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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梦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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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喻在营地转了一圈,没找到大饼,原来大饼跟着隋哥们去培训新兵蛋子了。黄喻很好奇为什么大饼会跟着去。按他的习惯,没事呆着喝茶不是更好吗?
  黄喻闲来没事,干脆穿过之前跟隋哥们他们走过的林间小路,走上了后山的观景台。从上面看下去,山谷里的基地已经成型了。一溜沿着山坡的五层楼房,拱卫着中间预留的三层的、围成一个四合院样子的办公区。办公室后面是预留出来的运动场,而将运动区与办公区分割的是一条人工小溪。小溪的源头就是在地面的储水池,从山边出发,绕着地面走了十曲八弯,直到运动区旁边的一个池子。
  而靠着树林边却是一排独栋的不过两层的房子。不用说,那都是用来隔离储物的。
  山岩处是三个硕大的洞口,修建成了之前他们曾经见过的利比亚石窟的样子。此时的建筑物都还有各种架子围着。看到建筑物之间都留有足够的空间,想必是喜欢养东西的小朵要种花种树用的。
  之前看过她出的图纸,池塘边甚至还规划了几块菜地。快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的小世界了。
  黄喻坐在那边,靠着石块,眼光一直从山谷延升到了盖尔扬、到了更远处的若隐若现的的黎波里。初冬的太阳暖洋洋地晒在他身上。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就在那里想着从这里出发,征服的黎波里,再沿着地中海沿线的公路,杀向班加西……
  不知不觉中,黄喻就睡着了。在他梦中,他好像回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在那个时空里,他回到了更早之前的读初中的时候。
  那时候他跟他们的班长前后桌。他们的班长是一个圆圆脸的女生,很喜欢笑。平时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尤其跟黄喻的关系特别好。因为他是班上的尖子生,而她是班长。
  别人说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差,可是他的班长运气就有点差。出生就很差。她出生在黄喻老家那个贫困的山区小镇的山深处的小山村里。也是家里的老大,还有一群的弟弟妹妹。所以她家很穷,能读初中还是她成绩特别优秀且苦苦哀求的结果。
  那时候,大家都很穷。那时候,没有九年免费教育这一说法,要交学费。黄喻家还好,父母都是老师,虽然那个时候的老师也很穷,但还不至于交不起学费。读小学的时候,黄喻就亲眼看到很多的同学的父母因交不起100多块的学费而到学校求情赊账。
  常常读着读着,同学就忽然不见了。然后就听说去打工了。
  他的班长很喜欢读书,她相信读书可以改变命运。所以她也很喜欢读书好的人。这也是她跟黄喻关系不错的原因。
  两个人常常一起研究题目,一起讨论问题,还一起轮换着彼此手中的小说。两个人憧憬着有一天可以考上大学,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改变贫穷的命运。
  在黄喻生日的时候,她用她好不容易省下的钱给黄喻买了一个厚厚的日记本。扉页写的是希望友谊天长地久,梦想成真。
  直至初二第二学期的一天,她突然找到他,说她要退学了,她要去别的城市打工了。
  然后黄喻就知道了她读初中的钱是隔壁村一个人借给她家的,条件是她读完初中之后要嫁给那户人家的儿子。
  她不想一生就呆在那个小山村里,生儿育女然后一直贫穷。她害怕她读到初三就被抓回去结婚。所以她趁学期结束前就偷偷地跟着村里的大姑娘们一起到工厂打工,然后存钱把借的钱还上。
  临走时,班长找到他,给他留了一只崭新的英雄钢笔,让他好好努力,考上好大学。黄喻那时候说,等他读完大学,开始赚钱了,就回去好好建设家乡,修一条通到她们村的公路,给村里的每个人都建小别墅。
  后来,她跟他还一直有信来往,一直到他真的考上大学。她曾说想到黄喻就读的大学去找他,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没有去。再后来,她在信中回忆了曾经的许下的愿望,说她们家前面的路还是那么坑洼,一下雨就没法走。
  再后来,黄喻在大学恋爱后,她就再也没有消息了。直到后来微信群兴起。
  可从始至终,黄喻一直没有办法实现那个时候的诺言。一直到穿越前,那个诺言事实上越远……
  而黄喻此刻的梦,却是在那个小山村里,意气风发,指着基地模样的地方说:“看!这就是我曾经承诺过要建设的地方,好看吗?”
  而班长的脸,一会看起来像是静静的脸,一会看起来像是小朵的脸,看不清楚,好像很远……唯一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可是,突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一场洪水直冲山村而去……黄喻在梦中急得大喊:“我的村子!我的村子!”
