她妈妈,这件事我们几个好朋友都心知肚明,所以今天我们看到她蒙着脸的奇特打扮时,也没有当众追问下去。自从我们知晓橘子被虐待的事情后,仅仅过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橘子就几乎陷入了一种整天躲在宿舍里闭门不出的绝望状态。她害怕一出门就会被袁成武这个恶魔重新管控起来,当时上课都是我们几个舍友轮流帮她打卡考勤。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即便我们如此小心翼翼,意想不到的灾难还是无情地降临了。那天,橘子独自一人前往宿舍楼下小卖铺购买东西,谁能想到,竟被早已在那里蹲守多时的袁成武和几个混混给强行抓走了。几天后,我们在医院病床上见到了橘子,她被袁成武虐待得精神近乎崩溃,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可恶!简直是人渣!难道你们就不能报警吗?”我眉头紧皱,满脸怒容地说道:“你们应该相信警察,相信法律的公正与威严。”
  “也许我们应该那样做。”艾艾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又缓缓摇了摇头说:“但就算这个混蛋被关进监狱一两年,可等他出狱之后呢?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难道要让可怜的橘子在余生日子里,整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只有杀了这个恶魔,橘子才能真正地从这场可怕噩梦中彻底解脱出来。”
  “所以你们就制定了那个杀人计划,打算将袁成武打晕,然后丢下悬崖是吗?”
  “对!后面发生的事情,陶总已经都详细地说过了。原本的计划是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录制好袁成武脚底打滑的视频,然后趁机动手将他丢下悬崖。然而,当真正到了执行计划的那一刻,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下手。你别看霸王平日看起来有些霸道、鲁莽,但真要让他去杀人,他内心深处也是充满了恐惧与犹豫。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我们在露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橘子被虐待而发出的痛苦叫声以及袁成武那极具侮辱性的谩骂声。霸王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了,于是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对袁成武下了手。”
  听完所有的缘由,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艾艾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艰难地站起身来,“我去上个厕所。”
  “嗯!”我微微点头,这时才惊觉,我们已经聊了许久,可那恶灵竟然还没有追上来将我们杀害。难道刚才那一阵令人胆寒的晕眩,并非是恶灵施展的灵异力量所致?
  我连忙问艾艾:“你有手机吗?我的手机刚才掉了,现在是几点了。”
  艾艾一边关上厕所隔间的门,一边查看手机后回答:“23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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