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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日初升,草燕循回。
怀县东城门之上,晋钱延目送两辆马车远行在驿道上,他身旁还站着一位蓝袍男子。
“你真放的了心让他一个人出走?”望着远去身影,蓝袍男子率先开口道。
“不放心又能如何,这个小小的怀县注定不会是昌儿的芸池,他终将走出,与其不舍,倒不如让他更好的迈出第一步。”晋衍昌情绪有些低落。
“况且,我让那位帮我看着呢,想是不会出什么乱子。”
蓝袍男子看着晋钱延的神色,摇了摇头,又听到他口中说出“那位”二字,叹了口气,终是没再说话。
“哥!哥!”
“哎呦……哥!”
城台楼阶处,一个不论身材和样貌都与晋钱延有着几分相似的小男孩正三步并两步的跨着楼梯,嘴里还一直叫喊着。
只见其一个不慎摔了个狗爬,他也没敢顾及衣衫上的不整,径直跑向了城墙,两脚努力的翘起,呼应着远方。
晋钱延看着小男孩,眸中颇有愠色。
“哼!别喊了,你哥已经走了。”
小胖子听着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谁了,吓的他直接从城墙上缩回了脖子。
“这个时间你不应在书塾里读书吗?怎么跑到这来了?”晋钱延气不打一处来的走上前问道。
“爹……爹,方才起床的时候见府里下人都在忙活,一问才得知大哥要出行,我心有不舍…才……”晋衍明此刻活像一只鹌鹑一般。
“哼!前些时日还听张夫子说你一到学书时就悄悄溜跑出去,当日让他找了一整个下午,我看你今日你又是想逃课罢。”说完也不等晋衍明解释,直接上去钳住了他的耳朵。
“走,跟我去学塾!”
“哎呦,爹……我错了,我错了。”疼得晋衍明呲牙咧嘴。
晋钱延向楼下走着,才想起身后还有个蓝袍男子,他又回身行礼。
“卢兄,失礼了,小子顽劣,让你见笑了,我还有事,先行请罪告辞了。”
“无妨,小孩心性当如此,晋兄切忌打骂。”
“一定,一定,告辞。”
“再会。”卢姓男子还礼道。
…………
日头更盛,两辆马车前后上了官道,前车坐的是晋衍昌和赵双,两名家丁装扮驾车,后车则是拉的各式日常起居用品,同样是两人。
晋衍昌本意是一切从简,只乘两匹马他和赵双一起走,可架不住他老爹的劝阻,非要带着这么一堆行李,还把家里镖局的四大镖师给请了过来当扈从。
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两辆车马后还跟着一头毛驴子,驴子上坐着一个老头,虽说他白袍白衬留着长须,看着是有几分独浊于世外的仙风道骨,可架不住他的面相猥琐,特别是笑起来,能让人感到后庭发凉。
此刻这老头正悠哉悠哉的吃着胡萝卜,手里还握着一根树枝,树枝前端拿丝线牵引也挂着半根,刚好落在毛驴额前,让他玩的不亦乐乎,也馋的那头驴子哈喇子直流。
早上临行时他爹嘱咐过,这老头混迹江湖多年,也熟知各地驿路,是专门请过来给他做向导的,说什么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不可解决的麻烦只管找他便是。
对此,晋衍昌抱有怀疑的态度。
“公子,咱们第一步先去哪玩啊?”望着城外的新奇景色,赵双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晋衍昌问道。
晋衍昌没有急着搭话,而是从袖口取出了一张厚叠的纸展开,这正是他耗时三年画的那幅大延王朝地图。
“诶?公子,您这是哪来的舆图?”赵双看着晋衍昌双手捧着的地图诧异道。
地图一类向来是官府严控的,少有外流,白丁黎庶更是不可私自绘制,赵双自然是疑惑。
可正当她躬身凑上去看时,两颗大眼珠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莱州,兰阳,武刑,茂岩……”她细数地图上绘制的地名,有的听说过,有的却闻所未闻。
“公……公子,这幅舆图所绘,怕……怕不是整个大延的疆域吧?”她有些呆呆的问道。
“不错,正是大延的整个疆域图。”晋衍昌从容道。
“我嘞个亲公子啊,您从哪弄的这个?若这舆图是真的,怕是要震惊天下了,历代王朝延续至今,都没听说过哪位皇帝有过整个国家疆域图的。”
晋衍昌听完赵双的话也有些难以置信,这也不怪他,毕竟他是穿越的,按照前世的地理学术知识来画一幅地图,并且还有文字作证,很难吗?
“这是我自己画的啊,依照各州郡县城地志上的山势水流的走向和特征所记载,可能以小来看,多少有些偏颇,但总体上来讲应是与各个疆域相吻,算是大差不差吧。”晋衍昌有些心虚的说道。
看地志书自己画地图?赵双都快被她家公子震惊的体无完肤了,哪有这么变态的。
“简直……闻所未闻……”赵双看着晋衍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晋衍昌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行了,别讨论这个来,你来看这。”晋衍昌伸出手指向了地图中间右偏下的地方。
“这里,就是悟州兰泗,大致就是我们在的位置,咱们是向东出走的,按比例算,一路前行百里有余,就能到兰泗郡城了,咱们今晚先在那里落脚。”
“哦,好。”赵双也看不懂,反正听公子的就是了。
赵双看着正在仔细研究地图晋衍昌,不禁生出了疑惑。
“公子天天看书就能把整个大延的疆域给绘制出来,可见读书之博大,既然如此,我也也效仿公子读书,争取也能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念及至此,她直接从怀中抽出了一本蓝皮书,一字一目的看了起来。
距此地六十里外的官道,应接一座高山,道路周遭长遍了苍树绿植,有十几人围坐在此。
“二哥,这都几天了,这官道上别说人了,连个鼠毛都没有一根,兄弟们从寨子里带的干粮都快吃完了。”人群中,有个刀疤脸望向一个健硕汉子抱怨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看你是昨晚上野老鼠吃多了,出来三天了还打不着签子,回去怎么和大哥交代。”健硕汉子回怼道。
听到他的话,刀疤脸当及缩了缩脖子。
“二哥,这干粮确实是不够啊,就剩没几个窝头了。”他又小声嘀咕道。
听了他的话,健硕汉子回头看了看林子里的弟兄们,个个和烂泥一般倚在树旁,一旁的马儿倒是精力旺盛得很。
“唉,最迟今天没了日头,实在是遇不上人就去林子里打两只野物,好歹能回去有个说辞。”他叹气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