  可却完全无力抓住什么。又一阵蜂鸣声,大汗淋漓的黄喻从梦中挣脱开来,一阵恍惚,好一阵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利比亚盖尔扬这里。
  不知道那梦做了多久,反正有一堆未接电话。
  黄喻看了一下,没有打了电话后发信息的。那意味着都不是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他便挨个回复。
  先打的自然是自己家的静静。
  静静在找黄喻吃午饭,看他未接还以为他跑回的黎波里去了。
  黄喻知道她跟小朵都在工地上,就站了起来喊她往山上看。
  果然,静静跟小朵一样,穿着橘黄色的安全服和戴着安全帽,从山洞里跑了出来。
  她一边朝黄喻挥手,一边在电话里面说:“你怎么躲那里去了?有啥想不开的呢?”
  黄喻在上面说:“我是上来看看我为你打下来的江山!”
  静静说:“这是大家的江山。刚才正在跟小朵商量怎么把这里布置得更美呢!想象一下以后这里的生活会很好啊!感觉比我们在国内买的那个房子的小区都还要好呢!”
  黄喻说:“那必然的,你看看大家都投入了多少的心机。”
  静静问:“你吃饭了没?要不要给你热个东西吃?”
  黄喻很享受来自她的嘘寒问暖,但还是说:“不用啦!你忙去吧!把房子搞得漂漂亮亮的,以后可以住得舒舒服服的。我们就可以腻歪在一起了。”
  打给大饼时,他问黄喻找他有什么事,他现在在营地了。
  黄喻就势下了山坡,看到大饼一个人拉开了架势正在那里喝茶。不过这次好像喝的不是红茶。茶汤要更淡一些。
  大饼看黄喻盯着他的茶,作了个手势请黄喻坐下:“喝喝茶?这是福鼎白茶,清热解渴。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解解暑。”
  黄喻就在石墩子的另外一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实在的,他分辨不出来茶的好坏与品种。就觉得这种茶比起醇厚的红茶更滋味清淡、清甜爽口些,喝下去确实很解渴很享受。
  黄喻赞叹了一句这茶口感好,喝完嘴巴都是甘甜的。
  大饼就说他来的时候行李箱基本上都是茶叶。不过,喝得有点快,下次来人得让他们带点来。
  黄喻让他提供一些买好茶的渠道,到时候以俱乐部的名义进一批货,用来展示中华文化。
  黄喻很快就进入正题:“上次你说有能人介绍去埃及负责生产线的?我跟大家都咨询过了,俱乐部目前确实缺少一个既能独当一面又同一条心的人。”
  大饼呵呵笑道:“说这个前,我先说说我对这里的体会吧。”
  黄喻点了点头。
  大饼端起茶杯小小喝了一口:“据我来这些日子的观察,从你基地的建设、保安队伍的建设、跟各公司的交往以及人员的安排,恐怕不是只是为了赚钱吧?”
  黄喻点点头,反问道:“如果仅仅是为了赚钱,你跟隋哥们这样的人会来这里吗?在国内你们不是一样大把的机会赚钱吗?”
  大饼笑着举起茶杯:“嗯嗯。心照不宣心照不宣。那就是接下来利比亚大乱是必然了。听你的意思,这个世界都要大乱。有意思有意思!”
  黄喻只能呵呵笑,他总不能说他从后世得来的信息吧。
  大饼说:“我们都不管你从哪里判断出来的。我和隋哥们在国内那种按部就班的环境中生活太久啦,也没有办法获得更多的比父辈更好的人生机会。你这里,刚好。世界如果真要乱起来,就最适合我们了。这个世界挺有意思,总是会在乱世的时候出现某些特别的人。我感觉你有点像是应运而生的。”
  黄喻打个哈哈:“大饼你扯远了。我也只不过抓住了几个小小的机会,比起老李他们那种国企老板都大大不如。也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大饼摇了摇头:“他们在国内也就那么回事。我们见的人多了去了。能在这边活得精彩才本事。嗯,说这些的原因只是为了后面作铺垫。因为本次介绍的一个哥们也是我们那个小圈子的兄弟。”
  黄喻一边喝茶一边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家伙叫周深平,现在是国内一个医药公司的区域销售总监。他老爷子转业后去了医疗系统,所以他也在这个行业。他在医疗器械这个行业里面还是很强的,专业知识和管理能力都是杠杠的。可是他家老爷子去世早了点,所以现在日子混得也不算太好。前段时间,还被人诬告了一下。反正他就想换个环境。他人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我和隋哥们都很认可。”
  黄喻说:“你和隋哥们的眼光都很刁的,你们认可的人肯定问题没有。那埃及的事情就可以安排了。转头我就让乐高安排机票签证什么的。我也再去一趟埃及,跟他好好聊聊。”
  大饼认可的人当然没问题。他可是有看手相看面相看风水的专业能力的。刚才隋哥们电话里面讲的就是大饼是跟他一起去挑人的。隋哥们负责看专业技术能力,大饼负责看人的品质和运势。他们准备挑出一部分人来培养成对俱乐部忠诚的队伍。
  大饼又犹豫了一下,提了周深平的一个问题:“我这个哥们长得不像隋哥们那么帅气,在感情上更多靠才华不是靠长相魅力。所以他对感情这事跟我们不一样。好像更像网上流行的那种恋爱脑一些。哦,他已经结婚了,有个女儿。他老婆据说是网络的成果。他家里人当时还是挺反对的,他当时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结婚了。但是结婚后他对婚姻好像又比较不满意。跟我们喝酒的时候说是三观不太合。他的老婆很注重平实的家庭生活,觉得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而我这个哥们则比较浪,不喜欢被禁锢在家庭。这段时间他跟老婆挺冷淡的,说是要分居。这也可能是他想出来的原因。咱们这边美女那么多,我怕他到时候会恋爱脑,不顾一切。”
