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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村,一个大河堤上终于开到了砖窑,范韦雄先下了车,大呼小叫的奔着窑前的瓦房:“三叔,三叔,我来看你来了。”
马赛虎也带着工人们下了拖拉机,指着一垛垛成品砖:“赶紧的,先装车再说。”
被称作三叔的人叫李桑文,在家排行老三所以人们都称他三哥或者三叔,跟范韦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拖拉机的动静也是早早听到,以为来了买卖呢连忙就走出了屋子,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上来就装车呢都不打招呼,连忙的上前拦阻:“哎,干什么呢你们,谁让你们装的。”
范韦雄连忙拦在身前:“哎,我三叔,后屯的韦雄,范三指,给你带买卖来了。”
李桑文看了一眼范韦雄,见过几次面,闲聊中也攀谈过亲亲,但已经有些时间了,但是对这个外号,也是了解一些:“韦雄,什么买卖,你先让他们停下,还没谈好价呢。”
范韦雄还是拦阻着:“哎呀你别着急啊让他们装去吧,又不是不识数,装好了再算呗,我跟你说我这会可是给你带来的大买卖,保你发大财。”
马赛虎也走了过来:“行了老四,你也别拦着了,价钱早晚得谈,三叔是吧我马赛虎,老四说的没错,真的是大买卖,你这砖怎么卖。”
叫范韦雄老四,自称马赛虎,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李桑文觉得不对劲:“什么大买卖,我说卖了吗,你先让他们别装了。”
马赛虎笑了:“自由市场改造,给市里边建设,开砖窑你不卖砖,不是阻碍社会发展吗,现在是试点,以后市场多的是,优惠点,以后我老在你这进。”
对方有十多个人,拦是拦不住,李桑文也是没有办法:“那好吧,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平时都是五分的,你给四分吧。”
马赛虎不大高兴:“什么就四分,我记得头些年两分多的,三叔你不厚道,枉我叫你一声叔。”
李桑文顿觉倒霉:“你还是别叫我叔了,两分多什么时候的价了,怕是还没我这窑呢,您上别处买去吧。”
马赛虎撇了撇嘴:“你这人,哪有上门买卖往外推的,三分吧,一口价,不能再高了。”
范韦雄也跟着起哄:“哎呀叔,这砖不就是泥土做的吗,能有多少成本啊就是搭上点功夫,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太黑了,细水长流吗买卖有的是。”
李桑文也看出怎么回事了:“什么叫黑啊,四份都是咬着牙说的,吃口受累的让我白忙活啊,快别装了,这买卖我不做了。”
想要上前拦阻,可是有范韦雄和皮锦桥拦着,根本靠不到近前,急的李桑文大声叫喊着:“停下,快别装了,你们这是在抢。”
几个装车的工人也是有些愣神。
马赛虎连忙训斥:“看什么,装,我就不信了,真要阻碍社会发展,那个三叔,别跟我找不对付,这买卖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说着,他掏出了五十块钱:“看好了,这是定钱,我先拍这几张大团结。”完后又对工人们说:“兄弟们,装好了没,装好了咱们走。”
眼瞅着三个拖拉机,六垛砖就要装完,李桑文真的是急了,极力的推搡抓挠着:“怎么还定金啊装完了就该给全款,你们这就是抢啊明抢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范韦雄抓着李桑文的胳膊:“这话说的什么叫王法,自由市场是大势所趋,别跟社会主义对着干,再说了您又不是不认得我,今天先这样了有什么事您找我,回您上我们家去,商量商量咱两家的亲事,走了叔,哎呀别送了,留神在摔着。”
拉拉扯扯的推到了李桑文,一行人上了拖拉机,突突突开出了大堤,任凭李桑文在后面追着喊着,根本就没人理会。
这就是得了马国民的真传,先从半生不熟下手,真要是找不认得的人,人家是真敢报警,或者是叫一帮人玩硬的,不怕事大,就怕麻烦,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工地上的运作。
如果是半生不熟的人呢就好办多了,一般这样情况是不会报警的,怕犯了难缠对方真不给钱,尤其这些人对进局子来说也不当回事,所以怎么着,得自己先讨几回账,实在没辙了,在想别的办法。
