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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志气不高,小姑娘窘迫异常。却要商量着说服双方父母为自己的爱情买单。
要不是两人真的喜欢对方,易道绝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真实上演。
“彩礼差多少?”他接过话题问道。
谈到具体的事情,小黄也不再怯场,只是有些没底气:“她家要二十万,我家只给得起一半。”
“房子呢?”易道又问。
“农村有自建房,她父母要再买一套,我父母不同意!”
回答这个问题时,小黄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中,那是一个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时,没有办法的无能为力。就情感共鸣而言,很容易让人产生同情心理。
两方家庭谈不拢,两个年轻人还不能自立,生活还需要别人供养,自然不可能拥有自主权。
底气,永远是需要自立来支撑的。
站在家庭立场看,这事儿多半要黄。
面对这样的场景,是个人多半都会有些同情心理。只不过,从易道脸上看不出任何同情的肌肉抽动。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个冷血动物。
“你们怎么打算?”他机械般的问。
两人沉默了。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既没有自己做主的能力,也没有妥协的觉悟,更没有说服各自家人,改变现状的魄力。
“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出门打工去!”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坚定某种决心。逃避,是没有出路的出路。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办法。既可以在一起,又能慢慢实现自立。
只不过易道并不看好这条路。
“你们并不愿意放弃彼此,是吧?”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双目炯炯,难得地有了些许坚定。
徐凤很意外,她并不知道这对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之前和他们一起聊了很多,都是围绕两边家庭该拿出什么样的代价作为婚姻的条件,以及如何做到更公平。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三条路可供选择。”易道说道。
“哪三条?”这一次出声的是女孩小赵。
易道注视着这个女孩,心里划过一丝不忍。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开始分析起来。
“第一条,遵照传统,你俩分手。”他说。紧接着又解释道:
“你们现在都没有自立的能力,说句不好听的,连活着都还得依赖他们的施舍,这决定了你们没有真正的选择权。
你们应该商量很久了,要怎样说服家里人谈出更公平的条件?但我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不管你们认为什么样的条件公平,都是你们父母之间的交易,都是你们用他们拥有的条件为你们自己谋取福利,这本来就是不公平,那么,你们想出来的所谓公平,会有说服力吗?
当然,真实的情况可能没我说的这么绝对,你们有可能说服男方家庭,如果他们能够办到的话,但那是以你这个人作为代价的。”
易道看着女孩小赵,将最后这句话咬的很重。她大概率不可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明悟。当然,也有可能一瞬间明白过来。
女孩小赵确实不太懂,她只是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交易的筹码,至于那会意味着什么,只能说她还太年轻。
男孩小黄也不明白,但他本能地感受得到,这些话不利于他想要与小赵继续下去的心愿。只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孩,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进而确定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当。
女孩不知该怎样作答。这与试卷上的对错完全不同,生活没有标准答案,但所有选择都有相对应的代价,自然也会有所得。
可能是觉得没有表达得足够清楚,易道又补充了一句:“你以后的生活要么按照他们希望你的方式去做,有可能会很憋屈!要么选择逃离,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并且无家可归!”
女孩小赵看向身边的男人小黄,似乎想要知道他怎么想,又像是在问,你会让我受委屈吗?
男孩没说话,但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同时伸手抓了抓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手。至少此时此刻,他心里是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
至于未来会怎样,他们都还不曾经历过!
徐凤看着这样的情景,眼角划过一丝不忍。她转头看着易道,似乎在抱怨他太过残忍,给这样一对恋人泼这样的冷水。
只不过,易道面无表情。
“第二条路,像你们说的,出去博个前程。这条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前面的话是对这对恋人的打压,那么这句话就是在浇灭他们的希望。
小黄脸有怒意,他直视易道。
“为什么?”他问道,“我花钱找你,不是让你来拆散我们的,要分手,也不需要你来说三道四,我们自己就会妥协。之所以找你,不过是以为你会有办法,现在看来,你也无计可施吧!”
这倒是让易道有些意外,但该说的还得说。
“从出门的动机看,你们是因为没有经济条件实现自立,导致相恋也不能得到好的结果,这让你们心理憋屈,所以想要挣很多钱,要出人头地,要实现自由,然后用实力行动告诉你们的长辈,他们今天的选择有多短视。”
易道看着充满怒气,又有些无畏的小黄,正色道。
“这只会带来一种结果,你们将钱看得很重。然而,赚钱不是简单的事,越是大钱越需要长期的投入和不懈的努力,你们受制于自身的见识和能力,短时间内不但不可能赚到大钱,甚至连方向都找不到。
出门在外,如果不向家里伸手,为了生活下去,你们没有选择,只能选择赚快钱或者挣小钱。
对于刚出社会的年轻人,赚快钱的方式不可能有什么商业奇迹,只能是灰色甚至黑色地带。只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一旦走上了这条路,你们得到的越多,人性中对人善意的一面就会消失得越彻底,也包括你们今天珍视的感情。”
易道挑衅地看着小黄,像看一个笑话。“到时候,你们的爱情,也会在不断司空见惯的人性灰暗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至于挣点小钱嘛,相对容易些!工作由别人提供,付出别人需要的劳动,换取点别人愿意给的报酬。只要你们能够甘于平淡,倒也能够过得知足!如果哪天受够了这种紧巴巴的柴米油盐式的生活,哪天你们也就开始翻旧账,后悔自己今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