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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山前的那一脉山岗,才算是真正的进入大山。
唐梅说她很想休息一会儿再走。吕思扬看了看周围,这就是上次从表姐学校回程时,唐梅说她脚痛,并且开玩笑要让吕思扬背她回去的地方。
吕思扬选了个草皮稍厚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唐梅转身去了离吕思扬远一点的灌木丛的后面去了。吕思扬转过身子,背对着唐梅那边的灌木丛。
唐梅回来了,带着三分羞涩。
太阳升起来了,如同一个红色的火球,由红变黄,再由黄变白,明晃晃的刺眼。
“我们该走了吧!”吕思扬站起身,示意唐梅继续赶路。
山中一路无人,只有吕思扬和唐梅两个少年的身影。山谷中的溪流潺潺,泉水叮咚。树深林密,时见野兔出没。
吕思扬忽然想起李白的《访戴天山道士不遇》那首诗其中的几句“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野竹分青霭,飞泉掛碧峰。”的诗句,只是这里能够时见的并不是鹿,而是“树深时见兔”。
太阳一点点升高,温度也开始一点点升高。但在这大山里,茂密的植被吸收了大量的热量,让人并不感觉十分的热。
吕思扬一直走在唐梅的前面,一路走一路欣赏着山中的景色。他很想也能象李白一样能吟出几句脍炙人口的诗来,但他知道自己腹中少墨,尽管他豪情万丈,无奈就是憋不出半个字来。
“你又走错了,往这边。”唐梅喊他。
吕思扬回身看了看,原来又到了下到河谷的那条路了。
“呆头鹅真笨!上次来过,这次还是走错。”唐梅看了看吕思扬傻傻的样子,揶揄了一句,吕思扬无语。
“等一会你别再喊我救命就好。”吕思扬笑着说道。
“我早就知道,你心有所属了。”唐梅反将了一句。
“对!你说得一点不错。”吕思扬是故意顺着唐梅的话。
这让唐梅无话可说了。她看着吕思扬得意的样子,顺手折了一根细细的树条,朝着吕思扬的腿上一顿乱抽,并且抽得咬牙切齿。
吕思扬并不生气,回转身望着唐梅傻傻地笑,还问唐梅打好了没有。
一段险峻徒峭的路,已经出现在眼前,看着幽深的河谷,让人望而生畏。
唐梅这次真的有点害怕了。因为上一次的来回,都是在这个地方险些出事的,她仍然心有余悸。她看着眼前的深谷,突然停下脚步,不敢继续向前。
“来,我在前面,你拉紧我的手,慢慢一步一步的,眼睛别看着远处,只看着你脚前三尺。”吕思扬认真叮嘱着唐梅如何战胜胆却。
吕思扬虽然叮嘱着唐梅,其实他自己也是有点害怕的。
唐梅紧紧地拉着吕思扬的手,一点不敢放松。
吕思扬走在前面,牵着唐梅一步一步地往山下挪动,他每走一步,心里就默念一句“慢,稳。”
吕思扬和唐梅的手心都攒出了汗。
终于到了山下的河谷,可以松一口气了。吕思扬本想放下唐梅的手,而唐梅却不愿松开,仍然紧紧地拉着吕思扬的手不放。
“我去洗一下脸,你在那儿先坐一会。”吕思扬放下手上的网兜,指了指唐梅上次曾经坐过的那块光滑的大青石。
“我也去洗洗,这山泉太可爱了。”唐梅松开了吕思扬的手,边说边走向河床边缘一块扁平的鹅卵石。
吕思扬掬起甘冽的清泉,凉快极了。他先是洗了洗脸,然后他索性脱了鞋袜,把两只脚浸泡在水里,顿感清凉透彻全身。
唐梅蹲在鹅卵石上,边洗边不时地看看吕思扬。突然她起身走到吕思扬的身后,猛地向吕思扬的后背一阵扬水。
吕思扬回头一看,是唐梅又来恶作剧了,他迅速起身奋起还击,唐梅转身就跑,边跑边笑。
河谷中没有树,虽然这河谷的泉水清凉,但这赤裸的太阳晒得人真不好受。
“走吧!这地方太晒。”吕思扬招呼着唐梅赶路。
吕思扬和唐梅赤足蹚过河谷,两人洗脚穿鞋。沿着河谷行走,转过一座山峁,远远地可以看见柘林那一片旧瓦房了。
离柘林公社越来越近,座落在河谷上面那一片斜坡上的柘林小学已在眼前。
吕思扬和唐梅进了村子,径直向学校走去。学校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得见老师的讲课声和学生们的跟读声。
吕思扬和唐梅站在吕思扬表姐宿舍的门口,等候下课。
“当、当”,下课的铃声响了。吕思扬表姐手上拿着课本,从教室里走出来。
她远远就看见了吕思扬和唐梅,便加快了脚步。吕思扬能明显地看得出,表姐她瘦了。
“你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吕思扬表姐问吕思扬和唐梅。
“今天起了大早,来看看你和我哥,顺便送点咸菜给你。”唐梅回答道。
“扬子,你怎么还没有回去?”吕思扬表姐一边开门,一边问吕思扬。
“本来是打算回去,钟大伯给我找了一点事做,我昨天才离开那里的,今天先来看看你。”吕思扬接着又说道:“表姐,你过得还好吗?”
“也就是将就着过吧。”表姐回答道。
唐梅打开菜罐子,把里面的咸菜和酱拌黄豆分了一半给吕思扬的表姐。
“当当、当……”上课的铃声响了。
吕思扬的表姐说这一节没有她的课,唐梅和吕思扬可以多歇息一会儿。
“再有半个月就要放暑假了,放暑假我就和你大哥一道回去。”吕思扬的表姐对唐梅说道。
“扬子,等我放暑假,我可能会回一趟江北,如果你也想回去,可以和我一道。”
“那我就等你放假。”吕思扬对表姐说道。
吕思扬问表姐去天林小学的路怎么走,表姐用手指着方向,并告诉了沿途的自然路标。
吕思扬和唐梅离开柘林小学。吕思扬的表姐孤单地站在学校的门口,目送着他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