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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昏暗的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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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李雨泽,今年16岁,刚上高中,在风城市一中。学习成绩将就,中考刚好够到市一中的分数线,也就帮家里省了点钱。至于我的女朋友,早恋嘛,在那个时代确实有点早,小学开始两人就互生情愫,确实够惊讶的。我俩运气好,一直都能在一个学校,这也许正是我俩能延续感情的原因吧。
  学校是封闭式管理,需要住校,一星期就周末能回去一趟,为了高考学校也是绝了。至于早恋,学校肯定是十分抗拒并且明令禁止的,所以各位小情侣都只是地下恋情,不敢也不可能高调。当然,我俩上课的时候都还是认真听课,下课了吃饭时间才会约着一起吃个饭,强当约会了。高一上学期上完我彻底断了我的理科梦,一枚纯正文科男诞生了!物理居然能考个位数,数学也是一窍不通,我这脑子,算是到头了。得了,学文科呗,就硬背呗~
  学校周天晚自习一般是大家自行查缺补漏,也算是给我们一点专门的补作业的时间。晚自习前还有晚读,算是给大家收收心,是时候进入学习状态了!平常的晚自习一般分上半节和下半节。上半节一般是任课老师讲课、讲试卷之类的,下半段就是大家自习,写作业写练习题之类的,反正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满满当当。班主任在教室里转来转去,转了几圈就出去了。大家都知道,老师一走意味着什么,哪怕是有晚自习的纪律督导,也拦不住我们的窃窃私语。
  “哎哎,雨泽,昨天的NBA看了没,”这不,赵杰就开始了。作为高中以球会友认识的同学,就是九句话不离篮球,剩下一句话就是,“下午下课别吃饭了,打会球去?”
  “哎,别提了,公牛就差一点,功亏一篑啊。这绿军真强啊。”
  “但是到了二轮还得看魔术,我看今年魔兽在东部有的一席之地了。”赵杰那嘚瑟样,不过魔术有个超级中锋坐阵,打绿军还真不好说,毕竟内线没有抵抗之力啊。随即附和道:“确实,魔术看起来要强一点,毕竟比绿军多歇一场。”
  热烈的篮球讨论被一身干咳声打断,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有什么情况了。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人人埋头苦学,好不上进!
  随着一阵欢快的下课铃,终于晚自习结束了。周天的回校晚自习虽然老师不讲课,但是确实感觉挺累的,毕竟周末都没怎么休息,哎,睡一觉就又得来学校了。不过,还好有小楸在,嘿嘿~
  “嘚!”
  随着身后传来一声惊吓声,我朝着刚刚被拍打的左边转了下头,却发现还是遭了这丫头的道,“嘿嘿,大笨猪,我在这儿呢!”说罢悄悄拉起了我的手,放学回宿舍的路上路灯不怎么亮,加上这道上正是高峰期,人挤人,所以胆子也稍微大了点。“你又来这招,有没有心意?”没好气的埋怨了她一下,“没新意也能骗到你,你就是个大笨猪!”
  此时昏暗的路上仿佛有了路灯一样,在不到两百的距离里,我甚至领悟到了幸福的真谛。如果两个人能这样平平无奇,偶尔打打闹闹,似乎也是能度过一生的。然而这仅仅是我十多岁的时候领悟到的爱情,年轻不足以概括我的浅薄,更确切点,应该是不负责任吧。生命的路程那样漫长,而成长期的我们总是抱怨着时间太过匆匆,就这样在抱怨的情绪间忽略了本应该被珍贵的一切,这可能就是青春期的遗憾吧。
  故事的开头是美好的,我跟小楸,总是简单的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LoveyouForever,写了一遍又一遍,写出花儿来,也改变不了两个人命运的轨迹。成长的代价便是一直在失去,而我们本身却不自知。就仿佛在这条回寝的路上一般,我以为光照亮的地方就是希望,却不知那是未来在警示我的悲伤。因为灯只能照亮一方,却不能永远照亮我的人生。
  我牵着小楸的手,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周围,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老师。这应该是每一对早恋情侣的必修课,你必须时时刻刻盯着,以防被眼尖的老师发现,要不幸被发现了,那这段早恋可能就要结束咯。就那么一小段路,我俩都弥足珍贵,因为学业的负担,虽然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每天见面的时间却依旧很少,也就吃饭和回寝的间隙能让我俩简短的约个会。到了宿舍楼门口,两个人依旧是不舍的告别,甚至还要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会不甘的扭头就走。而小楸时不时的回头看到我一直在目送她,也是无比的幸福,她的模样在此刻也更让我怜爱。
  这就是真爱吧,难道我人生的一道大题已经得到了正解?我此刻是那么的坚定不移,相信着这份感情。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我的手机突然间震动了起来。我没好气的啧了啧舌,但也不情愿的赶紧起身接电话,电话的那头是奶奶,我正疑惑她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小雨啊,你在学校怎么样啊?”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虽然我是住校,但其实学校离家不算太远,风城只是一座小县城的大小,距离确实不算什么问题。奶奶这样的问候令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印象里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过。
  “呃...挺好的啊,大家都在午休呢?怎么了奶奶,有什么事吗?”
  我还是担心奶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毕竟只要我去上学了,她便是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人照应,就怕她身体有什么闪失。
  “啊,没事没事,奶奶就是问问你,那你快午休吧,挂了啊。”还没等我回话,奶奶便匆匆挂了电话。我十分不理解她的这通电话。只是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在挂断电话的那头,奶奶是在哭还是在笑。
  我从小便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父母一辈子在老家。爷爷去世的早,我初二的时候他就因病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奶奶一块生活。十多岁的年纪似乎很难理解什么是生离死别,只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正在青春期的叛逆中,沉浸在自我意识的觉醒和成长的快乐中,从而忽略了身边亲人的情感。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是那么的可怕。爷爷奶奶身体都不好,只是爷爷去世的太突然,他也才刚从工作岗位上退休几年,还没享受多长时间的晚年生活,就被病痛带去了极乐世界。从那以后便是奶奶一个人照顾我,舅舅们经常开玩笑,奶奶是在陪太子读书。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我,她完全可以回去老家安享晚年。我的父母也是一年到头见不到一两次,都在老家,而我只有寒暑假回去一趟,例行见面会?随着学业的紧张,我更是不想回老家见他们,似乎是有些生分了吧,毕竟从小没在他们身边呆多长时间。所以我跟爷爷奶奶跟亲近些,而奶奶又更爱护我,所以我跟奶奶又是最亲近的。所以当她打来电话的那一刻,我还在紧张是不是她有什么情况,但挂断电话后我也没多想便接着午睡了。
  如今的我在想,奶奶挂断电话后,可能是哭了吧。
  语言的威力也是极强的,它能轻易摧毁一个人的信念,可以轻易夺走一个人的希望。也是真真正正令我明白了,有时候话说到点到为止即可,不能多言,也不可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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