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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十年旧情复燃,刘局长晚节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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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前的一天,资山县环保局的局长办公室里,刘哲正端坐在办公桌前,戴着老花镜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一会移动下鼠标,一会儿又在键盘上慢慢地敲打着。忽然他听见有人在敲门,因为他很少会关办公室的门,所以直接抬头看向门口。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门口一边敲门,一边伸头向里看,大约30多岁,皮肤黑黢黢的,上身穿一件右衽青布长衫,下着青布长裤,脚上穿了一双青色布鞋,传统的苗族服饰。
  刘哲不认识此人,便问:“你找谁啊?”
  中年男子回到:“我来找刘局长,是你吗?我有事跟你说。”
  刘哲听说来找自己的,就摘下老花镜,站了起来说到:“找我的?你进来吧。”一边示意中年男子坐到沙发上,一边去背后的柜子里找纸杯,给泡杯茶。
  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转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坐到沙发上打量起了刘哲。刘哲一米七八的身高配上身上的竖条线衫,显得很高,身材瘦瘦的,并没有发福的迹象。五官棱角分明,眉宇间透露出一种睿智和沉稳,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头上虽然已经能看见很多白发了,但是发量并不稀疏。年轻时绝对是一个帅小伙。
  刘哲见中年男子看着自己不说话,将手里泡好的茶放到男子面前的茶几上,坐到侧面的沙发上对男子说:“找我有什么事啊?你说吧。”
  中年男子见刘哲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一些。开门见山道:“我叫禾伊姆赤,是山南苗寨的,我的妈妈是尼花姆赤。”
  听到这,刘哲脸色一变,思绪已经飞到35年前的山南苗寨了。当年刘哲刚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资山县文化局。文化局领导决定让刘哲去县里的山南苗寨采风,刘哲也对苗族传统文化很有兴趣,就主动要求在苗寨住一段时间,切身实地的感受一下苗族文化,领导欣然同意。后来文化局出面和山南苗寨的寨主商议好,就将刘哲安排在寨里苗医家暂住,由文化局每月给生活费。就这样刘哲住进了苗医家,苗族人称苗医为“姜嘎”,所以刘哲也这么称呼他。姜嘎有个女儿,就是尼花姆赤,当年才18岁,水灵灵的大眼睛总是忽闪忽闪的,清脆的声音就像山上的小山雀。两个年轻人朝夕相处,日子久了便互生情愫。两人有意互许终生,但是姜嘎却说山南寨自古虽说没有苗汉不通婚的祖训,但是也是极为罕见,如果刘哲非要和尼花姆赤结婚的话,必须留在苗寨生活,不再回外面的世界。刘哲刚刚大学毕业,正想大展拳脚,这个条件让他无法接受。姜嘎老来得子,只有尼花姆赤一个孩子,一直十分疼爱,所以无论刘哲如何争取,姜嘎就是不同意,无奈之下,两个有情人最终也没能走到一起。事以至此,刘哲在山南寨也待不下去了,就泪别了尼花姆赤,回到县里,而后刘哲再也没有去过山南寨。
  禾伊姆赤见刘哲愣神了,就提高了嗓音:“刘局长,你认识我妈妈吧?”
  刘哲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反问道:“你妈妈还好吗?”
  禾伊姆赤得到了答案,回答到:“她挺好的,就是现在腿脚有点不灵光,走道不方便了。”
  “好就行,好就行。”刘哲轻叹了一口气,“是你妈妈让你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啊?”
