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惊讶的李飞，宋慈皱皱眉：“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李飞一怔：“没有，我就是不敢相信。路副科长的家就在共党所在的根据地，父亲是个大地主，不用说他家的田地都被穷鬼分了，而且他的家人一直也是被共产党监管，生死都不知道；所以路副科长因为家人在匪区的原因一直被军统的同事排挤，这才投靠汪主席投身新事业，他是最不可能是共产党的，历次内部甄别他都是首先被排除的，你说，以他的家庭情况，这个结果是不是真的太不可思议啦！”
　　宋慈抖抖眉毛：“你觉得他是“胡杨”吗？”
　　“这个真不敢确定，毕竟我们什么也没搜到，不过根据电台的事，我倒觉得可能性是有的。李主任曾经查了很长时间的内鬼，我还被怀疑送到死亡营，特工总部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内奸一定是个意想不到的人，但路副科长还是让我震惊，他没有加入共产党的理由啊？”
　　“恰恰相反，如果共产党以他的家人胁迫他，不是什么都能解释的通了嘛！”宋慈审视的目光一直在李飞身上打转。
　　李飞苦笑：“共产党是讲主义的，我们抓到的人都是，哪怕叛变的；所以我们根本没怀疑胁迫这个问题，看来以后甄别不能轻易下判断，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相信。不过我还是得把这事汇报给主任，毕竟情报科的副科长也比我这正职督察的密级高，估计损失不会小。”
　　宋慈呵呵一笑：“行吧，征用你这么多天，你们主任该不高兴了，去吧！”看着李飞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的宋慈始终没再吭声。
　　“线人是你临时起意抓的，也是你把线头交给他的，包括这个真假未知的“影子”也是你早已发现、用来检验他的工具，至始至终他也是一路追着线索下去的，从试探计划开始，明面我的手下、暗地我的影卫都严格监控着他的联络，哪怕是睡觉的时候。我不敢保证他的属性，但是我敢保证这段时间他没有非法的联络。所以，不信任他，泄密到此，损失顶多也就这么大；信任他，你就赶紧继续你的计划，总不能一直没完没了吧！实在不放心，就杀了他，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地球还不转了？”高桥若无其事地给荒木建议。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盟军对德国的总攻是肯定要有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们收缩东南亚的军队，意图守住中国或者东北以便将来执行东山再起的计划，想法是好的。但是与欧美撕破脸的我们和‘九一八’前欧美纵容是完全不同的，时不我待，我最缺的就是时间；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该我做的布局还得做，想着这么大的摊子要让中国人操控，我始终还是不放心，日本人的熟脸及成长经历注定他们是躲不过国共情报部门的甄别，虽然也有暗棋----咱们日本人在秘密监控运行、拾遗补缺，但上台面、谋大事还得把这些根脚清白的中国人算上，毕竟你不知道哪块云彩下有雨，所以我才患得患失，生怕所托非人。再说，陈公马上要上位，山城恐怕已经得到消息，至少我知道一个精锐的刺杀小组已经在路上，我们这位李督察也在人家搂草打兔子的暗杀名单之列，如果上位大典被人扇个耳光，你我还能有脸面对大本营？时间，时间，我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高桥你能不能给我个建议？”
　　“打住，你这责任太大，我这小肩膀根本扛不住；再说此等大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你给句话，这李督察到底怎么办？那个“影子”你为什么不提前抓了，如果他真的是“影子”，也能反向验证一下李督察的身份。”高桥目不转睛地盯着雾气蒸腾的茶杯。
　　“提前抓简单，但很容易把中统的线头暴露，毕竟这个真假未知的“影子”不久前才和中统见过面，马上就暴露被抓，你觉的蒋力是傻瓜？而且共产党这条线居然牵扯到军统的高级卧底，你不觉得越来越好玩了吗！算了，留一个最低监视频度的影卫小组就行，我们该忙大典的事了，我也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宋慈揉揉太阳穴，示意高桥可以忙他的事了。
　　“你是说路副科长是“胡杨”，有证据吗？”丁主任看着眼前规规矩矩的李飞，虽然李飞那天带大队人马杀到情报科，然后又搜查了路副科长家，但是丁主任始终觉得不踏实，或者不相信。
　　“政治保卫部的陈海林，您了解吗？”
　　“这个我倒知道一点，他和路副科长是发小，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怎么他也是共产党？”
　　“我们手里掌握了部分上海地下党的名单，因为他们单线、单向联系的缘故，一直找不到他们的高层，本想收网的时候，结果情报显示根据地来个大干部，要开一个什么重要会议；茶楼那天的监视就是这个根据地来人和冷锋接头，我们本想钓出这条大鱼再把他们一网打尽，结果被政治保卫部的几个小子破坏了。外务省的家伙怀疑政治保卫部走私抓人的说法，当晚就把那个线人秘捕审讯，才发现陈海林是故意的搅局；之所以耽搁了一天，实际上是准备等他们开会的时候一网抄个干净，结果会议是假的，名单上的共产党竟然都消失了，气急败坏的宋慈就让我亡羊补牢，结果发现暴露地下党消失的时间点，陈海林也消失了，根据他家里的那张照片就去抓路副科长，结果也跑了，什么也没搜到，但是陈海林衣柜的一个暗格找到几个电子管，电台已经被转移了，那个地区最近发现的电台和以前监控到的“胡杨”的频率一样，所以…”
　　“你能确定那天是冷锋本尊接头？”丁主任一脸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