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小芳辩解
　　佟阳一手提着一篮火龙果，一手拿着一捆带鱼，步伐轻快地走进了大杂院。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佳音放下手中的洗菜盆，迎上前去，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佟阳兄弟，这次炒股大赛，桑塔纳车非你莫属了。”
　　佟阳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自信，几分神秘，仿佛在说：“等着瞧吧。”
　　黑子在一旁，看着佟阳的笑容，心里却不是滋味。他的心态不平地反驳道：“难说，还有几个月呢，别高兴太早，几天工夫叫你亏损百分之八九十的例子有的是。”
　　佳音转过头，眼神里满是不屑：“眼气了吧？我看人家佟阳肯定能把桑塔纳开回来。”
　　黑子被逼无奈，只能叫板：“未必。”
　　佳音也较真道：“你干不干跟我打赌？”
　　黑子被逼到了墙角，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说，打什么的？”
　　佳音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嗯，谁输了谁请撮一顿。”
　　黑子松了一口气，轻松地说：“嗨！吃一顿算什么，我当是要全裸展示呢。”
　　佳音笑着推了他一把：“去你的。”
　　佟阳则在一旁，摇了摇头：“三句话，离不开下三路。”佟阳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坐在门口的母亲身上，她正啃着火龙果皮，那画面让他的心里一阵酸楚。他赶紧跑过去，关切地问：“妈，您怎么在这吃呀？”佟阳扔下手中的东西，搀扶着母亲进到屋里，大声喊道：“小芳你在干什么呢？”
　　小芳嘴里一边吃着火龙果，一边看着电视，由于电视的声音太大，她没有听见佟阳的叫声。
　　佟阳关掉电视，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像是要下一场暴风雨，他生气地问小芳：“你怎么能让我妈一个人在外边吃果皮呢？”
　　小芳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辩解道：“大哥，我跟大妈说了，我们一起看电视，大妈说没有朝阳沟她不爱看，我给大妈切了半个火龙果，肯定是大妈把瓤吃光了。”
　　佟阳知道小芳能言善辩，通过这段的试用与观察，方知小芳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他也明白，想要找一个称心的保姆不容易，更何况近期炒股正在关键时刻，佟阳告诫自己算了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佟阳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小芳，过去的事，我不再追究，从今天起，我再跟你重申一遍你的职责，大妈的衣食住行，你要全权负责，工资从下月起加倍，如果做不好，对不起，走人。”
　　小芳听到加工资，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大哥您放心，我一定全心全意伺候好大妈，让您放心，挣大钱。”
　　佟阳看着小芳那副得意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严肃：“小芳，我买了几条你爱吃的带鱼，快去做吧。”
　　小芳高兴地说道：“谢谢大哥。”她拿起带鱼，脸上的笑容比刚才的火龙果还要甜。
　　佟阳看着小芳忙碌的身影，心里不禁感慨，这世界真是奇妙，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承诺，就能让人改变态度，变得勤快起来。他转过头，看着母亲安详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股市如何风云变幻，家，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第79章郝成借钱
　　东方汽车配件厂的厂长办公室里，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郝成厂长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电话听筒紧贴着耳朵，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赵经理，就借五十万，对你来说不就像拔根毛一样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这五十万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电话那头传来赵经理的声音，郝成的脸色随着对方的话语变得越来越难看，最终他只能苦笑着挂断电话：“好！没关系，其实我有钱，这不是快到年关了嘛，我想手头的资金富余些，好！再见。”
　　郝成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拨着电话，他的手指在号码盘上飞快地跳动，仿佛在弹奏一首紧张的交响乐：“孙老板你好！日子过得不错呀！听说你们的产品打到美洲去了，赚了不少美元，恭喜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谄媚，但很快这份谄媚就被对方的话语冲淡了。
