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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茂川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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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元月22日,农历腊月初四,星期四。
  寒冬带雨,往日喧嚣的街道冷清了许多。
  下午三点整,上海静安寺公共租界麦达赫斯脱路东首西沙利文咖啡馆内,老莫跟着热情的女招待来到二楼最里的九号包厢。
  包厢里,老钟正侧身站在落地长窗边注视着窗外。
  见老莫进来,老钟对女招待说:“一杯意式拿铁,一杯美式咖啡,都不加糖,谢谢!”
  “好的,您稍等。”女招待很老练,应声带门而出。
  “老钟,怎么约在了这?这里可比白俄贵多了!”
  老钟从窗边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动静,然后坐回椅子上。
  “我也想省钱,但这里才更安全。”
  老钟压低了声音,语气凝重的说:“组织内部出问题了。可能,出了叛徒!”
  “怎么个情况?”老莫心里头一紧,随之也压低了声音问。
  “几天前租界巡捕房连续破坏了我们几处联络点,多名同志不幸陆续被捕,北四川路那边,这几天都有密探在盯着。”
  “这么严重?问题出在哪查清楚了没有?”
  “不好查。现在情况既特殊又复杂,涉及的面很广,我们都要小心。”
  老莫点了点头,心情异常沉重。
  “老莫,说说磐石同志的情况吧。”
  “磐石同志在狱中表现非常顽强,经受三次酷刑仍然坚不吐口。他坚持说自己是从四川来找亲戚,弄错了地方才被误抓。”
  老莫又详细汇报了磐石在狱中的具体情况,讲得很动情,老钟很受感动。
  “磐石同志给我们做出了表率啊!我们必须全力加紧营救!”
  老莫“嗯”了一声又接着汇报道:“敌人目前没有切实证据,又怕错放了担责任,昨天把他从江苏第一监狱转到了中央军人监狱。”
  “转狱了?那前面做的工作不都白费了?”老钟显得很急切。
  “也不算完全白费吧?北斗说,如果以后再有同志关在那了,营救起来会方便很多。”
  “可现在组织内部出了问题,磐石的身份随时有可能暴露,时间紧迫啊,老莫!”
  这时,包厢门轻轻敲响,随即听得女招待亲和的叫门声:“老板!您的咖啡。”
  老钟应了声“请进!”转而大声说道:“莫襄理,我们新片上映,你们南京世界大戏院可得鼎力宣传哪!”
  老莫也跟着配合道:“那是一定的!胡助理,您放心,只要公映日期确定,我们至少提前一周天天登报宣传。”
  女招待很懂味,放下咖啡就离开,老钟送她到门口还叮嘱了句:“不叫你就不用来了,谢谢!”
  “北斗已经有了应对方案,不过需要组织上在上海这边做些相应的工作。”
  “需要组织做什么?说吧!”
  ……
  1931年元月25日,农历腊月初七,星期天。
  冻雨连绵,寒气逼人。
  一个头戴深灰色礼帽,身穿棕色外套,身形魁梧的三十多岁壮年男子,在法华区白利南路上的惠尔康咖啡厅点了杯不加糖的美式咖啡。
  他选了个临窗的座位悠闲的翻阅着报纸,这个报社的,那个报社的,一张又一张。
  就这样从上午九点坐到了下午四点,直到街斜对面大门紧锁的“茂川商行”有了动静。
  风雨中,一个身形消瘦,仅穿了套单薄的西装,双手揣袖,缩头缩脑还不时回头张望的男子,急匆匆来到了商行前。
  环顾了下四周后,四下拍了拍口袋掏出了钥匙开了锁。
  刚推门进去,商行前十米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小汽车里就下来了四名壮汉,跟着冲了进去。
  壮年男子这时起身掏出张五毛红票放在桌上,提着个皮箱,夹了把伞,喊了声“结账”后就出了咖啡厅,朝商行走去。
  “刘经理,侬这一个礼拜都不露面,是故意躲着豹爷勿想还钱啦?”
  壮年男子到商行门口的时候,消瘦男子已经被人双手反剪,将头按在了柜台上,为首的壮汉正拍着他的脸问话。
  “哪能嘛!我拍了电报了噻,我姐夫就这两天就能汇钱来,钱一到,我就还钱给豹爷。”
  被称作“刘经理”的消瘦男子操着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努力解释。
  “哦,拍了电报了?”
  “拍了,拍了。”
  “侬姐夫就这两天给你汇钞票?”
  “就这两天,一定汇!”
  “哦,那侬看看嘎是啥?”
  壮汉从怀里掏出一份折成一掌宽的报纸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再用报纸拍了几下他的脸。
  “吾给侬念念噢!”
  壮汉装腔作势的念道:“川军十一师遭哗变,师长罗烟灰被囚禁。”
  念完,壮汉又拍着他的脸揶揄道:“来,侬告诉吾,侬四川大牢里是不是也有邮局?”
  刘经理使劲狡辩道:“假的,假的噻,九哥!报纸上的哪能信?你信我,真的就这两天汇!”
