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考试前后
考前记
有段时间单位让上交一份“个人简历”就是盘点一下自己的工作经历。我把从毕业到现在所做过的工作做了一些简单的回顾心里颇为感慨:我曾在广告公司做过牌匾,在印刷厂做过杂工,又在事业单位做过临时工;能干的活儿基本都干过。
离开校园走上社会的那一刻,一种说不上来的迷茫占据心头!总是觉得自己还未做好走出去的准备,但是后面却有一股强劲的推力推着你不得不向前。搬出学校的公寓自己负担房租,开始自给自足的生活。虽然房租不算太贵,但是我们不管谁都是:不敢生病,不敢请假,不敢丢掉工作,每个人都是很早出门很晚归。晚上回来没有一个人不是述说着工作的不易。后来我的舍友们有的回了老家,有的跳槽去了更远的地方而不得不搬家,有的则找上了男友搬离了这里。我们的房子还未到期但是走的走回的回;房间虽小但只剩下了我自己的东西。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想着自己工作的辛劳,我的心里空荡而茫然。
那个时候无论是谁都秉着“我行”的态度梦想着闯出一片天地,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决定回到老家逃离这大城市。返乡之后我也陆陆续续打了几份工。经历了一些波折,总算在一家单位找了份打字员的活儿。每天的工作倒是挺清闲,就是挣不了几个钱。我就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重复的事情,并时刻安慰着自己——过段时间就好,过段时间就好......后来听说有一个地方要招人,于是我就赶紧报名参加。白天没事做之时翻书便看,回了家一样的看书学习。时间就这样沉闷的过着,只盼着考试能够早一日到来。
临考之际我并无一丝紧张:曾经有过那么几场考试,有过期待之后的破灭渐渐也没心情想那什么结果不结果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上了考场,看着满卷子的题目只感觉晦涩难耐。走出考场的我心情无比放松,浪费了大半的头脑终于可以歇一歇了。考完试后我依然重复着那不咸不淡的日子;上班、打水、晒太阳;上班、打水、晒太阳......时光就这样走着渐渐冲淡了考试这件事,我差一点把它给忘记了。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正式去单位上班的通知,我终于可以有份自己的工作了!!突然间我被自己那么长时间的那份坚持给感动了。
也就是那一年的除夕我便收拾东西搬离那里开始新的工作。这里虽然寂寞但是三年的独处时光让我对这间办公室也是颇有感情的;曾记得阳光透过窗户洒射进来,曾记得风儿刮得窗帘荡漾翻飞,曾记得炎炎夏日那飞速旋转的风扇。自己一个人静静地默念,一个人静静地绘图,一个人静静地写字;钱虽然挣得不多但这些日子却走的静静的,美美哒。如今我要离开了,离开这些静默的时光重新开始。在我转身之际我回过头来对这间屋子、这里的一切默默地道了声再会。
大办公室
新单位置于大院最北,占据着最里面那方小天地;可以说:它的位置是一个角落。而且它的路线也是颇为直爽;一古脑儿走向北就行了。我去那儿报到,向北直通通的走,那儿是一片平房区,那些房子好似古人遗留下来:灰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朱红的窗棂,粗壮的老槐,拱形的过道,灰色的路面。感觉颇似走进了故园。古旧的样式古朴的一切不知承载了多少年的风雨;但我还是喜欢它们的古拙朴素。
走进那道拱形门宛若走进了另一片天地;拱门的一侧生长着几棵大杨树。杨树前面的空地上种着几株矮丛。北面的瓦房窗前,几棵曲曲折折老槐像龙一样的延展着生长着。另一侧墙跟,边上那一小块誊出的空地被一种像爬山虎但又不是爬山虎的矮丛完全占领着;它们依着墙壁生长肆意的伸展着枝条,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再往前走,走过前面那道拱门眼前又是另一片天地了:一排灰一色墙壁,红一色窗棂的瓦房呈现眼前,瓦房门前铺了浅浅一层石阶,那些石阶因年代久远而显得有些坑坑洼洼。脚下的砖地年久失修凹凸不平,仿佛是被一双双的脚经年累月踩踏而成!砖地的缝隙里时不时冒出几丝枯草。瓦房之前屹立着三棵苍劲的老槐,与拱门正对之处有一道细长的走廊。走廊则刚能容下两人走过,而且还能通过一辆摩托车。我的新单位就在这门的后面。这是一条并不长的甬道,而且还装了扇门;门常年开放从未上锁,门头的窗户高高在上,冬日的阳光照射进来,为短短的走廊泼洒了一抹耀眼的光亮。暗黑的阴影清白的阳光,仿佛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甬道。
