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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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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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8月,魔都。
  俄罗斯世界杯的热潮刚刚褪去一些,南京路的巨型比赛用球模型尚未拆掉,街边一些商铺屋顶上挂着的万国彩旗也还在随风飘扬着。
  30岁的褚朗和女友明柔此时就挽手走在喧闹的南京路上,正要前往沈大成去买几份明柔最喜欢的双酿团。
  虽然他们认识已经4年多了,关系也一直都很好,但其实在上个月16号才正式确立关系。那一夜,姆巴佩的一脚暴射帮助法国夺得了第二座大力神杯,而几乎同一时间,万里之外的褚朗在酒吧当着众球迷的面求偶成功,终于算是安定下了飘浮无依的人生。
  时值盛夏,褚朗上身穿着一件印有“UFC”字样的黑色紧身T恤,下身穿着一条国产休闲短裤。1米78的身材不甚魁梧,但多年综合格斗的训练经历,让他浑身的肌肉线条清晰而自然。
  而他身边的明柔则是一副学生似的打扮。满头青丝随意的扎成丸子,上身穿着纯白的短袖衬衫,下身穿一条牛仔短裙。虽然衣着打扮素朴,但胜在皮肤白皙透亮,明眸皓齿,水灵清秀,算得人群中较为出众的美女。
  两人排了会队买到小吃后,褚朗本想就在店里吃了,但明柔觉得店里人多吵闹,想着去坐坐轮渡吹吹江风,便拉着褚朗出了店门。
  两人沿着南京路向外滩走着,明柔满足地吃着双酿团,眼睛时不时还瞧着褚朗手里的几个。
  “你个吃货,还怕我贪了你这三瓜俩枣呢?”褚朗口中没好气,手却拿出纸巾,轻轻擦了下明柔的嘴角的黑芝麻馅。
  明柔眯着眼灿烂一笑,双酿团把她的小脸鼓成球状,嘴里含含糊糊说着:“哼,谁叫你手脚那么快的,上次八角笼中那美国黑人愣是一下没挨着你,反被你揍得鼻青脸肿的,我可得防着点!”
  虽然两人已确立关系了,但除了一些“亲密接触”以外,平日的相处依然和从前一般自然。褚朗其实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以前在格斗馆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偶尔也看看球,生活枯燥而乏味。直到四年前明柔毕业后来到馆里。
  褚朗无奈一笑,狡黠地说道:“那你手上拿的也要注意了,我想抢的话你可保不住!”
  明柔闻言赶紧又把手上仅剩的一块塞到了嘴里,活脱脱一副松鼠样子。嚼了两下后忽然弯腰咳了起来,脸上表情变得有些慌乱。
  褚朗赶紧把手里的糯米甜羹递给她,轻喝道:“傻妮子,跟你开玩笑呢,你塞这么多噎着怎么办!”
  喝了两口后,明柔终于缓过劲来,一双杏眼圆睁着,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褚朗拍了拍她的背,不由得发笑:“傻瓜,你这吃相跟我小时候流浪街头时都有的一比。”
  明柔闻言脸色一黯。在一起之后,褚朗曾经将自己的经历如实告知过她。其实他本名叫王耀,由于从小内敛低调,略显懦弱的性格不幸被同班的镇长的儿子“选中”,整日纠集数名问题少年对他进行殴打和欺凌。周围同学、老师的冷漠和旁观终于让他忍无可忍,在最后一次被殴打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刀,朝着镇长儿子胡乱捅了几下,当时众人被吓跑,镇长儿子倒在血泊中,王耀怕被抓到少管所,因此挟罪潜逃,更名换姓,辗转流浪到了魔都。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吃过泔水甚至树皮,捡食过流浪猫狗都嫌弃的碎骨头,直到在跟其他流浪汉争斗时被后来的师父屈振海看中,将他带到了格斗馆。
  她自然知道褚朗从一个流浪街头、食不果腹的小混混逐渐成长为在格斗界小有名气的职业选手有多不容易。虽然自己到格斗馆只有四年,但这四年里几乎每一天褚朗都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训练也是最拼命的。他所有的汗水与努力自己都看在眼里,如今听到他轻飘飘地将以前流浪的经历说出,心中不住的替小时候的他难受。
  明柔双手伸出,轻轻捏了捏褚朗的脸,说道:“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那样的日子,你不会再经历了。”
  明柔秀美的脸庞在阳光下闪得像梦一样,褚朗心跳不由得快了一拍,感动地说道:“谢谢你,傻妮子。不过,可不可以先把你的脏手从我脸上拿开?”
  明柔尴尬一笑,随即轻哼道:“不就是吃了双酿团没擦手吗,多大点事儿,这才多久啊,就嫌弃我了!”
  褚朗却一把捏住她小脸,说道:“你先把刚刚的救命之恩还了!嗯……就以身相许好了!”
  明柔下巴一扬,不甘示弱道:“来啊,小朗子,谁怕谁!”
  褚朗跟她凝视半晌,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他面前,明柔从来都是这般大大咧咧,不管两人在没在一起,也毫不掩饰她对自己的“企图”。
  玩闹间,不知不觉已走到河南路与南京路的交界路口,前方的指示灯恰好变绿,两人说笑着往对街走去。再过几个路口,就能到达外滩。
  明柔刚刚从褚朗手中拿过最后一个双酿团塞进嘴里,左边人群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辆黑色越野车伴随着汽车发动机的咆哮直冲着过马路的行人冲来。
  失控的汽车犹如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划过人群。被撞到的人们瞬间失去了平衡,有的被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但越野车并未减速,反而加足马力冲两人冲了过来。
  褚朗大惊失色,虽然反应迅速,但一切都来得太快,他只全力将明柔往身后一推,那越野车已经撞了上来。只一瞬间,褚朗感觉自己如落叶般漂浮在了空中。天旋地转间,余光好像瞥见明柔也被撞飞了出去……很快,他便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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