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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吕思扬在乔家的最后一天。
午后,乔天赐睡好了午觉,吕思扬牵着天赐,掩好了大门去找田园。
田园正站在门口发呆,见吕思扬过来,招呼着吕思扬进屋里坐,说有话对他说。吕思扬刚刚站定,田园轻声地对吕思扬说道:“听说这些天正对各家各户清查户口,凡是年滿十八岁以上,没有证明的外地人员,任何人不得收留,全部要返回原籍,你可要注意,不要乱跑啊!”
“哦!我知道了,反正我还没到十八岁,再说,明天我就要走了。”吕思扬说完,看了看田园,接着又说道:“有件事想你帮个忙,麻烦你给天赐照看一下,我想去一趟芙蓉街,很快就回来。”
“可以,你去呗!”田园爽快地答应了。接着她又说道:“这些天外面乱得很,你要快去快回。”
“嗯!知道。哦!你知道肖建家的孩子有多大吗?”吕思扬问田园。
“听说今年上小学一年级,你问这事干嘛?”田园问道。
“我只是随便问问。那我就去了。”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吕思扬回身去乔家拿了一个小竹篮,锁好了乔家的大门。他不敢耽误,大步流星地走了,在生产队收工之前他必须要赶回来。
吕思扬几乎是小跑着去的,跑得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到了供销社门口,却没有看见钟大伯。
他径直走进了供销社,反复看了几遍玻璃瓶里的零食,然后买了两斤京枣,分为两个包装。又买了半斤糖果。在卖文具用品的柜台,买了一本质量较好的笔记本,然后又匆匆去了书店,挑选了一本《唐诗三百首释注》。
吕思扬走出书店,返身又去了供销社,他想向店员打听一下,钟大伯是什么情况。
“请问阿姨,这门口修鞋的大爷怎么没有看见?”吕思扬向柜台前的一位中年妇女问道。
“好象有几天没有过来了。”中年妇女回答道。
吕思扬听说钟大伯有几天没来了,没有再问,转身离开了供销社,迅速往回赶。
吕思扬一点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回到了田园家。离收工还早着呢!乔天赐正在田园家的灶口玩耍。
“这么快你就回来啦!”田园见吕思扬回来了,笑笑地说道。
吕思扬从竹篮里拿出那本《唐诗三百首释注》和笔记本,郑重地递给田园,并且对田园说道:“明天我就要走了,谢谢这一个月来你对我的关照,这本书和笔记本是我送你的,作为分别留念吧!”
“这么珍贵的礼物,让你花了不少钱吧!谢谢你啊!”田园高兴地说道。
“算不上珍贵,也没花多少钱,只是作个留念。”吕思扬说道。
田园不停地翻看着手中的书,从她的表情上看,似乎很是喜欢。
“哦!我忘了题几个字,你有钢笔吗?”吕思扬问田园。
“有有有。”田园迅速地拿来了钢笔。
吕思扬打开了书页,在扉页上用流利的行书写下了
赠:田园
分别留念!
吕思扬
1967年7月30日。
他然后又在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下了同样的文字。
“你的钢笔字写得真漂亮。”田园看着吕思扬的题字,连声夸赞道。
“这还有两样食品,我想送给肖建的孩子,先放在你这儿,晚饭后我再过来拿。”吕思扬对田园说道。
“你放这儿呗!随时来拿都可以。”
吕思扬看了看在灶口的乔天赐,又成了一个花猫脸,连忙对天赐说道:“快回去,我给你洗个脸。”
生产队开始收工了。吕思扬赶忙带着天赐回家,把竹篮放回了原处,迅速的给乔天赐洗了手和脸,然后又牵着乔天赐回到田园家的门前。
这时肖建也正好下班回家,路过田园家的门口,吕思扬赶忙迎上去对肖建说道:“肖师傅,等晚饭后我上你府上登门拜访啊。”
“欢迎欢迎,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肖建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前面。然后笑笑的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晚上见!”
“肖师傅的家就在前面不远,不到一里路,你不认识,晚上我陪你去。”田园自告奋勇地对吕思扬说道。
晚饭后,吕思扬从田园家拿回了一包京枣,递给乔哥说道:“明天我就要走了,这是送给天赐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怎么能让你花钱,我不能收,你留着帶回去给你的弟妹。”乔哥说什么也不收,俩人拉来拉去,把包装的荷叶拉破了,吕思扬索性打开了包装,把京枣全放在桌子上。乔哥双手捧起一抔,非得要给吕思扬,吕思扬只好收下,剩下的乔哥就没有再拉了。
吕思扬返回了田园家,把那一捧京枣留给了田园。然后带着糖果和另外的一斤京枣,让田园陪着,一道去了肖师傅的家。
“就是这家。”田园停下了脚步,指了指肖建的家。
门是虛掩着的,吕思扬轻轻地推开了大门。肖建和爱人以及孩子正好都在家里,肖建和爱人很是客气,招呼着吕思扬和田园坐。
吕思扬把带去的糖果和京枣放在桌子上,对肖建说道:“一直想来看看你和嫂子,明天我要走了,特地来向你和嫂子道个别。”
“怎么?这就要走了?为什么?”乔哥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妈妈身体不好,让人捎信过来叫我回去照看弟妹,我家的弟妹也都很小,弟弟和乔天赐差不多大。”吕思扬向肖建说明了原因。
“哦!是这样,那好。余老头前天也走了,你知道不?。”肖建突然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说什么余老头有“特务”嫌疑,被押解回原籍了。我就不相信,还有靠乞讨为生的特务。”
“嘘!你小声点。”肖嫂在旁边提醒着肖建。
“我这是在家里说。”
“家里说,也要小心墙外有耳。”
吕思扬和田园接过了肖嫂递过来的茶杯,坐了一会儿,和肖嫂拉了几句家常,便起身告辞。肖建夫妻二人客气地送吕思扬和田园出门,并且叮嘱吕思扬以后若是再来这边,一定要来找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