  被称作九哥的壮汉扬起手又准备开抽,忽听得门口一声喊:“都莫动!莫激动!”
  四人都是一奇,不约而同扭头一看,居然是个身材魁梧但穿着讲究、面相斯文的男子。
  “册那良!侬是哪个?敢管大爷们的事!”为首的九哥张嘴就骂,丝毫没把这个斯文男放在心上。
  斯文男看着斯文,可一点也不斯文。
  他也不忙着答话,放下了皮箱和伞,径直走到柜台前拉开按住刘经理的大汉的手,却自己揪住了刘经理的衣领。
  盯着刘经理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个龟儿子就是刘运来?”
  刘经理望着同样是一口四川腔的斯文男惊魂未定道:“是噻,我就是!”
  “册那良!哎哎!侬到底哪个?伊欠了阿拉豹爷钞票,侬勿要乱搞事情!”
  九哥伸手要拉开斯文男,却没能拉动,感觉这人来者不善,立马出言警告。
  斯文男松开了刘运来,一把夺过了九哥手里的《中央日报》,看着报纸自言自语道:“去年十一月八号的,那还叫新闻?都旧闻了噻!”
  然后又环视了商行陈设一遍,再把九哥几个瞅了瞅道:“我就是十一师的。过不了多久你们会看到另一则新闻——十一师平定叛乱,带头者悉数斩首。”
  九哥一听,唬道:“侬想哪能?是帮伊把吾豹哥的钱给还上,还是想搞事情?”
  说完拉了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还踩了只脚在椅子面上。
  斯文男也拉了把椅子来,和他正面对坐。
  然后翘起二郎腿,从外套里掏出个精致的蛇皮包面金属烟盒,打开烟盒给几个壮汉每人敬了支。
  又四下摸了摸口袋道:“忘了带火,哪位兄弟有?”
  其中一名壮汉望向了九哥,九哥示意点上。
  斯文男吸了口,不紧不慢道:“去年十月份,师里派人押了船货来,那是急等着给弟兄们买弹发饷的。”
  稍顿了下,瞪着刘运来道:“现如今这都多久了嗦?没见一文钱一粒子弹回去。烟灰发了火,把前任军需给砍了,如今派我来查办这个事。”
  众人都望向刘运来,刘运来一脸茫然道:“什么货?我不晓得!”
  见众人不信,又大声辩白道:“我真不晓得!”
  九哥望着壮男,摸了摸腮帮子道:“册那良!侬讲的货是侬之间的事情,跟吾么关系,阿拉只管讨债收账。”
  斯文男皱了下眉,一口烟吹到了九哥脸上,很是鄙夷的说道:“你个龟儿子讲话就像放屁,臭得要死!搞得我黑不舒服。”
  又伸手捏住九哥搁在椅子上的腿,阴着脸冷冷讲道:“跟我讲话要斯文点,讲我听得懂的,莫讲黑话,能做到不?”
  九哥刹时间感到一股钻心的疼“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另外三个壮汉见状要上前帮忙,九哥痛苦的喊道:“勿要动!都勿要动!”
  又向斯文男讨饶道:“松手,松手!能,能,能做到!”
  斯文男这才松了手上的劲,将他那腿从椅子上拽下。
  “我嘛,是来收钱的,不是来还钱的!”
  斯文男淡淡讲了句,又盯着九哥问道:“他欠你们多少钱?”
  九哥吃了苦头,又感觉这人来头挺大,有些生畏,伸出一根手指怯怯道:“一百大洋!”
  斯文男“哦”了声,九哥又补了句:“连本带息一百二。”
  斯文男仰头吐了个大烟圈,又伸手把烟圈散开。
  “膏子你们一两卖到了三块多,一斤就是五十块。我们废了农民种粮食的地叫他们种膏子,收上来再运过来,这五十里头怎么搞也值二十噻?”
  四六分成的包销行情是众所周知的事,如此威压下九哥战战兢兢回道:“呃,值!肯定值!”
  “我这一船膏子有五吨,一万斤。那你帮我算算,我这批货值多少钱?”
  “三,三十万。”
  “嗯,会算账。”
  斯文男朝九哥喷了一口烟道:“那你再帮我想想。是紧着你一百二十块的先找他合适嘞?还是紧我这三十万的先找他更合适?”
  “侬,侬先更合适。”
  “那既然这样,几位,我就不恭送了嗦!”
  斯文男说完拉开了椅子,给九哥让了道。
  几人知道来人不好惹,灰溜溜往外走,到门口九哥转身问道:“还请这位朋友留下姓名,阿拉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跟管事的讲,我姓罗,叫罗鼎川,新任十一师军需。请他转告杜老板,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
  商行不大,就一个门脸上下两层。
  外面的招牌倒是挺大,什么主营川府特产蜀锦桐油猪鬃出口,经营万国电料机械进口等等。
  可里面除了墙上张贴的各种广告,以及货架上蒙着的灰,实际上却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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