当踏碎阳光走入甬道的那一刻,又一片天地随即展开;这是一个“世外桃源”也是一个安静的角落;这里有砌起的花池,有高大的白杨树,还有一簇簇的矮丁香。那一排笔直的白杨树在风中摇曳沙沙直响,颇为有种浩然之气。这里的一切向我走来渐渐地铺展开,我也朝着它们走去,就像一粒冰糖融入清水中。这儿还有一个看门的大伯,他身材瘦长背虽有些微驼但是精神矍铄,他的双目亮而有神,说起话来缓慢而谦和。他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一身灰布棉衣让我想起了姥爷那辈人,一双厚棉鞋样式虽然老旧但却暖和踏实。一条棕红色的小狗儿总绕在他的脚边嗅着他的小腿不停地摇着尾巴,大伯也不撵它任它不离左右。
我刚到之时大伯正在打扫着卫生。那时领导还没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也拿起拖把打扫起来。大伯忙说不用,但我实在不忍心大伯一个人忙活,于是就把电脑室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经过我的一番清扫电脑室顿时变得清爽明亮起来。过了一会儿领导来了,然后我便被安排去了院子的最西北角(也就是最角落的最角落)那间大办公室。
去办公室还需走一段路程:走出那条大宽巷子走进最北那个世界,办公的地方就在前面;当然这个园子布置的很是规整:北面一条“一”字道,南面一条“I”字道,往起交叉是个“T”。“T”母下面的“I”是条阔而短的过道,它的两边是一东一西,方方正正两个硕大的花池。刚走入门,门口的那棵大松柏像鸟儿一样展开枝条。再往北走;离办公室较近的地方分别种着两棵老梨树,剩下的空地大伯则种些蔬菜种些花。走过“I”字道,走上“一”字道,眼前的就是大办公室了。当然过道东面的那个大花池也是种着一样的树。“一”字道前都是办公室。我去的那间是西北角那间最大的。那是一间很大的屋子,朱红的窗棂将窗户分成块块方格,一盆发白的吊篮摆在窗台上。
两排红木桌子整整齐齐摆在房屋的中央,两排黑色的椅子摆在桌下俨然一个宽阔的会议室。会议桌的后墙上也摆了一排红木桌,一串奖状曾长龙状置于桌上象征着单位的荣誉。大办公室几乎很少有人出入,因为这儿的每个人都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人们一般在各自屋里面办公。偶尔闲了才去大办公室聊天看报什么的;因此这个地方要么没人,要么就热闹好一阵。不管有人没人我每天都会把办公室清扫一番,然后出去打上壶水。经过一番整理突然觉得大办公室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明亮的窗户透着外面的梨树,眼前就像一帧帧动感的画卷。朱红色的木桌那样的宽敞,黑色的木椅置于桌下,似乎在静等开会。阳光洒进来为桌子铺了一片金黄。我挑选最明亮的地方坐下,望着窗外那风中的梨树只觉得时光本就该静静的,静静的。
我掏出我的本子静静的描绘,很长时间没有画画儿了只感觉摩挲在纸面上的墨痕是那样的疲软无力,浪费了光洁细白的纸面。道道墨痕划过整整一天,时光就在这一笔一笔中划掉了。有时无聊我也会带一些吃的但都是水果:果子了、杏子了、杨梅了、桔子了,边吃边看报一上午消灭一袋子。我第一个认识的同事叫做琴,她跟我的岗位一样只是比我早去一年。琴是个非常时尚的姑娘,第一次见面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她皮肤白皙并化着精致的妆,一头柔顺的栗色长发柔柔的披散下来,火红的大衣像把燃烧的火焰,像朵盛开的芍药花。一个纯黑的高档皮包挎在臂弯,一双亮泽的高跟靴走起路来步步生莲。我想她应该是这里最漂亮能干的女子吧。她的工作比较细琐繁杂而且办公的地方也离得较远,所以平时接触也少。工作的间隙她也会到大办公室坐坐歇歇的,通过聊天我才知道我们还是小学同学呢!由于各念不同学校从而渐渐淡忘了彼此。
