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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瑗静静的听着张婉怡的话语,在对于赵构的有关事情上,张婉怡总是能够帮他精准的猜到赵构的心思,这也是他有什么问题,除了在岳飞这件事情上,其他的,都没有任何的隐瞒。
如今张婉怡说来,他也没有什么再担忧的了,至于再入宫?
在赵瑗眼中,到时要么换个身份在宫中,要么这宫门,几乎也与他无缘了。
张婉怡最后的叮嘱,也是让赵瑗心中很是不舍,尽管赵构允许他可以时常入宫,但真出宫了,又哪里能够随时入后宫来看望,次数真来多了,恐怕第一个反感的,就是赵构了。
赵瑗按捺住心中的想法,随即缓缓开口。
“娘娘,我知晓了,哪怕出宫,我定然常来看看娘娘。”
张婉怡抚摸着赵瑗的脸,过了一会才停下,满是溺爱的开口。
“不必了,二哥你出去了,多关注朝中局势,多顺着官家一些,这对你有帮助。
这宫中,不必常来,次数多了,难免引人猜忌,对你不好,在外面待一段时间,过后自会进宫来的。”
张婉怡又说了不少,或许也是知道分离在即,话也多了一些,赵瑗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时间就这样过去,两日一晃而过,这两日,赵瑗都安分守己,在宫中没有外出,毕竟他马上就要出宫了,没有必要再去做那些引起赵构注意以及误会的事情来。
而在宫外,这两日也是相继发生了不少事情,首先便是董先、徐庆、姚政几人出面,证实王俊、王贵对岳飞的诬告,何铸迫于压力,不得不加强对岳飞、岳云,以及张宪的审问。
秦桧亲自在旁,盯着何铸进行审理,秦桧看着何铸就一直追问着岳飞,没有其他动静,当即就怒了。
“来人,上刑具!”
当即就有人开始对岳飞动刑,何铸在一旁看得于心不忍,岳飞也是硬气,硬是没有叫出来一声,全部都咬牙承受着,此刻岳飞所受的折磨,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于心中的。
心中的那种痛,才让岳飞有苦难言,逐渐让他都有些死心,尤其是董先几人的随后的诬告,更是岳飞心中充满痛楚。
曾经信任的部将,一起抗金,一起北伐,如今,却是被这些人这样对待,心中的痛,远远超过如今被用刑具抽打,身躯所带来的疼痛。
一边用刑,秦桧也在一旁开口。
“岳飞,事到如今,你可知罪!
你昔日部将举证,证据确凿,还不速速认罪,也可免受折磨,何必如此顽强抵抗。”
秦桧试图瓦解岳飞的意志,然而这点精神攻击,对于岳飞而言,丝毫不算什么。
看着丝毫没有言语,眼神空洞又冰冷的岳飞,秦桧冷哼一声,只得继续用刑。
一旁的何铸,看着岳飞受刑,心中更是悲痛万分,这样精忠报国的一个人,却是在这里饱受酷刑,当即便是忍不住开口了。
“秦相国,如此用刑,只会屈打成招罢了,又何须如此啊。”
秦桧转头冷冰冰的看向何铸,神情很是阴厉。
“何御史中丞,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莫要站错了位置,对于这等顽固之人,当用重刑,不然,如何才能将此案审理!
你身为此案主审之官,如此包庇罪犯之人,你可对得起官家的信任!”
