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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邪祖》第一章 风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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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郡,地处大乾王朝中原之地,虽无名产盛景,却是商旅走卒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倒是别有一番繁盛景象。
  相比于繁华豪奢的平阳郡城北城,南城显得更为市井一些,虽然看起来没有北城那样高端大气上档次,车水马龙却犹有过之,毕竟不论在哪里都是处于底层的人要多得多。
  南城的某条街道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沿着人流走来,他身穿着绸缎做的衣服,举手投足间却显得有些粗鲁,身边还跟着一个护院模样的壮汉。看中年胖子的这幅样子,不是行商的爆发户就是乡间的土财主。
  中年胖子正在东张西望着,突然感觉一个东西在自己身上轻轻一碰,立刻回过神来,冲着旁边一道有些幼小的身影吼道:“哪里来的小杂种,走路不会长点眼睛?”
  撞到中年胖子的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大的少年,脸色白净,衣服虽然破旧却很干净,脸上显出少年特有的稚气。
  少年听到中年胖子的骂声,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将目光转向中年胖子身后的街道,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高声喊道:“小龙,来追我啊!”
  随后少年呵呵地笑了一声,转身向着前方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真是晦气!”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中年胖子暗骂一声,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家中的小兔崽子,年纪和眼前这少年也是一般大,也是一样的淘气,只能摇摇头转身离去。
  中年胖子刚刚走了几步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襟,突然惊叫一声:“不好!”
  原本放在衣襟里的荷包,已经不见了踪影,只能摸到衣服上一道整齐的口子。中年胖子回头望向少年刚才离去的方向,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那个小杂种,别让我再碰见他!”
  某个阴暗的小巷,少年脸上挂着坏笑,掂了掂手中的钱袋,道:“骂一句换来银子八两七钱,真值!”
  少年今年十岁有二,有一个与他现在身份不符的名字,风笑云。不过名字还是人取的,有一个名字叫风笑云的小偷,也许还有哪个店小二的名字叫龙傲天呢。
  风笑云将钱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贴身保存,微微一笑,沿着昏暗的小巷向前走去,经过了一段曲折蜿蜒的道路,来到了一间看似废弃仓库的地方。
  站在大门前,风笑云伸出手在大门上极有韵律地敲击着,先是连续敲了三下,略作停顿之后又敲了一下,再次停顿后又是连续敲了三下。
  “是谁?”里边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是我,阿风。”风笑云答道。
  伴随着“咯吱”一声,废弃仓库的大门打开,风笑云随即走了进去。仓库里的空间不小,此刻正有几个人在地上围坐在一起,中间摆放着一些肉食和酒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刺鼻的酒味。
  “蛇叔。”风笑云脸上露出看似热情的笑容,加快了步子走向那几个人。被风笑云称为蛇叔的是坐在中间的那个大胡子壮汉,他是这一带的“地下世界掌控者”,好吧实际上就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头子,外号“老蛇”。
  “阿风,你来了”,老蛇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看着风笑云饶有兴趣地道,“是来给我送钱的吗?”
  “呵呵,不管什么事都逃不出蛇叔的法眼啊。”风笑云的脸上挂着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钱袋子,恭敬地递给老蛇。
  老蛇笑眯眯地接过钱袋,将里面的银子倒出来数了数,抬头对风笑云道:“十两银子,比平时多啊。啧啧,阿风你这小子真会做人。”
  风笑云正色道:“上次的份子钱没有按时交,蛇叔给我宽限了这么久,这次说什么也要多给一些,也算是小子的一点心意。”
  “学聪明了,看来小孩子还是要多打才能成器啊。”这时,蛇叔旁边坐着的一个人突然冷笑着插嘴道,被老蛇碰了碰没有再继续说,那一抹不屑却依旧挂在脸上。
  风笑云勉强笑了笑,身上的旧伤疤似乎又浮现出一丝疼痛。
  老蛇在这片地区有着不小的名头,身为一个小偷,想要在这里混下去就必须给老蛇上贡一些,不然可是会很惨的,风笑云以前就吃过苦头。
  老蛇向风笑云扔过来一小坛没开封的酒,道:“今天看你小子顺眼,爷赏你的。”
  风笑云连忙接住酒,小心地笑道:“多谢蛇叔的赏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老蛇摆摆手示意风笑云可以走了,继续与自家的弟兄们吃肉喝酒,仓库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风笑云提着酒坛默默地走出大门,在一个幽暗的小巷子里停下了脚步,头抬得很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混蛋!”风笑云突然骂道,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墙上,一阵疼痛感从拳头与墙面的交接处传来,让风笑云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害怕自己哪一天失手被抓住打个半死,冒着巨大的风险得到维持生活所需的钱,还要将一大半交给那些人,这样的日子真是受够了啊!
  风笑云将脑袋顶在长满青苔的墙上,不住地喘着粗气:“小爷实在忍不住了,那群天杀的混账东西!”
  风笑云的身影在小巷里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发泄了一会儿之后,风笑云抬起头,脸上重新挂起习惯性的笑容。人,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风笑云顺着小巷不停地走着,重新回到了大街之上,傍晚柔和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有些暖洋洋的。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风笑云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经过不长的时间,来到了一家药铺前面。
  刚刚迈进药铺的大门,风笑云就扯开嗓子喊着:“福伯!福伯!”
  “鬼叫什么?来了。”从柜台那里走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上提着一包药材,脸上带着笑容看向风笑云道:“我估摸着你药材用的差不多了,就提前给你准备好了。”
  “好嘞!”风笑云从怀里掏出好几个钱袋,翻找着凑出十两银子递给福伯,同时接过福伯手中的药材。
  “小云,你还是听我一言吧······”望着眼前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少年,福伯心中没来由得一直伤感。
  “哎呀,福伯,你都说了好多次了。”风笑云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不能害了您啊。”
  风笑云正色道:“虽然我人小,但我懂的不少了。我妹妹需要的药材很贵,如果我在你这里当学徒,那些药钱全靠您根本支撑不下来,您老也不容易啊。”
  “唉——”看着风笑云的脸庞,福伯不由深深地叹息:这么小的孩子,却活得这么艰难,老天真是不公啊。
  “好了,福伯,我和妹妹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您老放宽心吧。”风笑云挥了挥手中的药材包,笑着对福伯道。
  在向福伯道别后,风笑云踏上了熟悉的路,一路上人声鼎沸,行人的谈话声,小贩的叫卖声,各种声音交错嘈杂,显得无比喧嚣。风笑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安静地一步步走着,在傍晚柔和的阳光下,他的影子被向后拉得很长。
  风笑云的家也在南城区,不过要更加偏远一些,周围没什么人家,倒是有着别样的宁静。屋子很小很简陋,甚至有很多被风笑云修补好的破洞,不过一些简易的家具还是有的,相比之下也算不错了。
  “铃儿,我回来了。”风笑云在开门的时候就喊起来。
  “哥哥,把你的衣服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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