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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番身体的历练,大家的精神劲儿却更添几分饱满,居家劳作是苦累,因为没人与自己分享劳动的喜和乐,共同劳动可就截然相反了。嘻嘻哈哈,蹦蹦跳跳,你戳我一指头,我挠你一下子,时光就在逗笑里流逝,乐在其中,不觉其苦,大体就是这个理吧。
操场送走了乖张的同学,再次恢复了清净无为,唯有几声蝉鸣穿过杨林,挟着丝丝温热的风,打着转儿飘向天际,
教室里,窗台旁,几盆蝴蝶兰早已萎蔫,好似得了瘦身病,浑体没有一处清鲜润泽。
“可怜的花儿哟,这得是上辈子造了啥孽才有的报应呀,可心疼死我了……”
闻梓骏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早已拿着喷壶将清凉之水点滴洒向病草。
滴滴水珠落下,干瘪的叶片使出蛮荒之力汲取救命之水,饥不择食的模样惹得看客戚珑川失笑不已,但见他眉头稍稍皱起,目光直直盯向摇摆身子的蝴蝶兰,似有疑惑在缓缓升起。
“小川子,你又要作什么妖?”
郭鸣谦以手戳一戳戚珑川的肩膀,发出一声不怀好意的问候。
“去去去,没看到花儿正等待本少的恩赏,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呀,因为你的阻拦而永远地离开,我心悲痛,痛煞我心矣!”
惊愕的眼神,被定在半空的手臂,抬起的左脚,长大的嘴巴……全方位诠释了郭鸣谦波涛汹涌的内心。
“姓戚的,若是郭鸣谦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一脚踹死你。”
赵迪恶狠狠怒斥一番后,急忙转身安慰郭鸣谦,“鸣谦,咱不跟姓戚的一般见识,瞧他长得一张驴脸,鼻孔长得响喇叭,腿细长像麻杆,估计风一吹就会东倒西歪,一对眼睛本就极小,眯缝起来还不如鸡眼……”
一条条罪状,一列列清单,宛若生了一双圣洁翅膀的蚕豆,骨碌碌转个不停,舞来舞去,惹人怜爱,招人嫉恨。
“哼,不就是开个玩笑嘛,给老戚我扣大帽子,踩踏我上位,贬低我一文不值。赵迪,你太狠了,一刀刀割我肉,一针针吸我血,我,我……”
戚珑川一改方才忸怩作态形象,委屈的眼神诉说着无尽的心酸,仿佛在自语:我容易嘛,闻梓骏一副小娘子浪荡模样都不能赢得你们群英暴揍,我只是羞答答抛个媚眼,你们竟然怒目相向,我命多悲惨,我辈好凄怨……
“快收起你的惺惺作态样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弃呢,真给郭鸣谦丢人,丢到天边去了!”
赵迪再次给以暴击,击碎了戚珑川美丽的梦幻泡沫。再瞧瞧闻梓骏,早已改心换面,释放着铮铮阳刚之气,哪有半丝半缕西子捧心怪现状。
“哈哈哈,太解气,太解气了!不用我投放丁点儿话语榴弹,他们就窝里斗,还有比这更让人心花怒放的吗?没有,一定没有的!”
瞧着郭鸣谦一伙吵吵闹闹不休,若不是场合不对,聂宗凯恨不得上蹿下跳,手拍脚合,只要对方有争斗,不管友情之树多繁茂,蛀虫总会瞅准机会,精准下手,肆意破坏事主的圆满打算。
“你们在叽叽歪歪个啥,聚在一堆,闲得手酸脚痒了,是吧?”
贺作鸣不知何时站在大家身后,止住了欲要深情表演、挥斥方遒的聂宗凯。
当此际,聂宗凯的无奈,闻梓骏的叹息,戚珑川的挤眉弄眼,郭鸣谦的懵懂迷惘,赵迪的怒其不争,张月瑶的袖手旁观……一切都在不言中,情景合成百变图。
“贺老师,我们正在抢救病危的蝴蝶兰,您看,她们变得有生机,越来越活泼了,唱歌使她们舒展,吟诗使她们欢喜……”
面对贺老师浓郁的威压,郭鸣谦收拾起纷乱的思绪,振作精神,为身后的同窗们狡辩,不,辩解围观的真实目的。
“嗯,劳累了半天,活跃一下气氛,情有可原,不再追究你们公然聚众的事了,下不为例啊!”
