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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跌落下来的坑洞不大,高三米左右,跟一层楼的高度差不多,深度大概有十来米。
随着克介往前丢去的荧火棒照亮了前方的区域,一个庞然大物现出了身影。
那是一只巨大的变异鼹鼠,侧躺在地上。它身长超过10米,体宽至少3米,刚好填满了前方的坑洞。
它绿色的眼睛几乎占了半张脸,像苍蝇一样鼓起,水灵灵的眼球渗出深绿色的粘液汇集在眼角处。
它嘴巴里的鲨鱼牙齿沾满了血污,伴随着呼吸往外喷吐着混着血腥和恶臭的气雾。
它肚子前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头子上挂满了幼年的变异鼹鼠,这竟是一只巨型鼠后。
面对着这个拥有比他们身高还高的牙齿、比身高还长的利爪,比大象体型还大的巨型变异鼠类,坑洞里的三人噤若寒蝉。
侧躺着的母鼠的嘴边,躺着很多杰明队友的尸体。这些尸体的四肢都被啃食,留下的躯干部分被送到了鼠后的嘴边。
这回答了克介的第三个问题,消失的尸体原来是被拖进了鼠后的巢穴。
其实前两个问题的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第一,为什么变异鼹鼠从不出现在矿道之外的地方,不是他们不能,而是他们有着保护哺乳期的鼠后的天性,不会离开鼠后太远。
第二,它们为何迟迟不把被困住的首领吃掉,竟是为了引诱更多的人进来救。人类可比变异蚯蚓有营养太多了,也更好吃。
鼹鼠们一直没有杀死首领和杰明,目的便是给杰明机会带进来更多的救兵。
所有的行动指令都由巢穴内的鼠后尖鸣发出,杰明在描述时有提到这些细节,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清楚这只鼠后经历了多少代的变异繁衍,智力竟发展到如此令人胆寒的水平。
“挖空矿道底下让我们掉下来,也是你的计划吧?真是个贪吃的怪物呢。”克介明白此刻没有退路了,他恶狠狠地盯着鼠后,试图通过讲话来让自己镇定下来。
鼠后再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鸣,坑洞之上的变异鼹鼠立刻接二连三飞冲下来,那数量之多,就像正在下一场鼹鼠雨。
“火棍!”杰明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把仰着头看“雨”看呆了的克介和露丝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三人拿着火棍来回转动挥舞,击打着从天而降的密密麻麻的“雨点”。
变异鼹鼠的绒毛接触到火焰后迅速燃烧,没有什么挣扎就摔在地上死掉了。
但那倾泻下来的数量实在太多,坑里的三人逐渐有点坚持不住。
“斯普!支援!”杰明爆发音量喊道。
克介抬头瞄了一眼,这才注意到斯普早已被坑洞里的鼠后和这场“鼹鼠雨”吓得魂飞魄散。
斯普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的箭矢滑落在地都未曾发觉。
“斯普!!”杰明在苦苦挥舞火棍的同时又喊了一声。
他希望斯普能往坑洞里射足够的火焰箭,在坑洞内形成一个火焰区域,这样他们就暂时有空间周旋。
但是他忘了,斯普从来没有战斗经验,面对虚弱无比的克介他都能哆嗦,何况是面对现在这种奇形怪状的变异鼹鼠。
这时一只变异鼹鼠发现了坑洞上面还站着一个人,于是冲向了斯普。
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斯普脑子里空空如也,他拔腿就往矿道外跑去,手里紧抓着的弓没有放出来过一箭。
“该死!斯普!!”矿洞里的杰明不断挥舞着火棍,调整脚步躲避着鼹鼠。
他朝着坑洞上方怒吼,但斯普还是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克介这边也在狼狈地移动,发疯似地挥动手里的火棍。
所幸这种变异鼹鼠的绒毛极易被点燃,只要沾上一点,它们就会被点燃烧成一个肉球丧失攻击性,这也给予了克介和杰明两位有一定战斗经验的男人一点周旋的空间。
露丝那边就很糟糕了,她挥舞火棍的速率太慢,脚步移动也不够及时。
数只鼹鼠同时在她头顶砸落下来,她扫走了两只但火棍来不及复位,漏掉的几只变异鼹鼠便落在了她的头盔上。
变异鼹鼠爬到露丝的脸上就是一口,她的脸上顿时多了个血坑,剧痛让露丝本能地倒在了地上,其他鼹鼠蜂拥而至,围在她身上啃食起来。
“不!!”杰明看到这一幕睚眦俱裂,发疯似地挥舞火棍冲了过去。
他一脚踢开压在露丝身上的几只变异鼹鼠后,发现露丝的脸部和胸膛都已然变成了血坑。
露丝已经没有救了。
克介赶过来一把将疯狂状态下的杰明扯开,他在杰明耳边大声吼道:“杀鼠后!”