还有一个爱穿休闲装,长得比较富态的女人常到一个固定的抽屉里面取东西,取完就走;当然那张桌子是她本人的。这个女人叫贵姐是这儿最精明强干的人;不仅大办公室里有她一张桌子而且院子的最南端还有一间她自己的办公室。贵姐中等个头,衣着讲究,妆容精致皮肤保养的相当之好。时而扎起高高的发辫时而秀发披肩。她田园脸型,两个腮帮满满的像一个圆嘟嘟的小苹果,皮肤润泽的就像一个洁净爽脆的皇冠梨。眉毛锋利细长一双杏眼凌厉有神,偶尔笑起眼角泛起的那一丝讥诮精灵古怪;那神情有几分像一个港台明星。一个倔强而小巧的鼻子像一只洁白干净的独蒜,深壑的人中下两片颇为肉感的红唇始终保持缄默,如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贵姐沉默起来像个冷美人,活泼起来又像个调皮的精灵;她说起话来眉飞眼笑的,说话内容广泛有趣精彩至极,身边的人无不被她的欢乐所感染。她的声音是低亢的女中音,笑起来像萧一般的空扬,并且会传送的很远。贵姐拥有十足的辩才,她口才极佳以理服人,伴随着压倒群雄的气势辩论起来宛若美国的国务卿让人不得不服。
初来驾到的我也会碰到一些人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有人问我是怎么考上的这个岗,这个问题问看似简单却是个高难度的问题:怎么复习的?都看些啥书?看文字还是做习题?考些什么东西?答对几道答错几道?......究竟在问什么呢?一系列问题转了出来,我开始懵圈了:我这人中规中矩而且缺乏一些整理归纳的能力,所以当时回答的支吾了一些。我忘记了自己当初怎么回答的这个问题,反正回答的挺无力的:我承认我是一个笨小孩,这也怪我大大咧咧的性格:做完一件事直接抛于脑后,并且转头便忘。若有人问我方才做了些啥我得想上半天,有时候想上半天也想不起来。我经常出门忘带钥匙,经常忘记要买的东西,经常忘记要做的事情。有时心中觉得有件事情是要做的,却弄不清要做的究竟是件什么事,回家之后立马想起却为时已晚。
为了克服这个健忘的习惯,我跟自己死磕了好长好长时间;出门做事首先记上备忘录以便提醒,重要的东西翻来覆去的默念跟背课文几乎一样;一些极为平常的事情在我这儿变成了重要任务。在学习上:本来简单的东西,别人一点就通而我却要付出成倍的努力才能够学会。为此我牺牲了娱乐,牺牲了休闲,更牺牲了我最爱的绘画。虽然是下了些笨功走了些弯路,但这一路跌跌撞撞我丢掉了一些东西,也得到了一些东西。时光赐予我的是一句道理:放下一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专心致志的做好自己。所以,我跟谁都不争。当然,问刚才那个问题的人不妨了看看我开头写的那段内容。
打水的地方离的较远,从后院走到前院来回得十多分钟。办公室有个暖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了,我把它狠狠清洗一番每天拎上打一壶热水,那时的我还是个小姑娘,觉得来回走一招也算是活动体力。由于院子较大,从前面的办公室走到后面的院子去倒水也得5分钟,于是人们便陆陆续续上我这里来倒热水,但我觉得能够做些有益的小事情也是很开心的。贵姐也常来倒水,她非常之注重卫生每次倒水的时候都会把杯子清洗好几遍。她先倒一点水把杯子里面冲涮一遍,然后再倒杯水再把杯子外面冲涮一遍,然后再倒杯水用手指仔仔细细的搓一遍杯子的边边沿沿。搓洗完杯口之后再倒杯水把杯里杯外一齐涮涮。贵姐的杯子小巧而精致,杯上绘着复杂的花纹,而且杯子上面有一个白色的小盖子,盖子上面也花纹复杂。
贵姐仔仔细细的涮完杯外然后再提起暖壶,一边倒一边冲,冲完杯外冲杯里,冲了一遍又一遍(连洗带冲10分钟)。里外冲完,再用锐利的指甲使劲儿清理嵌在花纹里面的秽质,清理一会儿倒水冲冲,再清理会儿再倒水冲冲(连清理带洗涮15分钟)。通过认真细致的清理不但杯子亮晶晶的,而且贵姐的手指也是一样的细嫩白皙,也许是这儿水质好的缘故吧。贵姐端起她心爱的小杯在阳光下看了又看;那亮闪闪的小瓷杯布满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熠熠光芒,宛若上天恩赐的圣杯。贵姐看了一会儿觉得满意之后,她又拿起她的杯盖,提起暖壶把水倒在盖子上前前后后的冲了又冲(大约5分钟)。杯子干净了杯盖干净了,贵姐把洁白的杯盖盖在闪亮的小杯上面,用白皙的手指轻轻托起,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凝视5分钟)。金色的太阳,玲珑的小杯,洁白的手指,那画面宛若一位手托圣杯的女神!