  禾伊姆赤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们山南寨旁边不远有个青山石场,已经好多年了,那个石场一炸山,不但爆炸的声音大,灰尘也好重。我们生活受影响啊,老人生病的都多了。”禾伊姆赤端起纸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我们也去石场闹过,警察也喊过,但是也阻止不了他们。后来听人说这事归环保局管,我妈就让我来找你,她说她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你是资山的环保局长。我就说我去找人家局长,人家理不理我哦?她说你跟他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一定会管。后来我还想问她怎么认识你的,她就什么都不说了,就催我来找你。”
  听到这,刘哲终于明白了禾伊姆赤此行的目的。他既想解决青山石场污染的问题,也想从刘哲这里解开从未踏出苗寨的母亲和环保局长认识的谜题。刘哲今年已经58岁了,再过两年就要退休,局里具体的工作他一般也不太管了,都交给年轻的同志们了。但是今天这件事,他是一定要亲自过问的。
  刘哲对禾伊姆赤说:“你等下,我打个电话。”说完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用座机拨通了电话。禾伊姆赤听到刘哲说:“小许,我接到山南苗寨的群众举报,说寨子附近有家青山石场,存在噪声和粉尘污染的情况,你们去现场走访一下,核实一下情况。别明天了,中午吃过饭,下午就去。如果情况属实,严肃处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刘哲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刘哲看禾伊姆赤还没有走的打算,明白他还想知道谜题的答案,不过既然他妈妈缄默不语,刘哲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的。刘哲下起了逐客令:“你回去等消息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带我向你妈妈问好。”
  禾伊姆赤看出来从刘哲这里也不会得到答案了,一想石场污染的问题有着落了,也不便继续逗留,便起身道别:“那我替大伙谢谢刘局长了,我不打扰了,这就走了。”刘哲点了点头。
  禾伊姆赤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身对刘哲说:“刘局长,有时间去寨子里看看我妈妈吧。”说完就走了出去。刘哲若有所思,本来他还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去一趟,既想去又觉得这样可能不好。现在听禾伊姆赤这么说了,就横下一条心,去!
  一周后的一个周六,刘哲对妻子严燕以要去加班的名义溜了出来。他家离单位并不远,习惯步行上下班,用他的话说就是平时工作运动少,就当锻炼身体了。所以这次他怕引起妻子怀疑,就也没有开车,而是走出一段路后,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刘哲在后排坐定,出租车师傅问:“去哪呀?”
  “山南苗寨。”刘哲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激动和忐忑。
  师傅继续问:“去玩啊?”
  “散散心。”刘哲随口答道。尼花姆赤现在什么样了,我还能认出她吗?她又能认出我吗?她恨我吗?她愿意见我吗?我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他看着窗外,却有无数的问题在他的脑子里飘来飘去,使他无力顾及窗外的风景。
  “到了。”出租车师傅的一句话把刘哲拉回了现实。那些问题刘哲仍然没有想明白,他知道自己不会想明白的,索性不想了,结账下车。他看见寨门口多了四个鲜红的大字“山南苗寨”,以前这可是没有的。刘哲踏入寨子,慢慢地走在35年前徘徊过无数次的青石板路上,心中无限感慨。
  这条青石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有些破损的石板已经换新。山南寨依山而建,所以寨子的建筑多为木质吊脚楼,刘哲看到青石路两旁的房子多半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也有少部分已经换成了砖瓦房了,不过还是吊脚楼的样式。资山县是个贫穷落后县,山南寨比较偏僻,也没有怎么开发过,就没有很多外来人。但是时常也会有几个背包客来寨里游玩,所以寨里一些精明的人就用自家房子做起了生意,有小卖部、小饭馆、小旅店什么的。有几个小老板坐在店门口,看见刘哲,热情地喊他吃饭、住店呢。