回去的路上也是要经过南后屯的,正好有一片西瓜地,范韦雄过去爬了俩西瓜,一行人在道边歇脚,马赛虎一边吃着西瓜,就开始犯嘀咕了。
“老四,你这瓜找的不太熟啊,差点甜。”
范韦雄:“现在哪找甜瓜去,解解渴得了。”
马赛虎:“嗯,也是,时候还早,可是我越觉得越不对劲,你这三叔太不给面了,跟这生瓜蛋子一样,不够爽快,亲事是怎么回事。”
范韦雄笑了:“呵呵,拿他打岔呢,记得丫头好像刚上中学,我也是这两天才想起来,有这么个开砖窑的人。”
马赛虎点了点头:“哦怨不得人不给面呢,没事老拿人打岔,我总觉着不太对劲呢,咱们是不是给多了。”于是他指着旁边拖拉机司机:“哎你,他这一垛砖多少。”
司机连忙回答:“标准的,应该是五百一垛。”
马赛虎掐着手指头:“五百一垛,三车咱们有六垛吗,谁来给算算,三分钱一块是多少,大爷的算数不太灵。”
有人就回答:“应该是九十块钱,六垛是三千砖。”
马赛虎有些失望:“大爷的给多了,脑子是不太灵光,这点砖有个二三十还不差不多嘛,我也太大方了。”
皮锦桥摇摇头:“说别的都是白搭,这三千砖哪不到哪啊,即便下回多叫俩拖拉机,就他那俩窑也供不上咱啊。”
马赛虎点点头:“嗯也是,多发动点人呗看看哪里还有窑,不光是窑,沙场水泥什么的,别找太熟的,亲亲里道的咱现在没那么多钱,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有点交情的犯不上找别扭,回没人跟着咱混了。”
皮锦桥:“行,回我打听打听。”
“还有,”马赛虎想起了什么:“就我们那片居民区,不少人家门口都有点存货,水泥没见着,就吴师长他们家门口,弄点沙子还用砖围了起来,今晚上多找点人,争取一晚上把整个居民区扫光,这事不能拖,回人在找警察巡逻就不好说了,只能是一晚上的事。”
那时候都是平房,什么砖水泥沙子的也算点玩意,平时没事的时候人们总爱四处划拉点搁家备着,垒个鸡窝满满地抹抹墙什么的。
结果第二天,不少人到派出所报案,我们家丢东西了,谁那么缺德啊门口码的两摞砖,全都给我偷走了,还有沙子,我们家门口还有一堆瓦。
弄得派出所也是云里雾里有点懵,清风道北是梦城最大的居民区,有数百户居民,真要是把这些材料敛巴敛巴,几间房出来了。问题是谁有这么大闲心啊应该还是团伙作案,一夜之间的能力,这是惯犯啊,狗呢,有居民家的狗怎么没叫。
那个退伍老干部吴师长,直接找到了派出所的后院,也就是公安局,当初这两个机关单位只是一墙之隔,各走各的门,当然这堵墙也是有门通着。
在那个年代,如果有长者穿着军装还是很管用的,年龄上来说应该是扛过枪打过仗的,到哪都得敬着点,尤其玩过枪的人,还什么都不怕。
“虞铮呢,虞铮在不在,出来。”这个吴师长相信的,只有虞铮。
虞铮连忙跑出了办公室:”怎么了吴师长,您有什么事啊,来来来屋里坐。“
吴师长摆摆手:“不用了,我说铮啊,你昨晚睡得可够死的,文石家哼唧那么叫,都没把你吵醒吗。”
这个吴师长跟路文石家住对门,路文石家有个捡到的小奶狗起名叫哼唧,现在,已经是养成半大狗了。
虞铮笑了:“八竿子远呢我哪听得到啊,出什么事了吴师长,哼唧为什么叫。”
吴师长点点头:“也是,也没叫几声,不过昨晚上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虞铮捉摸着:“我来的时候,听街坊说有丢砖的。”
吴师长:“是啊赶上大扫荡了,要说这砖头瓦快的也没几个钱,但是这事必须得查。”
虞铮也是很赞同:“那必须的,这是规模作案,还是在清风道北,这么大个居民区影响太坏了。”于是对身旁同事说,“去查查,最近哪里有工地,或是什么人在盖房子。”
有小警员就插了嘴:“东方红啊,西头自由市场要改建。”
吴师长也想了起来:“对啊,老说要拆拆的,现在改建了吗。”
虞铮:“您先别着急,我带您查查,有问题的话,咱们一起去。”
和派出所的同志核实了一下附近的情况,还就自由市场的问题最大,在听说承包人是马赛虎的时候,虞铮确信无疑了,就是这小子干的,除了他没人这么坏,走老师长,我带您找他去。
开着局里的吉普车,带着吴师长,二人直奔自由市场。
并且这消息,也慢慢的传了出去,虽然没有多迅速吧,比吉普车也慢不了多少。
不过也有可能,是消息灵通的人自己猜测。应该我们家丢的砖,就是马赛虎给偷自由市场去了,只是这活痞子的为人,一般人还真不好找他去讨,只能选择报案。但也有些胆大的,十来个吧,跑到自由市场,眼巴巴的望,不时地还指指点点。
那块砖就是我们家的,拆鸡窝时候留下来的,上面还带着鸡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