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办理股票账户
　　半年后，一个初冬的早晨，晨星还在闪烁，大地证券门前排着几十个人办理证券账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寒意，但人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期待和兴奋。
　　一位戴着毛线帽的小伙子点着一支香烟，烟雾在清晨的空气中缓缓上升，他递给站在旁边的佟阳说：“哥们抽一支”。
　　佟阳客气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惭愧，不会。”
　　小伙子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意外，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二锅头，用牙咬开瓶盖，扬脖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啊，痛快，冲着佟阳，来口”。
　　佟阳摇了摇头，礼貌地拒绝了。
　　小伙子用大白眼珠子瞪着佟阳，半开玩笑地说：“这年头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想娶漂亮的媳妇困难，现在流行男人不抽、不赌，女人不爱；不嫖、不喝，女人不来。”
　　佟阳微微一笑，回击道：“看来，你是五毒俱全了”！
　　小伙子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不敢，不敢，嫖娼，咱有那个心，没那个钱；抽大烟，咱没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想吃好的吧！月工资只有四百大毛，饭馆的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喝酒，不怕你老弟笑话，我只喝过一种酒，老兄，你猜是什么酒？”
　　佟阳摇摇头道：“不知道。”
　　小伙子得意地说：“二锅头。这酒喝起来，冬天挡寒，夏天出汗，春秋两季，情意绵绵，嘿嘿，‘干活’带劲着呢！老兄，不瞒你说，我就好赌，昨天晚上我就来了，也没排上第一个。”
　　小伙子神秘地凑近佟阳小声地说道：“听说，上海的一个老太太去银行存钱排错了队，买了一大沓股票，过了没有一个月，你猜怎么着，成了百万富婆，真他妈的走运。老兄，过去只听说国外买股票能一夜暴富，是老外的专利，如今，改革开放了，也该轮到咱哥们发财了，熬一夜，赌他一把，值。”
　　在一旁排队的白老师，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颇有学问的中年人，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兄弟，买股票是天堂还是地狱，现在很难说。”
　　佟阳看了看白老师，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您太悲观了。”
　　小伙子嘲讽地也说：“听您的意思，我们都是大傻帽，大冷的天排队往地狱里钻”。
　　白老师不紧不慢地说：“话不能这么说，股票在资本主义社会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股票市场已经基本成熟，但是在我们国家才刚刚诞生，风险是巨大的，不可否认，买股票发财致富的人有之，同样买股票赔钱跳楼的也有。西方神话一夜暴富将会出现，同样一夜成为乞丐也将成为现实。”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忧虑，但同时也有一种对未来的期待。一些人围拢上来听白老师侃侃而谈，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兴奋，有的疑惑，有的则是一脸的茫然。
　　就在这时，荣丹的妈妈从远处匆匆走来，她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蔬菜。她看见佟阳在人群中，冲着佟阳喊道，“佟阳，排队买国库券哪？你给我排个队，我也买。”
　　佟阳转过头，看到荣丹的妈妈，微笑着说：“阿姨，不是买国库券，是办证券账户。”
　　荣丹的妈妈一脸纳闷地说道：“啥是证券账户？”
　　佟阳耐心地解释道：“证券账户吗，是为了将来买卖股票用的。”
　　荣丹的妈妈像看动物一样望着佟阳：“股票是什么东西？比国库券利息高吗？”
　　佟阳说道：“这叫我怎么说呢，股票是上市公司向社会公开发行的一种募集资金的凭证，公司如果经营得好，创造的利润大，年底向股东分红利，还有可能向股东送股份。这样公司的股票就值钱了，在二级交易市场股票就可能上涨，比方说吧，您买股票是五块钱，在二级股票交易市场上的股票就可能涨到八块钱，您看比国库券利息高还是低？”
　　荣丹的妈妈听了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当然高啦，这连小孩子都会算出来的。”她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人群慢慢围拢到佟阳身边，仿佛他成了这个早晨的焦点。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股票和国库券的区别，以及这个新兴市场可能带来的机遇和风险。