　　“噢！没什么大事，我买了套进口设备，超出了我的预算，资金缺口五十万，我想你老兄手头宽裕的话。”郝成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电话那头的孙老板显然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郝成只能尴尬地结束了通话：“噢，是嘛，赚美元的主，再说缺钱，我们就别活了，噢，没关系，我这点缺口没大事，大不了买套国产设备，一样用，好，就这样，再见。”
　　放下电话，郝成忍不住骂道：“妈的，这些人平常吹起牛来，一个赛一个，关键时候一个比一个奸。”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冲站在一旁的财务科长问道：“银行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财务科长垂头丧气地说道：“他们不但不能帮忙，而且让我们尽快地还贷款。”
　　郝厂长愤恨地说道：“要我们这个时候还款，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财务科长：“就是啊，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哪还有钱还贷款。”
　　郝厂长接着说道：“银行那边别管它，欠款又不是咱们一个企业。你再想想办法，无论如何这个月一定要发点钱下去，让大家别闹事，过个新年。”
　　财务科长哭丧着脸说道：“能够想的办法都想了，所有大小企业年关最难过，银根都吃紧，没有办法。”
　　郝厂长十分无奈地说道：“难道真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工会李主席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时他开口说道：“路倒是有一条，不知厂长愿不愿意走？”
　　郝厂长喜出望外地说道：“你这个闷葫芦，快说走什么路子？只要是能弄到钱，给些回扣咱也干，没问题。”
　　工会李主席说道：“管他借钱有两个好处，第一他不要回扣，第二他也不要利息。”
　　财务科长高兴地说道：“有这样的好事？”
　　郝厂长一拍大腿问道：“这位救星是谁啊？”
　　工会李主席仍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说的这个人大家都认识。”
　　郝厂长着急上火地问道：“你就别打哑谜了，快说。”
　　工会李主席看了看在座的各位说道：“佟阳。”
　　郝厂长嘲讽地说道：“歇菜吧！就他，他能趁五十万，开什么国际玩笑？”
　　工会李主席接着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佟阳在咱厂买的股票发了，听满金讲他都进证券营业部的大户室了。”
　　郝厂长问道：“大户是什么意思？”
　　工会主席解释道：“证券营业部里按钱分类，等级分明，有散户室、中户室、大户室、机构小户室、机构中户室、机构大户室。”
　　郝厂长不耐烦地打断工会李主席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那么啰唆干什么，我就问你什么是大户？”
　　工会李主席费力不讨好地回答：“进大户室的人，必须有一百万以上的资金。”全屋子里的人哗然。
　　财务科长：“这小子抖起来了，眼力够毒的，乌金湖海股票让这小子发财了。”
　　郝厂长怀疑地问：“他有那么好心借给咱们钱吗？”。
　　工会主席回答道：“我给佟阳打过电话，透露过向他借钱的意思，他明确表示没问题，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借多少都行。而且两个月之内不要分文利息。我看应该考虑向佟阳借钱。”
　　郝厂长脸色大变，厉声说道：“不行，向谁借钱都可以，绝对不能向他借钱。”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都明白郝厂长的心思是怎么想的。
　　这时办公桌子上电话铃声响了，郝厂长拿起电话。
　　电话里传出一车间主任的声音：“郝厂长，求求你了，赶快解决工人们的工资问题吧，今天我已经招待了三拨到我家吃饭的工人了，你听又有人敲门了，我是上不了班啦。”
　　一车间主任话音未落，二车间主任破门而入：“郝厂长你看怎么办，工人们都要跟我回家吃饭去，我哪请得起呦。”
　　财务科长小声地说道：“郝厂长，还是以大局为重吧，要不会出乱子的。”
　　郝厂长无可奈何地对工会主席说道：“好吧！你去跟佟阳谈借钱的事，我不见他。”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仿佛连空气中的氧气都被抽走了。郝厂长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单调而急促的声音。财务科长和工会李主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无奈和焦虑。他们知道，这个年关，对于东方汽车配件厂来说，可能是一个生死存亡的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