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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己词》——佚名
四旬将至,半生薄凉。
也曾克己奋发,胸怀激荡。
幻想红衣白马,气吐眉扬。
终是病痛挫了锐气,染成风霜。
江湖故人,十年奔波游子倦。
午夜知音,书生一梦笑黄粱。
举杯畅饮不敢醉,终怕他乡牵挂,卧榻之地无人酣。
佛曰:众生皆苦,各依善恶业因,于六道之中生死循环、永不止息,此为轮回。而轮回之意,不单生死,亦含尘缘经历、子嗣循环。然世间众生,纵使万般竭力,往往难达其愿,终而一生存憾。
(正文)
“不好,有人跳河了!”
只听见数声惊呼后,黑影纵身一跃,桥下立即传来两声巨响。半小时后,随着警笛声停住,啪的一下,车门被撞开。夜色下,医生们早已等候,一边帮忙,一边不忘询问:“病人什么情况?”
“醉酒跳河,头部撞到桥墩,导致昏迷不醒!”
空隙间,医生冷静观察,观至额头,已是血肉模糊,不禁叹道:“真是命大!”
二十小时前,一场争分夺秒的抢救刚刚结束,此刻又重新恢复至短暂的平静。这家医院名叫瓢城市人民医院,位于城市的西北角,是市里最大的医院,终日人来人往,一刻不得闲。
院落处,暴雨刚息,地上满眼湿漉。透过坑洼的水塘,一抹残阳正缓缓走出,娇羞且热烈,橫照向整座大地,让人无法不昏昏欲睡。病房内,壁上的石灰早已泛黄,正开始脱落,倒与那余晖相得益彰。
病房不算宽敞,刚够摆放两张单人床,相隔不过一米,分别躺着一老一少。老人初显老态,仍格外精神,侧倚身子,正对着窗外的泡桐树发呆。隔壁则躺着一名青年,约莫三十五六,厚厚的绷带上渗出几丝血迹,正沿着额头朝外蔓延。
屋外数米,护士台内,两个女人迎面而坐,轻声交谈着。其中一位身穿粉色护士装,样貌尚可,但已年逾四十,胸牌上写着“护士长”三个字。对面的女人则一袭白褂,身材高挑、肌肤胜雪、发如堆鸦,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宇间隐然有一股书卷清气,风华正茂,只一眼便令人心生着迷。
只见护士长眉头紧锁,疑惑道:“蔡医生,他当真是你同学?”
“嗯。”女人面露难色,万般纠结,终轻点额头,而后缓掏手机,打开微信,递给对方,补充道:“我有关注他的朋友圈。”
护士长看清图片和定位,对着那首《致己词》轻叹道:“如此有才,却要轻生,定是遇到了什么滔天难关!”
见对方一声不吭,护士长继续劝道:“蔡医生,你得考虑清楚,若你认他,后续治疗就得由你决定,医药费也大概率由你垫付。”
慌乱间,女人躲开对方眼神,稍作犹豫,答道:“我知道,但毕竟同学一场,等他康复了再说吧。”
“啊!好疼!”
正聊着,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病床上,男人开始颤抖身体,一股剧痛袭来,如排山倒海般连绵不绝。啪的一声,他坐了起来,双手紧捂额头,反复揉搓,痛苦地呻吟着。
老人见状,赶紧朝门外喊去。不一会,脚步声便飞驰而至,女人紧张关切道:“你醒了!”
声音之甜美,立刻吸引住男人,他强忍疼痛,抬头看向女人,瞬间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暗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貌之人!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婉若游龙、惊若翩鸿,所有的赞美用在她身上都毫不夸张。可他的眼神只敢稍作停留,便开始打量起四周,而手始终保持原样,眉心紧锁。
女人连忙提醒道:“别碰额头,伤口还未愈合!”
听到这话,男人迅速挪开双手,但依旧龇牙咧嘴,许久才缓过神来。他轻咬牙关,低声问道:“这是哪?”
“人民医院。”女人一边倒水,一边回答,并补充道:“若不是有人看到,估计你昨晚就......”
情急间,护士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差点打翻水杯。女人这才意识到,愣是将那几个字咽了回去。
男人并未察觉,只是在问:“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疼?”
“能不疼嘛,你跳河也就罢了,偏偏还撞到桥墩。从昨晚起,你已经睡了快一天!”女人压低嗓门,却仍然絮絮叨叨,满脸怨气,啰嗦道:“你到底咋了?这么想不开!”
男人听后,一脸茫然,毫无印象。女人见此更加不悦,没好气地质问道:“那你还认识我吗?”
男人再次打量起女人,却依旧满目茫然,任他如何回忆,大脑始终空白。女人瞬间变色,阴阳怪气道:“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你...你到底是谁?”男人怯怯地问道。
“算了,你不必知道,我也不该管这闲事!”女人气鼓鼓的,说完这话,转身就要离开。突然,门口走进一人,同样身穿白褂,差点和女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正是男人的主治医生——单医生。
看年纪,单医生不过三十三四,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眸深邃、发色乌亮、棱角分明,虽称不上俊美,倒也算气质逼人。
“这不是咱院院花蔡医生嘛,怎么脸色这么差?”单医生一脸坏笑,调侃道,然后指向病床,说:“该不会是和他生气吧?”
女人怒气未消,回道:“我哪敢和他生气噢!”
单医生大笑道:“病人刚受重击,所以暂时处于失忆状态。”
“难怪!”女人这才恍然大悟,转而紧张询问道:“不会是永久性吧?”
“这倒不会,但具体恢复时间尚无定论。不过你也无需担心,即使真记不起,也有其他方法治疗。”
女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他记不起来才好呢,我也落得个清静。”
“真的?那为何昨晚你还要认他?”单医生一脸狐疑的谄笑着。
“我...我...”被对方如此反驳,女人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必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哈哈。”
“你!你!”女人再次语塞,瞬间涨红脸蛋。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竟将其他人冷落至一旁。突然,一阵咳嗽声响起,二人这才停住。单医生转身查看起温度计和仪器,见无大碍,叮嘱了几句,众人相继离去。一时间,病房里又恢复至之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