　　站在一旁的白老师问佟阳：“兄弟，我看你像个读书人，干什么工作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眼神中透露出对佟阳的尊重。
　　佟阳回答道：“我是工人，在工厂什么活都干过，烧锅炉，抡大锤，车、铣、刨、磨。”他的话语简单而朴实，透露出一种坚韧和自豪。
　　白老师面带惊异的目光：“了不得，全才呀！看不出来，你还是领导阶级，不过你肯定是先进的有觉悟的新一代工人，听得出来，你对股票市场有一定研究。”语气中带着赞赏，似乎在佟阳身上看到了某种潜力。
　　佟阳感慨地说：“想脱贫就要想出路，想致富就要想门路，咱普通的老百姓，要路子没路子，要关系没关系，全靠自己瞎琢磨。”他的话语中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渴望。
　　白老师颇有同感：“兄弟，我跟您一样，不过是个教书匠，在60年代是个臭老九，政治地位还不如你哪！经济地位更差啦！就拿工资来说吧，70年代空调，80年代微调，都90年代了，工资还没有大的改观。唉！不说了。兄弟，咱俩谈得投机，不瞒你说，我辞职下海了，正确地说跳到股海里去了，游了两年，上海深圳我都去过好几趟，南方比我们北方搞得活，上海人和深圳人把买股票当成是发家致富的捷径。有一批人靠买卖股票发了财成为百万富翁，咱们北方人比人家落后了一步，不过据我分析现在还不算晚，从世界股票发展史来看，咱们国家股票市场才刚刚诞生，机会很多。”他的话语中带着激动，好像在讲述一个即将到来的奇迹。
　　佟阳用敬佩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位高高大大的白老师，他长得很白，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话音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一副学者的样子，佟阳心想眼前这位老师就是自己迫切需要找到领路人。佟阳的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更接近这位智者。
　　佟阳用尊敬的口吻问道：“老师您贵姓。”声音中带着敬意，仿佛在向一位长者请教。
　　白老师答道：“免贵姓白，字文清，学经济的出身。”他的回答简洁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自信和骄傲。
　　佟阳自我介绍：“我叫佟阳。”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好像在宣告自己的决心。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一刻，仿佛两颗心在这一刻紧紧相连，共同期待着未来。
　　佟阳有些急切地问道：“白老师，您研究股票比我时间长，是我的前辈，炒股票要学习哪些知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求知的渴望，仿佛寻找一把打开财富之门的钥匙。
　　白老师胸有成竹地说：“首先要关心国内外重大事件，比如国家经济的走向，金融政策的出台，银行利率的升降等等；其次上市公司基本面情况，如公司的盈利状况，产品前景如何，高管人员的人品等等，这些都非常重要。根据我对西方股票发展史研究看，了解和掌握国家的宏观经济走向，和上市公司的基本面状况，对于长期投资者来说就显得非常重要。当然啦，这是说成熟的资本市场，据我的判断在我国的新兴的股票市场，尤其是在二级市场的盈利机会会更快。资本主义国家炒股票的理念，要硬搬到咱们国家，我估计行不通。当前要紧的是学一些股票走势的技术分析，多看一些这类的书，对你在二级市场上盈利会有帮助。”他的话语中带着严肃，但更多的是对佟阳的关心和指导。
　　佟阳有些着急地说道：“新华书店我都跑遍了，股票技术分析的书籍没有卖的。”声音中带着失望，仿佛在寻找一条通往成功的路，却发现路已经被堵死了。
　　白老师说：“要想靠炒股发财，学习技术分析非常重要。我借给你一本书，专讲技术层面操作的，对你这样的新股民帮助最大，看完一定要还给我。”他的声音中带着鼓励，好像告诉佟阳，即使路被堵死了，也总有办法可以绕过去。
　　佟阳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他接过白老师递过来的书说道：“谢谢，保证完璧归赵。”他像获得了宝贝一样，迫不及待地翻阅着。仿佛在这一刻，他找到了通往财富之路的钥匙。
　　随着防盗大门的哗啦一声，证券营业部的负责人哈仁经理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请大家排好队，今天只能发一百个号，因为技术原因不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请大家谅解。开户资金要求三万元。”他的话语中带着歉意，但更多的是坚定。
　　队伍中有些人听到三万元才能开户，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一些人摇了摇头，默默地走掉了。在20世纪90年代，工资普遍不高，万元户还是人们羡慕的对象，三万元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