  过去了30多年,山南寨虽然也有很多变化,但是整体布局基本没变。不多会,刘哲就走到了茶棚。茶棚是苗寨的姑娘们亲手用竹木搭建的简易棚子,每逢农历“戊日”(初五、十五、二十五),苗家姑娘便穿金戴银,成群结队在寨边等待外寨小伙子来茶棚对歌,相互认识。刘哲也在这里和尼花姆赤对过歌,但是他天生五音不全,唱起山歌来就跟拉了防空警报似的,惹得尼花姆赤和其他姑娘笑弯了腰,他自己也跟着傻笑。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刘哲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这可是他今天的第一次。
  踏着青石路拾级而上,不久就到了一个岔路口,刘哲拐向右侧,远远地就看见了前面那棵大银杏树。这棵银杏树需要两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能围树径一圈,恐怕得有上千年的树龄了,是寨子里最古老的树,自然也成为了山南苗寨的保寨树。苗族认为保寨树能保佑风调雨顺、寨泰民安、人丁兴旺,所以他们非常重视保寨树,谁都不许砍伐或伤害,即使树自然枯烂死亡了也不能动。这个季节正是银杏树开花的时节,刘哲看见满树都是绿色的球花,散发出独特的香气,翠绿的叶子在微风吹拂下就像一把把小扇子。
  树后面的那个老房子就是姜嘎的家了,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知道尼花姆赤现在是不是还住在这里?刘哲一边走一边想,很快就到了银杏树下。这棵树承载了刘哲许多的记忆。刘哲在树下站了一会,闭上眼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那时刘哲和尼花姆赤最爱坐在大银杏树下乘凉了,刘哲教尼花姆赤下象棋,尼花姆赤给刘哲说寨子里的古老传说,刘哲至今还记得尼花姆赤对他说的资山里有个藏宝洞的故事。
  刘哲继续向前走,已经能听见楼脚下围栏里猪发出的哼哼声了,他踏上了台阶,终于到了这个熟悉的门口,可这一次离上一次已经足足过去35年了。刘哲用手擦擦了头上的汗,也不知是走累了,还是心里紧张。“咚…咚…咚”,刘哲轻轻地敲了敲木门,没有回应。“咚咚咚”,刘哲手上加了把劲,声音更大了。
  “嗞呀”,门打开了,一张久违的面孔从两扇门之间慢慢显露出来。两人对视着,相互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人。尼花姆赤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漂亮了,棕色的脸上爬上了好多皱纹,眼神也不像以前那么明亮了,头上的白发显得比刘哲还要多一些,显然这些年生活得比较辛苦。
  尼花姆赤先开了口:“你来了啊。”这倒是解了刘哲的围,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
  “嗯,我来了。”刘哲赶忙回答。
  尼花姆赤让开身,“进来说吧。”
  刘哲点了点头,跨进门来,随后尼花姆赤将门关上了。
  尼花姆赤的家一共三层,最下面楼脚下圈养牲口,一层用来招待客人,二层是主人的卧室,三层储存粮食。刘哲打量了一下屋子,陈设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堂屋大门对面墙的正中间是一张方型的杉木桌,两旁各摆放了一张杉木椅。左侧靠墙是一排药柜,抽屉上本来贴有各种药材名称的红纸,现在却没有了。右侧靠墙摆放了几张藤凳,墙上还挂了一张黑白遗照,刘哲不认识照片上的人,他猜想应该是尼花姆赤的丈夫、禾伊姆赤的父亲。刘哲记得以前这个屋里很是热闹,姜嘎就在这里坐诊,经常会有本寨和外寨的病人来治病,不少没病的人也会来找姜嘎聊天。不过现在这里早已没有往日的热闹,安静得让人心慌。
  尼花姆赤说:“我儿子很快要回家了,我们还是去老地方说话吧。”老地方,刘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是屋后的一个小竹林,平常没有人去,当年刘哲和尼花姆赤常在那里说些悄悄话。
  刘哲赶紧回答:“好啊,走吧。”
  尼花姆赤在前,刘哲在后,两人从后门走了出来。这时刘哲注意到尼花姆赤走路一高一低的,忽然想起禾伊姆赤说过他母亲的腿脚不灵光了。刘哲心里一阵难过,说:“你的腿怎么了?”