虽然人美杯也美,但是这30分钟过后,壶里得水也就没有多少了,刚好够我一小罐头瓶喝。不过我每次都是先倒上那么一小杯,剩下的她愿怎么洗怎么洗。
办公那年
办公室沙发右面有一张小茶几,茶几下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玻璃水杯。茶几上的角落里摆了盆吊篮,翠绿的吊篮虽然常年无人打理却依旧绿意盎然。一个默默无闻的壶胆搁在吊篮上面常年无人问津,我想:这个瓶胆与其闲置于此不如用它做些事情,于是我自掏腰包为胆瓶买了个塑料套子。从那以后每回打水我从提溜一个壶变成提溜两个壶,完了之后再在南门院提壶凉水。这样既能够让人们喝到更多的水,也能够方便贵姐洗杯。我的手劲儿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打冷水的地方虽然没有打热水的地方“遥远”但要走过那道拱门咋地也得走个5、6分钟。西墙灌木丛旁边那个红色小门便是水房,水房是个很小的小院子,院的中央生长着一颗高大的老槐树,每次打水我都会默默的注视它会儿,渐渐的它也似乎很欢迎我来。我一天接一天的打水,这棵老树估计也认得我了。一年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去那儿打水,秋季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因为每到那个季节树上的叶子金黄金黄的很是漂亮。我常常望着金色阳光下的片片树叶陷入冥思,想象着那片片金叶是片片金鳞。秋风吹过金黄的叶子片片飘落,扬满碧蓝的天空,扬满灰色的过道,似乎是在告诉你:秋天来了!
在我的眼里秋季是给予的时节,高大的白杨树将昔日华发脱落,翩翩飞舞的树叶宛若飞来飞去的蝴蝶。有一种杨树它们的叶子是心形的,夏季之时满树都是爱心。等到秋季那片片爱心之叶已经变黄,并伴随着一截枝条脱落下来。单位门口有一棵很老的老杨树,脱落的心形叶子落了好几层,那种感觉实在好美!于是我将那一截截脱落的枝条捡了起来,捡了一大捆的“花束儿”并把它们插到一个玻璃瓶里。只见那亮晶晶的瓶子,金黄的心形叶片,那种美真的一点不比那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差。闻着淡淡的杨木的味道心里面别有一种舒畅的感觉,那是我自己送自己的一束“鲜花”。
贵姐洗手也是颇为费水的;她虽然在大办公室有张办公桌,但是办公的时候却常在隔壁。有一次她的手上不知道是粘上了什么东西,每隔一分钟都会过这边来来洗洗手,每洗一次手都要先倒冷水再倒热水。贵姐洗手也是颇为仔细,她一边洗一边用一根细针把手指里面的纹路认真细致的进行清理;先清理指甲,然后再清理指纹。清理完十个手指纹再清理手掌纹。再往复来回冷热交替的倒水洗,洗的那是一个洁净白皙。我看了下时间足足有15分钟,再看看窗台上面的暖瓶;空空如也几乎没有一丁点儿水。她无论是洗手还是洗杯用的都是那个铁质的小暖瓶的水,那个塑料壶她几乎碰都不碰的,她说那个壶有塑料味。可见贵姐就算用水也是颇为讲究的。
据说吊篮可以净化空气,于是我把窗台上面那盆发白的大吊篮拿到桌子上面以便让它吸收一些氮气释放一些氧气。我每天都会给它定量浇一些水,通过我精心的照料,这盆吊兰开始焕发生机:白绿色的叶子一层层的冒尖剥离,并比以前增大了好几围,水灵的几乎要将水珠渗到空气里。蓬乱的丝叶条条下垂就像一只雄狮的头颅.一绦绦下垂的匍匐藤开出串串白色的小花。来来去去的人无不称赞:多么水灵的一盆花啊!我又把角落里那盆闲置的绿吊篮搬到窗前,每天给它浇浇水。得到了水的润泽这盆吊兰焕发出勃勃的绿意,并开始疯狂生长;翠绿的叶子曾爆炸式的冒尖,就像动漫人物中的杀马特头型。匍匐滕像瀑布一样垂下了一绦又一绦,长的几乎要拖到地上。若在暗夜之中还真有些像颗头颅!那疯狂炸裂的叶子是竖直的头发,那清白的花盆正好是脑袋。幸好它的叶子是绿色的,若是红色就该改名为“悚兰”了。
虽然它们长势旺盛但我还是觉得:它们已经很长时间无人照料了,不重栽一栽就怕再次转衰。于是我便在大树后面转悠,在墙角的瓦片中寻么着找几片瓦砾刨一刨那个花盆的土。土色的墙角整整齐齐码着一垛垛灰色的瓦片瓦砾却找不到一片。此时正值初夏,雪白的梨花四处飞舞,像雪像蝶洋洋洒洒飘满了整个院落,也洒飘满了各个角落。片片白雪降落到灰色的瓦堆上,地面上也降了层薄薄的小雪,颇为有种古朴的感觉,就如诗云: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善良的小飞花儿哪怕最最无名的角落,都要为其送去美好!让我不由得认为:王安石的那首小诗是为我们这儿的两棵梨树所作!