杰明看着眼前的露丝尸体再次被变异鼹鼠扑上去,他没有办法像克介那样冷静,那可是朝夕相伴的伙伴啊。
直到又一波变异鼹鼠从坑洞上方落下,地底挖洞冒出来的也越来越多,杰明终于意识到现在没有伤感的时间了,自己正处在鼠后设下的绝境之中。
杰明一把抓起露丝掉落的火棍,甩向鼠后,他意图像对待变异鼹鼠一样把鼠后点燃。
但是鼠后没有丝毫反应,火棍撞在它身上就落到地上。
杰明和克介这才发现,它没有绒毛,它不怕火!
如果仔细思考的话也确实该是这样,动物母后的巢穴一般是要藏起来的,怎么可能轻易暴露给猎物。
除非,它们有必胜的把握。
这只变异鼹鼠鼠后,的确认为它是必胜的,它不惧火,体型庞大,并且有着数以百计的忠诚的卫兵,它下令把这批人类困进自己的巢穴,就是为了确保他们无法逃跑。
经过几天的试探,它认为外面不会来更多的救援人类了,这次就是收网的时机。
斯普因为过于害怕恰好站位靠后,才有了逃跑的机会。
鼠后的繁殖速度很快,一个多月就能培育出一批新的卫兵,它完全可以承受鼹鼠的伤亡。
但人类的战斗却没有容错,身体只要受到一处重伤,他们就基本上丧失战斗能力了。
对于这两个人类来说,数以百计的变异鼹鼠在坑洞里汇聚,没有可以快速攀爬离开的通道,这已经是一场死局了。
然而,动物毕竟只是动物。书本上说,人类与其他动物最主要的区别是,人类会使用工具,这也是动物们无法预估的巨大变量。
“杰明!跟我来!我为你开路!”克介扫开飞扑过来的几只鼹鼠,向着杰明喊道,随后径直往鼠后的方向冲去。
杰明明显还没从斯普逃跑和露丝死亡中回过神来,他靠本能跟随着克介的脚步往前冲。
鼠后一声尖鸣,几只更为强壮的变异鼹鼠地底钻了出来,挡在他们前面。
虽是体型更大了,但怕火的弱点依然存在,克介将手里的火棍调整为长枪的持法,将身后完全交给杰明,自己拿着火棍就往身前的鼹鼠身上戳。
古人点石成金,克介点鼠成焦,在不大的坑洞里,他们二人很快冲到了鼠后的跟前。
克介回头看到杰明还是那一头雾水的表情,对着他大声吼道:“开枪!!”
噢对,杰明差点都忘记自己身上的霰弹枪了,人类工具所创造出的的华丽的物理作用,正是动物们无法预估的变量。
他抬起霰弹枪对着鼠后的肚皮就是一喷,连带着把还挂在头子上的幼鼠轰得皮开肉烂。
鼠后发出凄厉的惨叫,所有变异鼹鼠迸发出最高速度往二人冲来。
克介手里的火棍打横一甩,扇形面积内被扫到的鼹鼠全部被点燃,在黑暗中形成了一道扇形火焰。
杰明填装换弹,对着鼠后烂开的肚皮又是一喷,它的内脏被打烂了,流出大量的鲜血。受伤后的鼠后行动很迟缓,一爪下来被杰明躲开。
紧接着是第三喷,第四喷,第五喷。克介腾出手来把绳索点燃,将其像跳绳一样疯狂挥舞起。
飞扑过来的变异鼹鼠被火绳打到瞬间燃成了火球跌落在地,短时间内还真被克介防守住了。
一只接一只变异鼹鼠不要命地朝克介冲来,尖锐的叫声和利爪抓地的声音叠加起来,视觉上和听觉上的压迫感都在强烈冲击着克介的神经。
随着第十发双管霰弹枪的倾泻,鼠后的肚子被轰出了一个大洞,里面的破碎的内脏一团糟地到处乱挤。
它那苍蝇那样的绿色大眼睛逐渐变成了红色、暗红色。
最后伴随着它一声悲鸣,巨爪无力地摔下,鼠后彻底没了气息。
矿道里的变异鼹鼠失去了领导者,吱吱呀呀地散去,它们似乎也不敢再靠近这两个人类。
克介和杰明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直到鼠后肚子洞里流出的鲜血蔓延到他们屁股边,他们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坑洞里还是一片漆黑,只有那几根燃烧着的木棍和火绳跳动着火光,一切是那么的安静,鼹鼠们散去后听不到一点声响。
这发生得太快了,从陷落坑洞到杀死鼠后,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杰明和克介却觉得像过了好几个小时。
真像一场梦啊,如果是梦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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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介-【无】
杰明-【霰弹枪及弹药*18、匕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