贺作鸣素手一挥,豪气满怀地送出原谅的大饼,赢得众人一阵欢呼,快意瞬间盈满教室,窗台的蝴蝶兰似乎感受到愉悦的气息,叶片愈加青翠,滴滴水珠在叶面上来回滚动,阳光映照下,七彩光芒闪烁,引得室内顿生丝丝凉意。
“安静!先将锐利的小嘴包好,不要生出半点声响!”
贺作鸣妙目横转,扫了一圈躁动不安的顽劣分子,目光所至,宁寂化作咸鱼,肚子朝天,眼皮耷拉,嘴角处慌乱的涎水拉出寸寸丝线,好不令人惊喜!
待到室内一片静谧,不再发出半点声响波澜,贺作鸣不禁颔首,笑容如春意荡漾在脸庞,似清风拂过林梢,带走漂浮尘灰,留下鲜活舒适的气息,绕来绕去,溢满整个空间。
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讲台上英姿飒爽的贺作鸣,带着探询,带着疑惑,眉头虽有褶皱,心头却涌现朵朵灿烂怡人的浪花。
“不吊你们的胃口了,今个儿集合只有一个议题,重要且光荣,关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生命至上,关口已开,万病齐来,这不是一句玩笑。监督跟上,互相帮扶,才能有效阻止病毒的侵袭。所以,同桌的选择至关重要,不要直盯着嬉戏玩耍,该逼自己一把时不要舍不得下狠劲,即使头破血流也好过小命不保。”
字字有真诚,句句带鼓劲,良言相劝虽有刺耳,但流过众人耳际却充盈味美,大家正襟危坐,侧耳聆听,不敢有丝毫分神。
“相信大家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给你们三分钟思索时间,认真考虑,仔细琢磨,一会儿自由组合,不分男女,比学赶帮超,有利于自己进步,有利于班集体力量凝聚,有利于校园正能量增持……大胆迈出第一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加油吧,孩儿们!”
贺作鸣越说越激动,情绪愈加激昂,引得聆听者恨不能手摘星辰,脚踏崇山,肩挑日月,横跨星宇……
极静到极动,心思微转的工夫业已实现。教室内嗡嗡作响,攀谈之音此起彼伏,勾肩搭背不在话下,面红耳赤化作常态。
“闻梓骏,你往哪里跑,老老实实到我这里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你脚上生根了,还是屁股下坠!”
张月瑶一把拉住想要逃跑的闻梓骏,手下甩出千钧之力,生生将他拖到自己座位一侧,定死在狭而长的板凳上。
眼见挣扎无望,颇有一副我有罪我认命的姿态,闻梓骏一脸生无可恋,面颊牵出一丝又一丝的笑意,眼神里荡漾着心酸无奈,小心地翘着屁股,唯恐张月瑶的如来神掌呼呼拍下,让自己在迷迷糊糊里见了阎王。
目光划过兴高采烈地热闹空间,祈盼的思绪摇呀摇,舞呀舞,宛若孤单无助的野猫,摇着尾巴乞求落下一道悲悯的天籁之音,亦或伸出橄榄枝,洒下半丝半缕的温暖馨香,都足以安抚行走在黑暗的巷子里的自己,拯救自己于沉沦死海之际。
一番剧烈的心里激战,闻梓骏还是败下阵来,耷拉着脑袋,不再做任何垂死挣扎,默默接受命运对自己的审判。
“小瑶瑶还是不改辣椒性子,风风火火,想啥做啥,值得点赞!就是可怜了闻梓骏喽,对别人一副伶牙俐齿嘴脸,从不肯吃一点儿亏,对上瑶瑶就蔫不拉几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赵迪摇摇头,唏嘘不已,心河猛不丁泛起层层浪波,风吹过,卷起浪花朵朵。念头方转,目中噙着温婉的笑容,轻轻拂向隔座的郭鸣谦。
或许是心有灵犀,郭鸣谦的目光迎面赶来,碰触之时,犹如春风抚摸杨柳,唤醒迷惘的嫩芽,倾吐着和煦恬然,二人微微点头,笑意瞬时溢满眼眶,爬上眉梢,撩弄起柔滑的发丝。
“可怜我一代帅哥,竟然没人与吾同行,是世界太黑暗,还是我心太亮堂,皓月之辉使得萤虫不敢追随左右!?”