感慨一番后,瓦砾碎片一片都没有找到。只能是另想办法子了!我把那盆绿吊篮搬到外面的泥土上,用一个废弃的铁暖壶盖使劲儿的磕盆里面的土;这儿没有任何工具,只能就地取材了。刨之前我给这盆栽浇了很多的水,但是刨起来依旧吃力。费了半天劲总算是松动一些了,我把花盆放到在松软的泥地上面,一边轻磕盆子一边用手扒拉着吊篮那纠结而顽固的根丝;那根系像一盘盘洁白的蚯蚓一样缠绕的分都分不开,细细的根丝像血管一样与花盆的内部黏连贴合着,拉拽出来宛若根根神经。
花盆内部已经没有了土壤,缠缠绕绕的根系塞满整个盆部成为了里面的统治者。我将那线团一样的根部连同细细的根须一并拽出花盆,就像从一个头颅里拽出了连接着神经元的大脑。此时的我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屠夫!我的做法虽残忍了些,但却是帮助吊篮重生的唯一手法;到底后来两盆吊篮长得生机勃勃且越来越水灵。那盆白吊篮我依旧用同样方式进行破坏;那里的根系也是吃尽了盆里的土壤。经过一番折腾两盆吊篮都获得了新生!虽然这一天过得像个泥瓦匠,但我的内心却是非常充实的。后来大伯见我很会养花,于是又送了我一盆白绿色的吊篮。我把三盆吊兰放置于窗台上面,阳光将它们照耀得亮晶晶,水润润的。
硕大的办公桌堆满报纸,大伯每天都会送来当天的报纸。贵姐每天都会用那个铁质壶的水洗30分钟杯子,一天一天从未间断。日子虽然过得平静但有件事情也是蛮怪异的:大办公室天花板的四个角,一盏电灯一个角儿。几张长桌拼接而成的大办公桌儿也是四个角儿。那四盏电灯平时哇还挺明亮,可是偏偏我坐到哪儿,哪儿的灯就不亮了,我一离开那儿,相对应的那盏灯又重新明亮了起来。这让我多少有些费解:难道我自带磁场把它给克着了?或许气场方面的原因也有一些吧!后来贵姐坐于灯下,而且其位置从不对换。人家坐那儿其头顶的电灯是永远明亮的!于是我便对其相对应的灯光进行了一下观察:那盏电灯比平常还要亮出好几倍呢!看来,电灯也是论资历而为其照明的啊!我一边等着接电话一边挑选喜爱的文章看,顺便再画上那么几笔。屋里屋外一片寂静,阳光洒射进来为朱红色的桌面渡上一层金色。我发现来到这里的我依旧是:上班,打水,晒太阳然后外加上个接电话。电话也是颇为诡异的:要么不声不响一天过去,要么电话一天响个没完。但最最令我诧异的是:今天去了电话一上午都不吭声儿。眼看时间很快的就要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静静读书看报或者画两笔的我本以为今天的电话会永远的纹丝不动呢,突然一声尖锐而嘈杂的声响将宁静刺破!
