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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昆明郊外,薄雾轻绕,露珠在嫩绿的叶尖上闪烁,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眼泪。
白熙成身着一袭整洁的军装,迈着有节奏的步伐,从远方徐徐走来。
时年45岁的母亲玛玉紧随其后,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沧桑的痕迹,但那双眸子依旧明亮,充盈着对儿子的骄傲。
他们缓缓步入一片静谧的墓地,穿过一排排整齐的墓碑,最终停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许福禄之墓”,字迹苍劲有力,如同墓主人生前一般,不屈不挠。
碑刻上可以看到“许福禄,祖籍老挝,卒于1968年2月23日,享年67岁”的介绍。
显然,许福禄已经过世了一年多。
白熙成轻轻放下手中的一束野花,那是他特意从山间采摘的,每一朵都承载着他对义父许福禄的追思与敬意。
“阿爸,我来看您了。”白熙成的声音虽然显得低沉,却充满情感,他缓缓跪下,双手轻轻抚摸着墓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即将随部队赶赴老挝上寮,参与援老抗美修筑公路的任务。我知道,这是您曾经梦想中的事业,是您用一生去追求的和平与友谊的象征。我会带着您的遗志,去完成这项光荣的使命。”
玛玉站在一旁,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福禄哥,熙成长大了,今年已经24岁啦,他说他要像你一样,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我们为你骄傲,也为他自豪。”她轻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与庄严。
风,轻轻吹过,带走了他们的低语,却带不走那份跨越生死的亲情。
白熙成站起身,面向遥远的南方,目光显得异常坚毅:“阿爸,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完成您未竟的事业。等到公路建成那一天,我会带着好消息,再来看您。”
母子俩在墓前静默片刻,然后缓缓转身,返回了昆明城中的家。
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但那份对故人的怀念,却如同这片土地上的山川河流一般永恒。
白煦成即将归队,随部队开拔老挝上寮,玛玉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那份不舍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缓缓飘落,却迟迟不愿触地。
玛玉缓缓走上前,双手轻轻搭在白熙成的肩上,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儿子的军装上。
“熙成,我的儿啊。”玛玉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柔情与不舍。
“这一去,山高水长,你要记得,家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娘既要你建功立业,更盼你能平安凯旋。”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泛黄的布包,里面包裹着一块绣有白鹇鸟荷包,那是自己和丈夫白正兴一人留一个的定情物。
玛玉继续喃喃道:“带着它,就像你父亲在你身边一样。还有,若有机会,记得去你父亲遇难的地方,点上一柱香,告诉他,你长大了,你很好,让他也能安息,魂归故里。”
白熙成转过身,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泪眼婆娑,语气哽咽:“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会记住您的话,找机会去祭拜阿爸,让他知道,我们没有忘记他,我会带着他的勇气和梦想,继续前行!”
玛玉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永远镌刻在心间:“熙成,去吧,娘在家等你,等你凯旋归来。”
原来,就在去年的秋天,即1968年8月,年满23岁的白熙成从昆明某大学土木建筑专业毕业后,踏上了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段旅程——参军入伍,被编入昆明军区某营十连,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初入连队,一切都显得既新鲜又艰苦,一下子让刚出大学校园的白煦成极度不适应。
某一天训练结束,牛高马大的连长高乐安站在新兵连面前,声音洪亮如钟:“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国家的安宁,人民的幸福,就寄托在我们肩上!”
高连长的这番话,瞬间点燃了每个新兵心中的火焰,包括白熙成。
随后的日子里,白熙成和他的战友们经历了极限的军事强化训练。
晨曦刚现,他们便已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从最基本的队列训练到复杂的战术演练,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无误。
夜晚,当繁星点点,他们依旧在月光下摸爬滚打,提升着体能与技能,只为能在未来的战场上多一份胜算。
连队的那位指导员,一位温文尔雅却又不失威严的领路人,常常在训练之余,为他们讲述那些关于爱国主义、国际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的故事,一个个先烈的传奇听到新兵们热血沸腾。
同时,为了更好地执行任务,白煦成所在的连队还需每日学习一个小时的老挝语,那些陌生的音节在其他新兵的舌尖上跳跃,显得晦涩而难懂。
可白煦成自小在义父许福禄的调教下,他对老挝语的讲述熟练而自然,一下子就让他在一众新兵中脱颖而出。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到了1969年5月8日。
这一天,对于白熙成和他的战友们而言,意义非凡。他们接到了命令——全连将换上老挝军队的服装,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夜幕降临,连队在一片寂静中悄然行动。
他们全副武装,身着异国的军装,乘坐着伪装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汽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房,朝中老边境进发。
车内,每个人都显得很紧张,但他们知道,这是作为一名军人的荣耀,更是对国家和人民无声的承诺。
沿途,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和幽深的密林,偶尔传来的虫鸣和夜鸟的鸣啾,更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白熙成透过车窗的缝隙,望着外面那片未知的土地,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这条通往老挝上寮的遥途,在白煦成的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过去,他的祖父、爷爷和父亲为了营生,在这条旱季茶马古道走过,而他的爷爷、父亲却客死在这条险途中,他的义父却再也无法通过这条险途回到自己的祖国了。
而现在,此行将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验,但白煦成也坚信,有战友的并肩作战,有母亲的殷切期盼,他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完成任务,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