  黄喻说:“他恋爱脑会怎么样?到时候告诉大家他结婚了就是了。”
  大饼说:“就怕他觉得哪个女孩子好,会不管不顾地离婚,然后搞得风风雨雨。”
  黄喻想,这些都是私人问题,在这海外,感情问题上各种状况的人太多了,没问题。
  所以他告诉大饼不用在意这些,俱乐部选的是人才,而不是道德完人。感情的事情他自己处理好就行。
  埃及的人选就这样定下来了,回头告诉娟娟和乐高去具体操作就行了。等他人到了埃及,再过去看看,总不能不管不顾放在那边。虽然是大饼举荐的人。
  三个区域的训练场也在所有人的推动下很快开展了训练。这段日子可谓风平浪静。俱乐部还接待了一些国内公司派过来视察利比亚情况的领导。例如老李的领导,带着嘉奖而来。还有老汤的领导。还特地在俱乐部举办了一次酒会。
  这些领导的考察,对之前班加西发生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在意的,认为这不过是利比亚开放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既然都组织了安防队伍和做了应急预案,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用心做事就是了。
  竞争第一个封顶的项目的比赛又开始了。
  转眼间,利比亚的雨季来了。今年的利比亚的天气有点反常。刚开始进入雨季,感觉气温就比往年要低上好多。一场雨过后,的黎波里的气温居然就降到了15度。
  而欧洲更甚,有些高纬度地区已经大雪连绵了。据从洪飘那边的消息,亚洲北部已经出现了零星的流感。
  黄喻问非洲有没有出现。洪飘说没有办法从数据上看到,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因为非洲国家的对民间的这种情况检测得太少了。即使有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特意提出来的。
  林中医已经根据黄喻描述的症状列好了清单并通过娟娟的安排开始发货了。黄喻还根据洪飘的线索让那边加大了物资的准备,药物的量。
  周深平也准备好了到埃及。黄喻在他去埃及之前,已经委托老武和林中医看好了离埃及新首都不远的一块建有厂房的地,租好了。
  而隋哥们那边的各区域训练也进入到了最后阶段。各支队伍都已经成型,除了应对不一定有孙亮朝当时那样灵活之外,应付一般的情况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隋哥们便开始让队伍回收,每个区域留一个教官负责,让其他两人带着经大饼法眼考察过的新人一起回到了营地另外一边开辟的训练场。
  因为,在小朵和几位老板的共同努力下,基地成了事实上利比亚大建设第一个封顶的项目。隋哥们要带着队伍熟悉情况了。
  黄喻决定再去一趟埃及,跟周深平抢时间把工厂弄起来。
  这次,他本来想带静静一起去的,那样可以有时间多聊聊感情。
  结果静静说这样搞特殊不好。而基地到了收尾阶段,基本上小朵几个徒弟都可以搞定了。她建议黄喻让小朵休休假,带她一起过去,顺便让她看看能不能和她哥对上眼。那样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这段时间,小朵确实忙坏了,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忙着。不单是设计负责人,还是工程负责人。眼见着原来丰润的脸消瘦成了瓜子脸。
  黄喻就去跟小朵商量。小朵一开始强烈拒绝。因为工程主要部分快收尾了,到收尾的时候她不在不是她的工作风格。
  更重要的是,之前说好她是跟静静一起去的,结果现在静静不去,她陪着黄喻去,几个意思呢?
  而且,听静静的意思,是让她去相亲。
  事实上,跟黄喻去,她心底里是愿意的。那个家伙虽然经常口花花,其实还是蛮有趣的一个人。一起看风景也不会寂寞,反而会轻松。可她对去相亲这件事莫名的有些反感,从心底里莫名的有一种拒绝。特别是在黄喻面前跟另外一个男的相亲,怎么想怎么奇怪,特别不好的感受。
  后来,黄喻也不管保密不保密了,告诉她,这次不去,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去埃及。到时候他的承诺不是由他说了算。而且,她要学会对徒弟放手。要不以后事事躬亲岂不要累死?黄喻会心痛的。
  在黄喻和静静娟娟的轮番劝说下,她终于答应了。不过,在去之前几天,她几乎每天所有时间都在工地上,细细地检查完全属于她一个人负责起来的项目。
  在11月中旬的一天,小朵终于说项目差不多了,她暂时可以走开一下了。黄喻和她立马就开始准备去埃及了。
  黄喻把消息告诉了老武,也提前介绍了小朵的情况。他们俩,能不能在埃及擦出火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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