电话这么一打保准有事情:本来准备下班的我赶紧跳起来接,电话那头永远都是:取文件送给某处或者送给某人;一个某会要求某人来参加;那会长的你不得不找个本子记上,而且开会的地方有时也得记一长串。到那某处取送文件倒是好说,至于参加会议所指定的那个人就有些含糊了;这个时候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请示领导了;关键是有时候领导还就是不在!前院不在后院没人,打电话也不理会,真可谓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当然人家正在开会中。这个时候就只能等了,等人家开完会了再去了说,当然你还得把那个记会本拿上,要不人家问你什么会你又答不上来。不过那个让开会的电话是几点打的你记住了也行,但是偏偏也记不住!人家问你你依然很难回答,所以最好还是把记会本带上。
我就做过这么件事情:领导好容易等来,记会本不知跑哪儿去了。好老半天找到本子了赶紧去找领导,还好领导还没走,蛮给力的,不然可就麻烦了。但就算领导在也未必皆大欢喜;人家安排的那个人也是一样的找不见,别看平时每天都见,但若真的找起他来偏偏就是:前院不在后院没人,打电话也不接,当然人家正在开会中。这个时候我就只好选择发信息了,反正我是告诉他了。当然,做完这些事情午饭时间恐怕也过去了。虽然事情有时琐碎难办了些,但我依然会想办法去办!慢慢的我倒也生长了一些解决问题的能力。
有时候那取送文件的某某处不但远的要命而且还相当偏僻,找它咋地也得绕个几弯弯道,那是因为一些大单位会分支出颇多的小部门,看门帘都是那个地方,你问哪儿哪儿都不是。找来找去最终找到一个无名小角儿才把它送了。我的双腿简直是要跑细了,或许真的跑细了,那减肥效果还真是不赖!由于我常常取送文件的有些地方的人恐怕也认识我了。有些文件有时还得骑上车子到外面老远的单位去送或拿,当然无论去哪儿我都是选择步行;有一次我来回就要走了一个多小时呢。从南面走时,我非常注意一面爬满爬山虎的墙壁,从墙壁串联到了屋顶上面。而且每次走过那里都会听到鸡鸣声。可墙后面的声音,让我时不时想象着那边的生活场景。日复一日的匆匆赶路,再向前走,几棵大杨树长得葱葱郁郁笔直而挺拔。光秃秃的院子里只有那几棵树,仿佛几个站岗的民警。
我喜欢步走的感觉,因为这样可以看看沿途的景象;每当我走过南面那一排平房时,其中一个院落里,一棵老柳树颇为吸引我的注意:灰色的墙面站立着一棵瘦弱伶仃的老树,它莹莹孑立:弯弯曲曲枯枯瘦瘦的树干好似一副佝偻的躯体,干枯的枝条上面几片零星的黄色碎叶宛若老人稀松的头发。一阵并不算大的风便可将它吹得摇摇晃晃,好似一位垂暮老人。每当走过那里我都会多望它几眼,它虽不是一棵笔直挺拔的大树但却又呈现了另一番景象:一种古拙的饱经风霜的景象。后来这棵老树被无端砍伐掉了,看着那光秃秃的树坑我难过了好几天。再难过也无有办法,我只好强忍感伤继续着日复一日的琐碎工作。
有段时光我的心情特别不好,实在太不好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那身着装。后来听一位姨说了句:“你怎么一身黑呀?衣服黑的,鞋子黑的,连包包也是黑的!”我这才注意到,我除了脸蛋其他都是黑的,并且我的脸也被晒黑了很多:我的上衣是黑颜色,裤子是黑颜色,鞋子是黑颜色,挎的包包也是黑色的!这才意识到:我的这身着装办白事最好了。我不但取过各式的文件,我还取过一落落的书籍,取过一沓沓的挂历,取过几次电影票(电影在大礼堂放映并仅此一张,取上之后就交给领导了),取过几张海报。每次无论是取送文件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是要签上自己名字的,尤其是那些大单位,有时候我一天下来会签上五六个名。于是我就感动一下自己:军书十二卷,卷卷有俺名。“卷卷有俺名”倒是不至于,若是感动起自己来还真是:颇为有一些小小成就的!电话那头永远是政府口那两个单位;其他单位电话也很多但不像那俩单位那样打的那么频繁。很多电话基本都是那个叫做小史的人打的,慢慢的这个人我也认识了。还有一个电话是保密局打的,当然接这个电话的不是我而是琴。她去取文件的时候因自己疏忽大意把文件又落在那儿了。于是便托我上那儿帮她再取下。那是一个颇为神秘的单位,那里的办公室是不让外人进出的,要有事情那就在外面候着吧。