　　佟阳的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三万元现金。他急忙上前，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哈仁经理说道：“师傅，多冷的天儿，我排了一夜的队，现在让我拿出三万元，哪儿找去啊？我就有一千元，您行个方便。”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哈仁经理两手一摊，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不起，没办法，现在是市场经济，办股票卡只认钱，不认人，没有三万元不能开户。”说完转身便走。
　　佟阳不甘心，上前拉住哈仁经理说：“我有原始股票，你看能不能照顾一下，给我开个户头。”他的语气中带着急切，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哈仁经理满脸狐疑地问：“你有什么原始股票？”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似乎不相信佟阳能有什么值钱的股票。
　　佟阳答道：“乌金湖海股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这只股票是他的秘密武器。
　　哈仁经理满脸惊讶地说：“啊！你有乌金湖海股票，是多少钱买的？”声音中带着震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佟阳说道：“一块钱一股买的。”他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哈仁经理：“一块钱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佟阳肯定地说：“是。”他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哈仁经理追问道：“你买了多少股？”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佟阳平淡地答道：“一万股。”他的声音中带着骄傲，仿佛在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
　　哈仁惊叫道：“哎哟！我的老天爷，你恐怕还不知道，乌金湖海股票上个星期就在上海交易所上市了，这可是一只非常活跃的股票，上市以来一路上涨，昨天的收市价位是93块3毛。”他的声音中带着激动，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哈仁经理从上衣口袋拿出计算器算了下，惊叫道：“我的妈哟，你已经拥有933，000元了，我的上帝，请，您请，您现在已经是我营业部的第十九位尊贵的中户贵宾。”他的声音中带着敬畏，仿佛在面对一个突然崛起的富翁。
　　哈仁经理握住佟阳的双手连声赔礼：“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包涵。敝人叫哈仁，是本营业部经理，今后请多多关照。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谦卑，仿佛在向一个尊贵的客户道歉。
　　佟阳自我介绍道：“我叫佟阳，这是我的身份证。”说着把身份证递给哈经理。
　　哈经理尊敬地双手接过佟阳的身份证，仔细地看着。
　　排队办理证券账户的众人哗然。一位胖女人说：“乌金湖海公司到我们单位卖股票的时候，没有人敢买。”她的脸上带着后悔，似乎是在责怪自己当初的犹豫。
　　另一位排队的瘦女人说：“可不是，也来我们单位卖过，谁不怕上当受骗，谁敢买啊！”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仿佛在回忆一个错过的机会。
　　一位中年男人说道：“该人家发财，这是敢吃螃蟹的主，该着。”他的声音中带着羡慕，赞扬佟阳的胆识。
　　白老师上前握住佟阳的手，惊叹道：“佟阳老弟，大手笔呀！”他的脸上带着敬佩，好像在向一个成功的投资者致敬。
　　佟阳激动地握住白老师的手说：“白老师，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难以置信。您给我留个电话，今后咱们多联络。”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仿佛在感谢白老师的鼓励。
　　白老师认真地说道：“你比我有胆识，有气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在承诺一个未来的友谊。
　　佟阳谦虚地说：“今后还要靠前辈帮助指教。”声音中带着诚恳，仿佛在向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学习。
　　白老师积极地回应道：“相互帮助，相互学习。”他的声音中带着谦逊。
　　第31章证券营业部中户室
　　佟阳跟着哈经理来到了证券营业部中户股票交易大厅，这里的气氛与他想象中的热闹非凡截然不同。一排排带隔断的座位干净整齐，仿佛在静候着贵宾的到来，上百台电脑前却空空荡荡，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懒洋洋地洒在键盘上。
