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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拼命努力也好,呐喊祈祷也罢,人的命运往往很难改变。人们为了改变命运,往往求助于神明。
不过有的人信仰神明,有的人却不敬神明。
阿莉雅·达斯特无非属于后者。
“你要是敢让美羽受伤……我绝对饶不了你。”
阿莉雅望着红月,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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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神带着无尽的杀意,利剑劈向美羽的脖子。众人感到血液都凝固了,但此时没人能阻止的了她。
可就在那把青拔斩即将劈到美羽身上时,剑突然在空中停住了。小天神身体一僵,差点站不住脚。小侠的箭矢此刻擦着她的头发飞了过去。
剑锋好像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住,无法前进一毫,哪怕再有几毫米,就是美羽柔软白皙的脖子。小天神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看着自己手中的青拔斩悬在那里,却无法再动弹分毫。
她明显感觉到青拔斩上有另外一股力量,在跟自己角力,无论她怎么用力,那剑都定在那里,甚至逐渐往另一个方向挪动。
小天神忽然神色一凛,猛地回头向一个方向看过去。
“是谁!”
众人齐刷刷地往一个方向看去。
夜色之中,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身影。那身影矗立在那里,伸出一只手臂,张开手掌,仿佛在召唤什么东西。众人渐渐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一瞬间,乔伊斯、小侠、凯特美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天神大人……”
天神身体还是有些蹒跚,但是他就只是站在那里,就令众人无比安心。在漫长的沉睡之中,他感觉自己从海上来到了陆地,而这篇陆地上,正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的血脉。
他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在梦里,他看到有一块青色的石头被海浪冲上岸边,而一个少女模样的人在海边拾贝,意外地捡到了这块美丽的石头。
他又看见这块石头被供奉在寺庙里受人膜拜,而后,石头又深深埋入了地下的祭坛。
梦境越来越清晰,他梦见石头在被烈火焚烧,重塑形态,化作一把利剑。一个少女拿起了它,和另一个少女手中的剑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就在如创世般的耀眼光芒中,他从一片混沌中醒来。一个声音引导着他,于是他伸出了手掌。
“吾剑归来……”
青拔斩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召唤,欢快地蜂鸣着。小天神再也拿不住它,青拔斩咻地一声,径直飞入天神手中。
天神惋惜地看着手中的青拔斩,喃喃说道:“对不起……又让你杀人了。”他紧接着将目光落在了美羽身上,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向美羽走来。
“美羽……你吃苦了,是爸爸不好。”看着满身伤痕陷入昏迷,但却还是站立在那里的美羽,天神眼中充满了泪水。他将青拔斩插在地上,伸出独臂摸了摸美羽的脑袋。仿佛感受到父亲的气息,美羽软绵绵地倒在了天神怀里。天神婆娑着她的头发,同时也看到了她手上还牢牢握着的青羽斩,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是你吗?”他仿佛是在对那把剑说话一样。青羽斩微微闪烁起光芒来,好似在回应他。
忽然,天神猛地向一边看去,目光落在了乔伊斯一行人身上,看见几人个个带伤,满脸泪光,他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而看到躺在地上的九折萦,他终于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萦……乔伊斯……小侠……凯特美……对不起。”他哽咽地开口说道。几人摇摇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另一旁,小天神一直敌意地看着他。见他把青拔斩插在地上,立刻冲上来想要拔起。但青拔斩却纹丝不动,仿佛长在那里一样。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她恶狠狠地一拳打在天神的胸膛上,但却仿佛打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一样。
天神这时才回过头来注视着她,她一下被天神的目光震住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我……我现在才是天神!”
她鼓起勇气,张牙舞爪地叫唤起来。其实刚才和美羽的一战其实已经消耗了她大半的体力,但她此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对着天神拳打脚踢。
“我才是天神我才是天神我才是天神……”她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天神却只是把美羽护在怀里,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身上。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所有人都愣住了。小天神僵在那里,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手印。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刚刚扇自己耳光的人。
“你差不多该醒醒了!”乔伊斯站在她面前,怒斥一声。
小天神好像被吓住了一样,愣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看看乔伊斯的脸,看了看小侠、凯特美、冬妮娅、倒在地上的九折萦,又看了看四周被自己毁坏的建筑和满地的尸骸。最后她看向靠在天神怀里均匀呼吸的美羽,看向天神的脸,他正用悲悯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天神默然无语,伸出一只手。小天神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那只手越来越近,她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他……他会掐死我的……他要为他的同伴报仇……
此时她已经战意全无,连逃跑也忘了,而且她根本没有逃跑的概念。她就在恐惧之中,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可疼痛却没有来临。
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
她睁开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目光无神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只是用悲伤和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自己的头,好像一个严厉的父亲在惩罚犯错的孩子。
“回家去吧。”天神开口说话了。说完之后,便不再看她,一把将美羽单手抱在怀里,向同伴的方向走去。
小天神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半晌后,她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往外面走。赶来的卫兵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此时团团将她围住,闪着寒芒的长枪指着她。她停下来,木然地站在那里。
乔伊斯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对着卫兵们挥了挥手。卫兵们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但还是让出一条道。小天神就像一个丢了魂的木偶一般,步履沉重地走远了,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