戚珑川仰天太息,额头处缕缕青烟飘起,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凉,一时之间,惊起室内无数诧异之容,焦躁的心河不复热气熏蒸,喧闹的声波更是平缓舒展。
“嗯?”
正等待捧哏之声,换来的却是静寂无言,戚珑川惊愕的眼神扫来扫去,两手用力搓搓眼球,脸颊一会儿被蹂躏成长条状,一会儿被掐捏成面团形,千番实验,万般确认,梦终究是梦,会醒来的。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炎夏都不能燃起他内心深处冷冷的火把,大笑也不能唤起他可爱的容颜,一张僵硬而冰寒的面孔散发着陌生而熟悉的气息,引来道道或怜悯或迷茫的目光。
“呜呜呜,我容易嘛,你们就会欺负我这个弱男子,我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悄然不经意间转换了阵地,角色的迁移从来是无缝衔接,这就是戚珑川,爱撒泼的戚珑川,令人发笑而又欠揍的戚珑川。
贺作鸣立在一侧,不言不语,宛若行走人世间的仙神,旁观着百姓的饥寒饱暖,见证着世人的苦辣酸甜,虽不能过多插手纠纷,也不会任由孩童们恣意妄为的。
“这小子一时不作妖身体会发霉,一刻有老实苍天能变色,我该怎么拿捏他呢?”
贺作鸣凝眉思忖着:闻梓骏那小子爱搞怪也就罢了,戚珑川挺亮堂的娃怎么也学得妖里妖气的?一人成妖,合伙飞升,莫非郭鸣谦那个乖宝宝也存在暴跳基因?
念及此处,脑门传来一股股有规律的阵痛,这都是哪门子事呀,她不禁捏捏额头,试图梳理意识世界混乱不堪状态,希望求得一份解决妖气的良药。
烦恼正上头之际,耳边突兀地探入清新而平心的话语:“乱糟糟的,当这儿是集市场?看,咱们敬爱的老贺被气成啥模样了?天生丽质的面庞变得蜡黄无光,挂满笑意的眉梢皱成一道道褶子,都是你们的错,你们闯大祸了……”
初闻令人心生惬意,烦恼不再挑衅,再听却感到刺耳,本已平歇的忿恼不降反增,这是谁,我非要好好炮制他一番不可,贺作鸣眼神露出锐利的爪子,急速张开搜寻的罗网,就等着确定目标,给他致命一击。
不出所料,言者为闻梓骏,贺作鸣心有些累,牙根痒痒的,手心酸麻难忍,恨不能扬起长鞭,挥动荆条,让高高的鞭影散发改天换地的伟力,彻底改造思想滑坡的“顽劣分子”。
“闻梓骏,快快收起你卑劣的舌头!别人口吐芬芳带来醇厚的佳酿,你胡言乱语拐来懈怠淫漫,与你为伍,我都感到世界一片漆黑,前途毫无一点光亮。”
闻梓骏话语刚落,聂宗凯趁机发起反击的冲锋,希望火热的激情赢得老贺携手的资格,将闻梓骏之流狠狠踩在脚下,摩擦再摩擦,捶击再捶击,想死灰复燃,没有东风可借;想咸鱼翻身,何来造化生成!
沉浸在暴打闻梓骏梦幻里的聂宗凯,编织着五彩缤纷锦缎,牵拉着上下求索溜绳,谁曾料迎接他的是一根棒槌,敲击着脑袋,愣住了意识,迷惑了神情。
“聂宗凯,可不能胡乱编排同学!要互敬互爱,体贴关怀,不说以德报怨,至少不能背后使阴招呀!”
聂宗凯无言以对,想要反驳又不敢捋老贺虎须,唯有牢牢加固心河堤坝,防范滔天波浪涌起,裹挟巨力摧毁精神大坝。
“不公平,不公平啊!老贺太偏心,心都长歪了,长到天桥,伸到河底,我……我心苦哇!”