当然,我去了也是一样被拒之门外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的守在门口不停地问问题:“哪个单位的?”“谁接的电话?”“上次来的那是谁呀?”这些问题当然是不应当保密的,我就一五一十地答。答完之后人家又问起了同一个问题:“上次那个来取文件的究竟是谁?”我当即懵圈:“你不是问过了?”“可她的特征,总得描述一下!”我感觉既好笑又奇怪;当然一个人的相貌特征也无需保密,我就只好形容道:“她的眉毛黑黑弯弯的,眼睛黑黑大大的,皮肤白白的。”“身高呢?”我答道:“有个160左右。”“穿什么服装?有没别的配饰?”我说:“她穿了件艳红色的裘皮大衣,挎着黑皮包包。”“哦~~”他这才恍然大悟:“是那个打扮入时的姑娘啊!”于是我便“顺利”拿到了文件。后来想想蛮抱歉的:谁让那厮是个棒槌,连个人的特征都要忘记!从那以后那个单位的电话就再没接到过。
当我去拿文件或者送文件的时候,虽然看见:一般的办公室是很凌乱的,到处都堆满文件。但是有些人的房间确实是雅间!那是个什么单位我也忘记了,那间办公室的主人应该是个领导。屋主是个很和气的中年人,他长着四方脸常穿一件红西装,给我感觉像一位主持人。反正我只记得那是间特别怡人的小房间!跟所有的办公室一样:那里面有个红木书柜子,有张红木办公桌跟一张红木大靠椅。但与其他办公室不同的是:这里的地面擦得干干净净并透着一丝泥土潮湿的味道,玻璃窗永远都是明亮洁净的。红木桌凳,红木书架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桌子上几乎看不到那些繁杂的文件。书架上面放了一盆紫色的吊兰,吊兰长势颇好,一片片颇为肉感的小叶子向四面八方舒展着,润泽的几乎要渗出水珠,一串串水润润的藤叶长长的拖了下来几乎要拖到地上;可见主人照料之细心。我去那儿送过好几次文件,那间屋子永远都是那样的整洁明亮;在吊兰紫色叶子的衬托下这个小房间似乎有了一种神秘的味道。
虽然那个地方我只是偶尔去去,但那房间的雅致布局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的人住高级公寓却把生活过得凌乱不堪,有的人虽然清贫了些却能够把日子过的诗意盎然。其实我们所需要的并非是一个多么高大上的房间,而是拥有一颗对一切事物的热爱之心!我去政府大办公室取送文件之时,发现那儿也是个颇为不错的房间;老式的大玻璃窗明亮洁净,窗外那成荫的绿树,成片的瓦房尽收眼底。棕红色的桌子擦得一尘不染,青白色的柜子上几盆翠绿的盆栽长势颇旺,地扫的干干净净并泛出一丝潮潮的土味。其实我们的办公室也是这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人家那种宽阔视野;但我们有成片的花草有满眼的盎然绿意还有吃不完的梨子。
在政府一楼最西边有个非常之阴沉的角落;这个角落常年不见阳光,从来都不开灯,从来不见有人出入,房门像紧闭的蚌壳一样常年关闭着。所以那里好似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一样。我以为那个鲜为有人地方应该是个仓库什么的,但人家那儿也是个单位!名字叫啥我忘记了,因为有一次我送文件就送到那里去了。那里也确实是挺“阴暗”的;由于窗外绿植颇多而显得屋内的色调也有一些偏绿,并且那儿一年四季都比较潮湿;夏天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地方!但若把门打开外面永远是黑夜,换做我我也会常年紧闭大门的。有一年春季,我买了身丝绒运动装。我穿上这身新衣服去上班,结果一个办公室的霞也穿着一身一模一样的款式:样式一样,色彩一样,就是不知是不是同一个门市部买的!站在一起就像统一服装,我俩那个意外:这衫撞得也忒意外了!当然了,那一年那身着装真的非常流行。
我们这个岗三险都由自己缴纳,就填表也得填上一大堆。填好之后找领导签字然后再找办公室主任盖章。这俩环节缺一不可,所以:等待是家常便饭。单位的大印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主任给我们盖章时常把它取出来。那是一个银白色的矩形小盒,一圈铝合金边使箱子多了一些圆润,看起来非常的萌,放在那里稳稳当当地,颇似一只白色小犬。一把精致的银色小锁将盒子牢牢锁住;当然这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小箱子。当小箱子打开的瞬间,我总以为里面装的是各式珠宝。于是我忍不住夸奖了几句,我说小箱子实在太精致太可爱太萌了!主任听了也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它,它肯定也是很欢迎你的,要不把它牵回家吧”。当然,玩笑归玩笑我也不敢奢望带小宝箱回家。实际上我们的一部分“命运”同样也掌握在它的“手里”为它美言几句也是应该的。