秦桧对于何铸的审理,也是越发的不满,他心中已经是越发的迫切有了换人的想法,在他眼中,眼前的何铸,也是一个极度不稳定的人,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朝堂。
秦桧见岳飞依旧苦苦支撑,没有招供的意向,随后又开始审问岳云与张宪,同样是用尽刑具,也是同样未能让两人张口,秦桧心中一时间更加的愤怒了,最后只得愤愤而回。
何铸让人私下给三人用药,岳飞身旁还有岳雷照料,比起岳云与张宪,却是好得多,但也仅此了。
回到牢房的岳飞,眼中竟然是流出了一滴泪水,他这是被董先这些人的背刺,彻底寒了心。
岳飞的脑海中回想着曾经的种种,一段段并肩作战的时光,一幕幕北伐大战时的场景,如今,尽皆成了虚幻,尽皆破碎开来。
岳飞整个人都陷入到悲痛之中,身上的伤未能影响他本分,他所受的,都是内心的伤。
此刻的岳飞,甚至产生了以绝食来证明自己清白的想法,但想着赵瑗对他说的那些话,想着赵瑗那个纸条上的字,岳飞的目光,略微恢复了些清明,不再那么空洞。
岳雷此刻在岳飞身旁,为岳飞处理着身上的伤势,泪水早已经是打湿了稚嫩的脸颊,只是岳雷没有哭出声来,颤抖着双手,抽泣着,为岳飞处理伤势。
岳飞看着眼前的岳雷,心中有些愧疚,他对于岳雷,亏欠了许多,如今这般,依然选择在他身旁尽孝,岳飞心头也是更加难过。
“二哥,切莫哭泣,也不要悲伤,为父一生清白,岂能让他们轻易污蔑。
我这一生,为宋征战,无怨无悔,我岳飞,对得起大宋,也对得起官家,唯独对不起的,便是你们娘俩了,疏忽了太多。
想我一生,立志抗金,更是为北伐收复北地,而付出良多,奈何如今,却受奸人所害,我心不甘啊。
二哥,起来,我现在教你排兵布阵,你要牢牢记在心间,他日在世,莫忘收复北地!”
纵然身处逆境,也从未改变他的大志,纵然昔日部将倒戈相向,岳飞依旧不曾绝望,他依旧相信,不仅是相信赵构这个官家会还他清白,也是等着他脑海中的那道身影。
岳雷听后,擦干脸上的泪水,重重点头。
而相府之中,秦桧本满脸阴沉,韩世忠又是找上门来。
“秦相公,岳鹏举对大宋忠心耿耿,不负官家信任,屡屡大破金军,以保朝廷及社稷安危,如今如此冤枉岳鹏举,秦相公可有想过,将来有一天,金人再度南下,又如何抵挡。
如此冤枉抗金义士,若是传扬天下,又有何人敢于抗金。
岳鹏举一心为大宋,为官家,为朝廷,秦相公又何必如此,如此逼迫岳鹏举啊!”
面对韩世忠的质问,秦桧心头的怒气更加的大了,只是被他压制着,韩世忠又不同于其他人,他现在还做不到想处置就能处置的。
“韩相公,尊称你一声韩相公,还请你注意言辞!
如今金国与我大宋签订和议在即,又哪里会南下,韩相公莫要危言耸听了!
且我大宋良将、军士如此之多,又岂只有岳飞一人,难道在韩相公眼中,大宋离了岳飞,就得亡吗!
岳飞数次不听诏令,底下部将如今举证岳飞谋逆,此乃证据确凿,何来逼迫?
反而是韩相公你,为逆贼岳飞如此说话,到底是何居心?
韩相公你这般做,可对得起官家对你的信任?
还望韩相公能够将这次事情,考虑清楚。”
韩世忠死死的看着秦桧,内心无比的愤怒,双拳紧紧握着,但只得将这些愤怒压下,他更是没有任何办法。
岳飞是什么样的人,他韩世忠自认为很是清楚,他除了担心这么一个抗金名将的陨落,为岳飞可惜之外,更是因为岳飞救过他两次,他对于岳飞,不仅是敬佩,更是因为有这救命之恩,需要报答。
韩世忠冷冷的看着秦桧,过了一会,满含杀意的开口。
“秦相公,董先那些贼子为何会举证,相公心中无比清楚,冤枉如此精忠报国之人,你早晚要遭报应!”