躲在一角,默默数着地面尘沙,自我安抚受伤的心灵,帅气的脸庞皱褶成深深的沟壑,条条浸泡心酸的汗滴,不知者以为他收了天大的委屈,知情者尽情一笑送上高高的耍弄的中指。
按下室内不安定因子,贺作鸣环视四周,有希冀,有喜悦,亦有淡淡的失落,总感觉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儿,若不快快找寻到那遗忘的角落,就会降临灾祸似的。直觉能指引人走向光明,虽无根无据,不足向外人道明个中因果,结局总能证实自己猜测。
“是什么让我惴惴不安呢?”
贺作鸣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拧成疙瘩的眉头无不道出她此刻内心的焦灼。
“咦,郭鸣谦,你看孙俊杰脸上怎么有阴气缠绕,莫非他又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啦?”
闻梓骏小心碰碰郭鸣谦肩膀,带着疑惑,刷着不解,声音虽然细小,还是缓缓游到贺作鸣的耳畔。
这一发现成了开掘老贺生命意识的种子,会聚精气,萌发神芽,恍然大悟的感知重新回归,引得贺作鸣浅笑悬浮额头,轻松挂满眉梢。
“闻梓骏这小子,虽然滑头,还是蛮有头脑的嘛!不错,不错,下次多送他三套复习题,还不得让他乐上三五天?”
闻梓骏还不知自己的言语赢得老贺的赞赏,若是明白前因后果,估计后悔药都来及吃,仰天发出撕裂的怒吼:我招谁惹谁了,贼老天竟让老贺送来套装模拟试题?欲哭无泪,浑身战栗,精神崩溃,身体残疾……这就是他将要赢取的辉煌成就。
“啪啪!啪啪!”
两道拍掌声聚拢着同学纷乱的思绪,赢得他们齐齐将目光投射,等待着老贺打开包袱,露出真容。
“孙俊杰,发啥呆呢?瞧你一直闷闷不乐的,拉肚子啦,崴脚啦,做噩梦了?”
一连串神之发问弄得孙俊杰愈加愣傻,其他同学亦是呆萌呆萌的,唯有闻梓骏嘴角抽了又抽,舌头卷了又卷,一副可怜巴巴的乖宝样儿,还不忘嘟嘟囔囔:就会夺人胜利果实,我太可怜了!
“咱惹不起老贺,还不能整蛊你?”
闻梓骏嘀咕着,心底泛起哼哼作妖的涟漪。
“贺老师,我知道孙俊杰为啥傻里傻气的,看他脸色惨白,嘴唇紫黑,眼里无神,这是被阴气骚扰所致啊!”
闻梓骏傲然挺立,目光炯炯,大义凛然,“咱行得正,坐得直,不怕邪祟捣乱,不惧阴魅附身,浩浩正义之气如曜日悬空,所有暗黑鬼怪避之不及,哪敢冒着灰飞烟灭危险靠近我等!”
“说人话,做人事!”
一句精简的话儿瞬间将闻梓骏打回原形,不复方才傲霜凌然。扭扭微酸的脖颈,他暗暗叹息一声,好像打了霜的茄子,回应之语也变得有气无力。
“贺老师,我觉得他是心惊胆战,担心孙嘉诚出事。”
“对,有几天不见孙嘉诚了。我记得前几天他家门口吵吵闹闹的,莫非与这事儿有关?”
戚珑川接过话茬,道出自己的疑惑不解。
“对哟,怪不得不见他们三人闹腾呢,原来内部出现怪诞啊!”
“老天不会无缘无故给人好运,也不会随意降下祸端,人在做天在看,等着吧,贺老师会给咱一个圆满答复的。”
“我都等不及看他们的笑话了,嘿嘿嘿……”
……
一处角落里,安静不言的丁铉泰面庞铺满了微笑的云彩,激越心情所至,欢喜之风吹拂,身体虽静默无声,心空早已绚烂缤纷。
“嘿嘿嘿,你也有今日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得了个笑,笑得春风大街跑,我得了个笑,笑到明天坐花轿……”
正当贺作鸣想要为大家打开葫芦口时,门外一声尖利的呼喝响彻室里,谁这么没礼貌?谁敢在校园里咋咋呼呼?不知道老贺的眉毛胡须不能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