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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二两银子从王铁匠屋中甩出。“这把柴刀送你了,快点滚吧。”房间里似有似无传出阵阵呜咽声,真可谓是魂梦不堪幽怨,更啼一声悲凉。
‘花言巧语的小子,铸好了刀,翻脸就不认人。老夫这么大年纪,好心的搭工搭料,真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好不容易收获的一枚小迷弟伤透了老铁匠的玻璃心。
咔嚓~
“咦,什么东西碎了?”李默嘟嘟囔囔取下头上的麻衣,顺手裹到绝世宝刀上,双手揣刀在怀中,乐呵呵的走了。
能不乐呵吗?没花一分钱,还得一刀。
咕噜咕噜~这时肚子再次不合时宜的响动起来,果然好心情不能当饭吃,小李默当务之急还是饱腹要紧。
“馒头嘞~刚出锅的大白馒头嘞。”刚刚拐过街头,一阵诱人的香气就飘入李默的鼻子。
李默低着头鼻子一皱,‘前方三米处有饭食。’心中想完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一杆破旗斜插在一座茅屋上,上面写意的几笔勾勒出馒头的意蕴。‘看来我这万里无踪鼻,也算修炼到火候了。’
“老板,来两个馒头,要大个的!”李默快跳几步,来到馒头摊前立定,迫不及待的开始点餐。
“小子,我这馒头可不比旁处,一个能顶别人一个半,你这小身板能吃两个?”正在揉面的胖老板偏过头打量着李默。
“莫拿老子不当汉子,先来两个。”李默抬起鼻孔,傲然说道。‘本少侠自幼习武,饭量大如牛,岂是你这小摊老板能够揣度的。’
片刻之后,李默付了一个馒头的钱,灰溜溜的走出了店铺。
肯定不是李默只吃了一个,肯定是老板打了五折。嗯...应该是这样吧~
村外风沙依旧。
李默在怀中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羊皮地图,略一思索,朝向北走去。北方多豪杰,那定是一个出名的好去处。
夜色茫茫,荒草莽莽。
小李默哆哆嗦嗦的走在寂静的土路上。‘太难了,我真是太难了。这武侠书上也没写大侠晚上睡哪昂,这荒郊野岭的,我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如何是好昂。’
好李默,净拿一本小说当成了江湖生存指南,你不苦谁苦。
冻的猛吸鼻涕的李默,晃晃悠悠又挪了二里地,也算他傻人有傻福,也算我心慈又心软。一盏昏暗的灯光突兀的亮起,一座破庙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三叉路口。
荒路,古庙。李默心头一震,终于,终于来了。奇遇!
“阿弥陀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施主这厢有礼了。”在李默殷切的期盼下,一位身穿破布袈裟,手持枯树禅杖,脚穿罗汉鞋的老僧缓缓立在寺庙门口。
李默赶紧上前两步,“蒙住持深夜收留,铭感五内,日后必行善积德,广建庙宇,传播佛法。”
‘这人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穿的比我还破,还妄谈弘扬我佛。罢了,心诚即是有缘,正巧老衲也刚化缘回来,尚有余米下锅。’老和尚目光一阵闪烁,上下打量着李默。
“施主不必介怀,出家人以慈悲为念,一粥一饭皆取之于人,用之于人又有何焉?”
“谢主持,倒是小子着相了。”李默双手合十,诚心一拜。‘这老和尚人好心善,待我来日事业有成,定当报答。’
二人相继进庙,席地而坐。已是深夜,风高露寒,青石铺就的地面寒气逼人。
老和尚稳稳坐在地上,仔细的将米缸中所剩无几的大米倒入锅中,再放上一些院中自种的青菜。不消片刻一碗冒着热气香喷喷的米粥就成了,老和尚趁热将满满一碗粥饭递到李默手中。
“快吃吧,孩子,庙小米稀,请勿见怪。破墙风急,稀粥倒也能御寒。”老和尚递上碗筷,又回身坐回地面。
李默久坐地面,寒气入体,腹中饥饿,正是饥寒交迫之际。闻言,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热粥,不由长呼一口气,“太舒服了,这天和热粥最般配了。”说完之后,正欲继续朵颐,忽发觉老主持只是含笑望着他,面前碗中竟空无一物。
李默眼眶一红,恨极了自己只贪口舌之欲,却不见老住持还饿着。他急忙将米粥递给老和尚,道:“您老也吃些吧,小子实在不知道您余粮不多,竟只够一人吃了。”
老和尚哈哈一笑,“不必介怀,老衲修行古法自然,过午不食,你安心喝粥即可。”
李默不由脸色一红,口口声声念叨弘扬佛法,却半知不解,闹了个乌龙。随后小口喝起稀粥,一股暖流自五脏六腑散发至四肢百骸、五官九窍、皮肉筋骨。
一碗粥毕,李默额头渗出一些细密的汗珠。感受着浑身的热量,他眼睛微微一红,自幼父母双亡的他,很久没有人对他这样不求回报的好了。
咣当~~~草儿营村铁匠王老头又锤断一柄农具。
一夜无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寺庙墙上的破洞照在李默身上,李默睁开朦胧的双眼,一个鲤鱼打挺跳立起来。
舒展一下麻木的身体,李默走出庙门,只见老和尚正在练晨功。
好和尚,正耍的一套拳,步伐辗转腾挪,拳风混元如一,步随心动,身如蛇摆,一套拳打完,不离中心三尺之地。
“好一套伏虎罗汉拳,住持功力老道啊。”李默不由赞叹道。自己虽号称自幼习武,可庄家汉里的庄家把式只能叫做野狐禅,会个三招两式的散手,登不得大雅之堂。
“小友眼力劲道,想也是传武之家。”老和尚打完收手,笑呵呵和李默打起招呼。
李默被说的面红耳赤,自己从小人书上看来的招式,这哪做的了数。转念一想,这和尚心地善良,也是个习武高手,不若拜他为师,学个一招半式,日后行走江湖也有个依仗。
想罢,李默不再犹豫,推金山倒玉柱,直接跪在和尚身前,咣咣咣连磕三个响头,“求师傅收下徒儿!”
这正是:
行走江湖需谨慎,慎思慎行慎犯嗔。
破庙老僧不常有,慎终如始方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