  尼花姆赤轻轻地说:“我儿子十岁那年,我丈夫得了重病,那时我爹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就去山里采草药,那天下雨,我一个不小心从山上滑了下来,把腿弄伤了,后来就成这个样子了。”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穿过一条老旧的木板桥,就到了小竹林。
  两个人找了一个土包,坐在土包上,双腿垂下来,开始诉说起分别后各自的生活。离开山南寨后,刘哲回到文化局,由于他工作努力、待人友善,人也长得高大英俊,得到很多女孩子的青睐。后来他和几年后同样分到文化局的女大学生严燕相知相识,最后结为伉俪,生了一个儿子。再后来刘哲调到环保局工作,并当上了局长。刘哲的人生过得风生水起,而尼花姆赤就显得艰难很多了。
  刘哲离开后,尼花姆赤终日闷闷不乐,姜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这样过了两年,有一天一个外寨的苗族小伙来姜嘎这看病,姜嘎觉得这个后生不错,有意撮合他和尼花姆赤。在姜嘎的帮助下,小伙终于打动了尼花姆赤,不久他们结为夫妇,生下了禾伊姆赤。那段日子尼花姆赤过得很幸福,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来姜嘎有意将医术传给尼花姆赤的丈夫,但是自己却突发恶疾,离开人世。过了几年尼花姆赤的丈夫也得了重病离世,尼花姆赤自己也在采药时伤了腿脚,留下了后遗症。往后的日子里,尼花姆赤一个人操持着整个家,既要干农活又要做家务,年幼调皮的儿子也让尼花姆赤操碎了心。
  刘哲听闻尼花姆赤的遭遇,唏嘘不已,心里五味杂陈。4月的早晨还是有点凉,小竹林里由于阳光被遮住了,更让人稍觉寒意。一阵微风吹过,竹叶跟着哗哗地响了起来,尼花姆赤不由打了个寒颤。刘哲看在眼里,忙脱下身上的黑色夹克,一边给尼花姆赤披上,一边说:“你穿上,这里还真有点冷。”尼花姆赤嘴上说着不用,身体却没有拒绝,任由刘哲把夹克披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又聊了一会,尼花姆赤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泥土,对刘哲说:“时候也不早了,我儿子也要回来了,你回去吧。”
  刘哲点了点头:“好,你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采石场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严肃处理。”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尼花姆赤。尼花姆赤接过来攥在手心里,慢慢地往回走,刘哲跟在她身后。
  走到木板桥前,尼花姆赤正要上桥时,突然支撑脚一歪,身体一晃就要摔倒了,刘哲眼看不好,赶紧快走一步,伸手将尼花姆赤抱住,一脸紧张地问:“没事吧,你脚崴了?”
  尼花姆赤笑了笑:“看把你吓的,没事没事,这腿脚摔坏了以后,走快了就不稳当。”
  刘哲扶正尼花姆赤,关切地说:“你真没事吗?我扶你过桥吧?”
  尼花姆赤说:“不用,你松手,我得行。”
  刘哲松开手,在尼花姆赤身后紧紧跟着,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护佑着尼花姆赤过了桥,幸好虽然尼花姆赤走得慢点,但也没有发生什么。过了桥,尼花姆赤转过身来,看着刘哲,指着另一条小路说:“我自己回家了,你就从这边回去吧。”
  “嗯。”刘哲应了一声。
  尼花姆赤将披着的黑色夹克脱下来,递给刘哲,笑着说:“这夹克还真暖和。”说完就缓缓地往家的方向走去。刘哲提着夹克,看着尼花姆赤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丛中……
  虽然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再也没有了羁绊,但是知道对方都好好地活着,都牵挂彼此,怀念那个美好的年代,这也就够了。这一次见面之后,刘哲终于放下了,放下了困扰着他30多年的心结,至此他再无遗憾。
  然而就在他回去之后的几天,县纪委的同志突然找到了刘哲,拿出了两张照片给刘哲看。一张是刘哲和尼花姆赤双双坐在竹林里,另一张是刘哲在木板桥边抱住尼花姆赤。刘哲只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对纪委同志说的话听得模模糊糊,“……收到群众举报……作风问题,……暂停一切工作,接受组织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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