　　佟阳环顾四周，感觉到交易大厅十分冷清，他轻声问哈经理：“哈经理，能否借我电话用一下？”
　　哈经理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到我办公室来。”
　　佟阳跟着哈经理穿过一排排座位，来到了哈经理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墙上挂着几幅股票走势图，显示着市场的风云变幻。哈经理指了指桌上的电话，说道：“佟先生，您别客气，您就是我们的上帝，就应该享受特殊的待遇，国内长途，国际长途您随便打。”
　　佟阳感激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每一分钟都可能意味着财富的增减。
　　佟阳拿起电话，拨通了多董秘的号码：“多秘书，早上好！”
　　电话那头传来多秘书熟悉的声音：“佟老弟你好，你知道了吧？乌金湖海股票已经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了。”
　　佟阳的心跳加速，他尽量保持镇定，回答道：“我也是今天刚知道的。”
　　多秘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你赶快办一个证券账户，着急用钱的话，股票马上就可以卖掉变现。”
　　佟阳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感激地说：“多谢你的关照，我现在正在办，你什么时候过来玩，这回该我请你啦。”
　　电话里多秘书的声音带着调侃：“腰粗啦，说话都不一样啦，跟上次打电话判若两人。你是脱贫啦，属于先富裕起来的人，提前进入了小康。这下有钱啦，该花的花，给老娘好好看看病，尽尽孝心；该吃的吃，该造的造，你应该安部电话，或者买部‘大哥大’联络起来更方便，别舍不得，不就二万块钱吗！对你来说九牛一毛，有事我好找你。”
　　佟阳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知道多秘书是在开玩笑，但他也明白，这确实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他回答道：“是，您说得对，九点半多了，股票开始交易啦，我要变现去了，今后咱们多联络，再见。”
　　挂断电话，佟阳转身问哈经理：“哈经理，证券账户办好了吗？“
　　”办好了。你到中户室变现去吧。”哈经理微笑着点了点头，把办好的证券凭证和身份证递给了佟阳。
　　佟阳高兴地说道：“谢谢”。然后，他像一只被释放的猎豹一样，飞快地向中户室跑去。佟阳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他的脚步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在了通往财富自由的道路上。
　　第32章卖原始股票
　　大地证券营业部的中户室里，气氛紧张而又兴奋。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仿佛在为股票市场的脉搏打节奏。几名投资者围在报单小姐的电脑屏幕前，眼睛紧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仿佛那些数字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报单小姐的声音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脆：“乌金湖海又涨了三块，哎呀！我昨天买少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兴奋。
　　佟阳快步走到报单小姐身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问道：“乌金湖海现在多少钱了？”
　　报单小姐转过头，脸上带着得意：“现在是97块8，你也买乌金湖海股票了？”
　　佟阳点了点头：“买了。”
　　“买了多少？”报单小姐好奇地问。
　　“一万股。”佟阳的声音平静，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报单小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赚大了，刚才最多时涨了六块多，差一毛钱就冲上100了，今天又创上市以来的新高。”
　　佟阳深吸了一口气：“给我全部卖掉。”
　　报单小姐有些惊讶：“全卖掉吗？要是等会再涨上去，冲上100，你可别后悔。填张报单吧。”
　　佟阳填完报单，却没有立刻交给报单小姐，他犹豫不决，万一报单小姐说对了，乌金湖海还能涨，现在卖掉就亏了。
　　报单小姐好心劝道：“我看现在先不要卖，等再涨到100再抛。”
　　站在一旁观看的秃顶作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盘面语言已经告诉你了，今天最高涨了六块六毛，其含义是什么？就是快溜，快溜。”
　　报单小姐惊叫：“真跌了，96块6，95块6，94块。”
　　佟阳不再犹豫，把报单递给小姐：“抛掉，快，全部抛掉。”
