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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田间地头的小路上,不时与地里的村民打个招呼,听他们交谈耳语,也见他们高谈阔论。
易道农民出身,准确地说,现在也是农民,只不过很少下地种庄稼,但并不代表他没干过。因为经历过,易道能够切身体会他们的体会,进而听得懂他们话中所代表的现实场景和感受。
一阵微风划来,带着泥土的气息。有人闻到了芬芳,有人闻到了潮湿,也有人讨厌这种独特的气味。易道只闻到了泥土的气息,既不芬芳,也不潮湿,更谈不上讨厌。
心境不同,感受就不同!
易道明白,与其说是泥土怎么样,不如说是人怎么样,不同人眼里的泥土本就是不同的,而且还会随着心境的变化而变化。
只不过,泥土就是泥土!
感受是主观的,存在是客观的,认知则是主观中呈现出来的客观,又受制于认知过程中掺杂了多少立场感受,很难说清楚到底属于主观还是客观。
世上人心最难辩!
也许,这就是农村这个局的突破口!易道这样想着。
找到突破口,接下来就是具体操作步骤设定。
他们要什么?
他们有什么?
他们能做什么?
他们愿做什么?
……
随着问题的展开并不断清晰,一副副清晰的画面在大脑中渐渐成型,不断汇聚成一张网。
易道抬头远望,远方一座断山横亘,自南向北延伸出来,太阳从山后升起。
易道知道,太阳并不是从山后升起,只不过此山刚好挡住了太阳,地平线从来没有固定的位置,在哪里,完全取决于观测者所处的位置。
有一天,我定让你绽放金光,犹如你的名字一般。明志山,多好的名字啊!
手机铃声响起,将易道从思绪中拉回来。
电话是何方圣打来的,约易道见面。
自那日交谈后,一直没有后续,看来,何方圣有了自己的决定。
傍晚,比平时开门略早些,悟到茶馆内。
“想好了?”易道没有客套,直入主题。
“想好了!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事儿,我发现自己看不透你,因此,我无法全面审视这件事可能的走向。”何方圣道出心中忧虑。
“我也看不透你,谁又能看透谁呢?”
在易道的认知中,人在本性上是相同的,但每个人所附带的条件完全不同,呈现的结果也就千差万别,没有人可以看见另一个人的全部,甚至自己都无法预测自己。
“我决定了,好坏赌一把,不给人生留遗憾!你说怎么干吧。”何方圣一副豁出去了的决绝,与其得过且过,不如放手一搏。
“你决定什么了?”
易道完全不为何方圣的坚定态度所左右,像是完全看不见一样,一瓢冷水泼了过去。
坚定的表态碰到泥捏的菩萨,完全没有互动,何方圣感觉浪费表情,心中万马奔腾。
“唉!你不能这样,不是你说的吗,做认知呀!怎么感觉你在耍我?”他埋怨道。
易道才不管他的感受如何:
“首先明确一点,我对你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更不欠你什么。你说你决定了,肯定得告诉我你决定什么了。认知两个字太广泛,你想做那一方面认知,人文的,自然科学的,心理变化的,情感的,哲理的,亦或是生活点滴……”
何方圣没脾气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得有个方向,看来急着表忠心,确实是浪费表情。
“心理吧!我自认为也就这个还有些接触!老实说,我感觉你懂得挺多,要不,你给个建议得了!”
打蛇随棍上,既然你懂,那就能者多劳,提点提点!何方圣心道。
你靠我,我靠你,大家都靠着吧!易道不吃这一套。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我还指望着借你这只鸡下蛋吃呢,哪儿能左右你的决定!”他回到。
何方圣也不气恼,这种把戏还难不到自己,先给你点好处,不怕你憋得住,把你抬得高高的,难不成你还拆自己的台?他笑道:
“耍无赖了不是!别人我不知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不是依靠人的主,借鸡下蛋倒是有可能,毕竟你不可能什么都自己来,但你肯定不会将主动权拱手相让……”
易道不吃这一套,但不说点什么也不是本意。
“高帽子就别给我带了,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准。建议是没有,不过想法倒是有一点。”
何方圣感觉计谋得逞,心里畅快,忙催道:
“快说,快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易道站起身来,在屋内踱着步,略作沉思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把注意力放在农民身上,围绕城乡一体化建设,重点在一个经济内循环。”
这个回答与何方圣期望的答案相去甚远,做认知,不得搞点高大上的吗,这怎么还和农民扯上关系了。
“什么意思?农民有什么好做的,他们才不关心什么认知不认识的,再说了,也没好处呀,你总得让我挣碗饭吃不是?另外,城乡一体化这种东西,看的是公家人怎么布局,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插手这种事?我就是愿意做,也没那能耐呀!经济内循环就更别提了,搞经济我完全不懂呀!不然哪里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何方圣心里完全不认为这些事是自己能做的,更不是自己该做的。
易道踱着步子回来,重新坐回原来的地方,身子前倾,将脸逼近何方圣不足三十厘米,然后用冷漠得陌生的语气说道:
“重点不是你懂什么,而是时代需要什么。”
他缓缓后退,斜靠在椅背上,又轻声解释道:
“我们这个小县,人口不多,四、五十万,但农民就占到了六、七成。我这里说的农民,不是单纯的种地人口,而是与农业和农村相关的大量人群,他们的生计,生活,发展,幸福等一系列问题一直都是社会最难触及的角落,但又到了不得不触及的时候。现在,正是时机。”
何方圣回过味来,这不可能是无的放矢,而是深思熟虑后才能有的态度。
“玩这么大!?”他多少有些吃惊。
易道突然笑起来,回问道:“大吗?如果我说这只是一个实验,你该怎么想?”
何方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对方也并不想知道自己怎么想。
“说实话,我动心了,就凭你敢这么想,我都感觉心潮澎湃。但是,哥们儿,兄弟我会不会成为你实验的牺牲品?”
此时,何方圣很郑重,这种事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小打小闹,牵涉甚广。
易道看了他片刻,然后很随意地说:
“不想成为牺牲品,就不要考虑失败,只要你不承认失败,所有失败都是暂时的,成功不过是足够的战略定力加上不断汲取失败的教训后自然而然的结果。至于你的担心,大可放在肚子里,你以为的禁忌,也只是你以为而已。重点是:你做好准备了吗?”
在何方圣眼中,这句话更像是易道在自言自语,因为他眼神内敛,没有光彩,但言语坚定,却给人一种深沉而温和的信服力。
虽然他很想一试,但无数生活经历汇成的理智让他轻声道:
“要不,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