单位内部也时不时的开会。有一次为等那场会议我足足饿了一上午的肚皮。那个会议要求早上8:00去。正好那天我起床起的晚了些,所以就没有吃早饭。那一天人们很早就去了,本以为要求早早儿去的会议会开的很早。我坐那儿那个等呀,从8:00等到9:00,从9:00又等到10:00。其中什么事情都不许做;不准看书,不准绘图,不准出去溜达,就算厕所都不敢轻易地去。生怕前脚往出那么一迈,后脚会议就开始了。抱着手机瞅瞅,越盯着屏幕看越觉得饿。只感觉肚子里面空空如也,头脑里面像灌了铅,眼睛也是疲疲惫惫。
本来准备出去买个“士力架”的,怎奈害怕人家会议不等我,就这么挨着吧。一边无精打采一边想念着“士力架”因为“士力架”有:能够把刻薄女秒变帅哥的神奇功效。想着想着,只感觉那缺少食物的自己正在逐渐缩小,越缩越小缩成了一团,变作了一只只会打盹连叫几声的力气都无有的饿猫。这时候有人过来,看到了变做猫咪的我便说道:“饿货,来个士力架吧”。我接过“士力架”大口嚼吮,吃完之后顿时精神百倍,又变回了原状。变作原原状后,我握拳示意道:“嗯!来劲了”。这时候领导来了,会议开始了我聚精会神的领会着会议精神。其实呢,等人家来了我早就晕了,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而已。领导简单的讲了几句话,意思是:每天要来上班啊,不然的话会被检查哦。一上午的等待就是为等人家这句话,还幻想了半天士力架。不过,出来之后我又觉得士力架高热高糖还增加脂肪,然后又不去买了。
每到年底或者过节的时候,单位都会安排值班的。我记得我在的年初一值过一次班,还在中秋值过一次班。反正每年的法定节假日,我基本都在过;有一回还真碰了个重要电话。值班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偌大的院子前前后后空无一人,只有你一个人独守着那个角落,而且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离开。无人陪伴无人聊天,唯一伴着你的只有树叶的沙沙声,鸟儿的啼鸣声。除此之外只有无尽的孤独包裹着独身的你。但这一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不怕孤独,反倒很享受这种独处的时光:闲暇之时我就看看书,绘绘图什么的。
若不想在屋子里待了,就出外面走一走看一看。要么抬头看看那蓝天上面的云,要么看看那树荫下面的花儿;阳光之下那砖缝里冒出的小花儿也是美的。一个人待习惯了反倒觉得人少是件很好的事情。我们很少有这种大院子了,尤其是这种有树有草的院子。我最喜欢抬头看那屋顶上的片片蓝瓦;天那么蓝,云一朵接一朵的落到房顶上面,有时候太阳也会落在上面小憩。这时候的太阳似乎变小了很多,有的时候他是个发光的白色球体,有的时候他还会在身旁绕上个圆圆的白环儿,宛若一个调皮的仙人降至凡间。树的枝叶超过了房顶,好似一个拉的半开的天然帘幕。望着这些景物我总有个浪漫的想法;爬上屋顶去跟太阳坐坐,在云朵上躺下来小憩,借着屋顶从树枝上采那么几朵小花。当然,胡思乱想也是不能够忘记电话的重要性,所以我只在能够听到电话的范围内活动。
每周的礼拜三是我值班的日子,每到这一天我都要去一楼西面的那间收发室取报纸。那儿上午是不开门的,我就下午上班之时顺便到那儿把资料一拿。那是一间颇为古旧的办公室,不但管理员是个老头儿,而且有时候还会坐上一屋子的老头儿。那屋里的布置也颇似上个世纪:窗户低低的,窗棂是那种老式的木窗;分割玻璃推开式样,而且上面的红漆经过日晒雨淋已经斑驳脱落。窗户下面是一张老式木桌,由于年代久远桌面有些斑驳,桌子上面堆满报纸跟文件。东墙壁上贴满海报,几张木椅子占据着墙角的空间。西墙是个由众多盒子拼接而成的硕大柜子,方盒一格接着一格宛若一个方方正正的硕大蜂巢。当然这些“盒子”不是抽屉,它们是没有“柜门”的。
所有单位的文件还有报纸杂志就放那里面。当然各个单位的名称是标写在柜子上边的,但这一个一个的文件柜不但让人看的眼花,而且找起来也颇为费事;我刚去拿文件的时候就找了半天也没找见我们单位的。后来问了问管理员大伯这才找见。倘若人家不告诉你,你找到天黑也未必能够找得见;万一你们单位的柜子是在一个又高又远又偏僻的地方呢?这个地方虽然古旧了些,却给了我一种上世纪的温暖;残破的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手捧茶杯的老大爷坐在笨拙的木椅上边喝茶边聊天,灰色的水泥地上蹲着一个接一个暖水瓶,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爷爷在世时的那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