　　秃顶作家得意地说：“看看，怎么样。跌了吧。”
　　佟阳以钦佩的目光端详着这位秃顶作家，他长得很有特点，个子矮墩墩胖胖的，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圆圆的嘴巴，大概是因为用脑过度，几根稀疏的头发覆盖着油亮亮的头顶，给人一种学识渊博的感觉。
　　站在一旁长得一副苦瓜脸的中年妇女佩服地说：“作家就是有学问，看数字都能知道股票的涨跌。”
　　长得一副奶油白的中年女子接茬道：“那是，作家说得准极了，昨天作家就说乌金湖海今天肯定能创新高，这不真的创新高了。”
　　佟阳急切地问报单小姐：“麻烦你看看，我的股票成交了没有。”
　　报单小姐翻看着成交记录答道：“全部成交，成交价93块3，跟昨天收盘价一样，卖得不错，哎哟，你们看，乌金湖海最低跌到84块6，幸亏刚才我也卖了，要是现在卖亏大了。”
　　秃顶作家观看着电脑上的分时图，对围在周围的人说道：“85块5，捂住就发。小伙子，看来不卖也没问题，盘面的语言很清楚，捂住就发，这是一只大牛股。”
　　报单小姐有些烦：“您的两片嘴左右都是理，一会让人快溜，一会让人捂股，叫人左右两难，赔了钱谁负责？”
　　佟阳解围地说：“谁也不用负责，白纸黑字，我写的，我叫你卖的。请查一下，我的资金回来了吗？”
　　秃顶作家根本不管报单小姐的埋怨，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我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你们看乌金湖海这一波下跌，正好跌到五日均线就止跌回稳，现在又迅速回到高点附近进行横盘，我估计今天上午能在高点盘住，下午还能创新高。”
　　报单小姐嘟囔道：“马后炮。”
　　奶油白也说道：“大喘气。”
　　秃顶作家拍着佟阳的肩膀说道：“老弟，多少钱买的？赚了五毛还是一块？”
　　佟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了五根手指晃了晃。
　　秃顶作家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说道：“赚了五块钱，真是不得了，不得了，一天就赚五万，十天五十万，一百天就是五百万，听我说，不出一年，你就是千万富翁，不得了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夸张和幽默，让人忍不住想笑。
　　苦瓜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羡慕：“你不是昨天也买了吗？”
　　秃顶作家耸了耸肩，一副轻松的样子：“买是买了点，卖得早了点，跑得快了点。”
　　奶油白好奇地问秃顶作家：“赚了多少？”
　　秃顶作家摆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毛毛雨啦，赚了五角钱。”
　　苦瓜脸追问道：“您买了多少股？”
　　秃顶作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只买了一百股，挣了五十元。”
　　奶油白撇着嘴说：“亏大了。”
　　苦瓜脸打圆场地说：“可以了，昨天没白来，今天的菜钱有了。”
　　秃顶作家自我解嘲地说：“是的，你说得对，做股票不能贪，见好就收，积水滴能成江湖，积沙粒能成塔山，饭要一口一口地吃，钱要一点一点赚。”
　　苦瓜脸冲奶油白说：“没错，你我昨天还没敢买呢，要是跟着作家一块买点，今天也能挣瓶醋钱，要不咱们现在买点？”
　　奶油白急了：“人家都在数钱了，咱俩傻了吧唧地去接货。”
　　苦瓜脸解释道：“作家不是说了吗？乌金湖海股票，是大牛股，捂住就发，还能长呢。”
　　奶油白不相信地说道：“要买，你去买吧，股价太高，我可不敢买。”
　　秃顶作家说道：“是的，咱们不能跟这位老弟比，我看他能做大事，赚大钱，咱们也就跟着啃点骨头喝点汤得了。”
　　佟阳谦虚地说：“您老过谦了，我赚的这把，就是听了您的神奇数字后，才决定卖的。”
　　秃顶作家得意地说：“我钦佩你的操作风格，跟我一样，不管盈利多少，毫不犹豫，说卖就卖，不管他明天涨多少，今天止盈，先把真金白银装到兜里，这才是硬道理。”
　　佟阳：“哪里，过奖了，还是前辈技高一筹，今后请前辈多多赐教，还要跟前辈学习。”
　　秃顶作家摆摆手，谦逊地说：“我们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就别客气啦。”
　　佟阳问报单小姐：“今天能取10万吗？”
　　报单小姐回答道：“资金当天不能取。”
　　佟阳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报单小姐说：“这是规定，当天成交的资金只能在第二天提取。”
　　这时，哈经理走过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狡黠：“规定不适用我们的贵宾客户，规定有不合理的地方，就要改革。徐小姐，你带佟阳先生到财务科取10万，写我的名字。你要知道，什么叫贵宾？只有这样做，才能充分体现我营业部全心全意为上帝服务的宗旨。”
　　哈经理溜须拍马地问道：“佟先生，10万块够用吗？”
　　佟阳感激地说道：“够了，谢谢哈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