韩世忠说完,便是直接走了,他是看出来了,秦桧是铁了心的要将岳飞给处死,这让韩世忠既是心痛,也有对朝廷的绝望,以及失望。
正是因为他知道岳飞的为人,他才能知晓,岳飞到底有多么的冤屈。
对于岳飞的冤屈,秦桧知道得更深,正所谓冤枉你的人,才知道被冤枉的那个人,究竟有多痛苦,才知道那个人被冤枉得有多深。
韩世忠回到家中,整个人无比的烦闷,只得通过饮酒来缓释自己,麻木自己。
对于岳飞,韩世忠是打心底敬佩的,他自己与金军便是时常交手,深知金人的战力,但岳飞,不仅用兵如神,底下大军,更是将金军当成玩具打,打得金军是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而且他更加深知岳飞这人的纯粹,他都做不到岳飞那般纯粹,他才更加佩服,这是一个真的没有私心,一心只为大宋,满心只想着北伐,收复失地的人,他都难以置信,岳飞是怎么做到的。
正是因为他做不到,他才对岳飞心服口服,加上岳飞又救他两次,没有丝毫所求,他心中不仅是想为岳飞打抱不平,更是他心中的亏欠。
这期间,他找过赵构,但赵构就见了他一次,同样言辞凿凿,岳飞谋逆之罪,不可轻饶,他有求情过,却是没有丝毫作用。
一时间韩世忠都很是心灰意冷,秦桧这些人,是多么见不得他们抗金啊,先后多少人,被他威逼利诱,董先那些人,当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诬告岳飞吗?
他知道,但知道又能如何,他更加清楚,秦桧的背后是赵构,是大宋的官家,他才倍感无力。
想他也是以驱逐金人,收复北地为己任的人,如今却满是彷徨,这些信念,在他心中,也在开始动摇。
至于什么议和,他还能不清楚吗?
不就是割地赔款,以此来保证大宋的安平,以此让金人暂时停止兵戈吗。
但金人愿意议和,又岂是简简单单的只为那些岁供,那几个地方啊。
他现在没有遭到赵构的清算,也是因为曾经苗刘兵变,他起兵勤王,救过赵构罢了,加上他在军中的影响力,没有对他下手罢了。
这些事情,他看得很是清楚,但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哪怕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很是清楚,但就是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在韩世忠感慨万千之时,一人匆忙来到韩世忠身前。
“阿郎,皇城司传来消息,建国公被官家下诏封为普安郡王,并暂领皇城司,择日将出宫,居住郡王府。”
韩世忠只是听后,却是没有什么想法,宫中的那些事,以及赵瑗的事情,他提不起兴趣,也没有那个心情去了解,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能这么快知晓,只是因为他在皇城司与殿前司都有人罢了。
当初无论是殿前司还是皇城司重组,抽调的人手,都不是那么纯粹的,各方的人都有点,但不多。
建炎四年,当初赵构将御前中军改为神武中军时,那时候御前中军可没有多少人,在三年后才达到6994人,到后面绍兴五年,扩充到前、右、中、左、后、选锋、护圣共七军,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真有那么多纯粹又武力充沛的人?
殿前司与皇城司就更加不用说了,里面确实有干净的人,而且不少,但他们这些武将,尤其是参与勤王的这些人,谁没有点人手在里面。
韩世忠没有理会这一个消息,只是心中略微惊讶了一番,赵瑗居然暂领皇城司?
但也就仅此这样了,没有再去关注。
而在宫内,赵瑗等待了两日,才刚接到赵构的诏书,不仅成为了提举皇城司,也成了普安郡王。
一个实际的头衔,一个虚无的头衔。
就如同历史上他出皇宫那般,只不过把遥领常德军节度使的职位换成了提举皇城司罢了。
至于这个暂领,其他人不知,赵瑗与赵构很是清楚,这是他们两人所定下的约定罢了。
赵瑗在接到诏书之后,整个人更是无比的亢奋,他的第一步,总算走了出来。
此刻尽管他已经可以出宫,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宫,但赵构说的特意准许他明日出宫,那他就得应着,等到明日再出宫。
一旁的刘林、林大等人也是为赵瑗而高兴,他们不知道宫内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们只知道,自己跟着的郎君开始掌权了,而且赵瑗高兴,他们就很是开心。
赵瑗在平复下来之后,当即拿着诏书,准备去往张婉怡那里,他要与张婉怡分享这么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