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房子真闹鬼啊？”
　　“你不信我，还不信房租嘛？”邹佳欢快地答道，“别紧张，根据我多年入住的经验，鬼从来不会攻击工作的人”
　　“还有这说法？”
　　“因为任何有脑子的东西都不希望卷王加入自己的赛道”，邹佳义正辞严，“卷王在哪都不受欢迎”
　　“逻辑通顺”
　　“不过这房子确实邪门”，邹佳忽然严肃了起来，“每隔几天我一躺在床上就会产生幻觉，我很确信那不是梦，但是也不是真的”
　　“九穗镇以前是一个神坛，但是没有人知道拜的是什么神，信徒们把祭祀仪式叫做朝闻道，企图获得神启，他们认为这样可以借用p神的智慧”
　　“后来呢？”苏清有些好奇。
　　“他们成功了”，邹佳的语调又一次欢快了起来，她似乎对于这一类现实中的地狱笑话有一种超人般的敏锐
　　“可惜神赋予凡人智慧，但凡人的硬件条件无法承载，所以神在降下智慧的同时，也稍稍升级了一下信徒的硬件。他们的大脑连成了一片，然后活了”
　　“什么？”苏清不知道这是什么比喻，向邹佳反问道。
　　“字面意思，他们念着奇怪的经文，同时他们的大脑抽干了他们身体中的所有养分，然后脑组织顺着他们的九窍就长出来了，跟加长版豪华冰激淋一样，一个球叠着一个球，然后这个豪华冰激淋长出了神经元和血管，和附近衰仔的脑组织连接起来”
　　“后来这个豪华冰激淋织成了一张网，这个网产生了意识，把九穗镇改成了一个宗教捕蝇草，进来的人会看到极为真实的幻象，然后成为网的一部份”
　　“后来呢？”苏清问道。
　　“后来恒世宗三昧真火把九穗镇烧成了渣，然后又用法阵镇压，又以九穗镇为核心建造了大学城，正好法阵运维可以提供一下就业岗位咯”
　　“不过最近一直传闻那个冰激淋网一直没有死干净，转化成了高维生物什么的，所以九穗镇很多地方都在闹鬼，房租都跌了”
　　“房租跌了不是正好嘛，反正我们是穷鬼”，苏清向来是个乐观的人，更何况根据邹佳的描述，鬼只会让你做噩梦，但是鬼不会没事把你的脾脏收走。
　　苏清回到了卧室，激活了移动终端，开始背八股，浩如烟海的晶脑专业知识在她的脑子里进进出出，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融化的冰激淋，慢慢融化在柔软的床上。
　　忽然，苏清感知到了一个巨大的金属立方体棱角向下，缓缓向苏清镇压而来，苏清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那个立方体仿佛凝聚了九天十地的质量，将苏清凝聚成了一个没有体积的零维点。
　　“苏清！”邹佳尖锐的声音把苏清拉回了现实世界，苏清砰地睁开眼睛，看到颠倒的邹佳惊恐地摊在了上方的天花板上。
　　随后苏清便发现自己脸朝前背朝地，四肢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爬行。
　　“邪乎到家必有鬼”，邹佳忧虑地说道，“我一般只是做噩梦罢了，你怎么直接开始演恐怖片了？还是二十年前流行的那种”
　　苏清缓缓地用头撑着地面，躺下，爬起来，喘着气问邹佳：“我符文系统是不是被骇客攻击了？”苏清激活了晶脑，“我查查有没有异常数据包”
　　苏清的灵网安全在初等培育中拿过甲等，精通不同的加密、解码方法，她成像了刚刚的脑灵磁信号记录，但是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符合正常脑激活区域的规律。
　　“等等”，邹佳拍了拍苏清的肩膀，“绘制一下信号强度的波形？”
　　苏清瞬间明白了邹佳的意思，她立即提取了数据矩阵，绘制成波形，并处理成可听频率，开始播放。
　　“Bonumetmalum、vita、potestasetanimositas、omniaquaeinaliisviventibusvidimus”
　　“这是经文？”苏清关掉了音频，但似乎已经晚了，她看到邹佳的表情忽然变得僵硬起来，她的脑子里没有征兆地跳出一个想法，那不是邹佳！
　　苏清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爆炸，她本能地想要逃离这里，但是她似乎失去了方向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方向和行为联系起来，自己就像一个坏掉的鼠标，在屏幕一样的房间里找不到出路。
　　“别紧张，这是正常现象”，邹佳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清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坐着的是邹佳，刚刚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
　　“刚刚发生什么了？”
　　“噩梦”
　　“我一直躺在这里？”
　　沉默。
　　“你是谁？”
　　“和你一样”
　　“为什么不走？”
　　“为了钱，我接了委托，查清一万晶，你可以和我一起查”
　　“我能分到多少？”苏清来了精神。
　　“三千晶”
　　“五千，我灵网安全甲等，而且你也看到了，这活要玩命的”
　　“四千，这年头卖命的多的是”
　　“成交！”苏清生怕邹佳反悔，立即用智能终端拟好了合同。其实苏清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鱼饿急了，哪怕明知道鱼饵后面是鱼钩，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
　　“害，我们是姐妹嘛，这么生分干什么？”邹佳撒娇着说，刚刚平淡甚至冰冷的脸瞬间融化成了一池春水，仿佛她戴了一副古灵精怪的面具。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
　　“进浮梦门，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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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笔试比想象中的简单，只需要在一刻钟时间里，给星际文件系统设计一个京级数据社区检测算法，并部署在分布式服务器上，运行时间小于三秒就算通过。
　　苏清和邹佳顺利通过了笔试，和其他通过的新生站在走廊里等待面试。
　　“谁愿意上班注射灵神清？”沈辉走出办公室大喊。灵神清是一种强效清醒剂，可以迅速提高人类的工作效率，除了具有一些成瘾性，其他副作用相当微弱。
　　“我！”
　　苏清第一个举手，因为长时间久坐，灵气郁结，苏清一直都是公司各类止痛散兴奋剂的积极实验分子，灵神清这种东西，她一直都是当葡萄糖打的。
　　邹佳也很快举起了手，其他人陆陆续续都举起了手。沈辉看了看表，对着苏清和邹佳说，“好，那就你俩了，其他人走吧”
　　“淦林娘”，一个壮汉一脚踹向了沈辉，“耍老子呢？”
　　沈辉没有动，那个壮汉仿佛踢到了一堵墙上。这时，沈辉露出八颗牙齿，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野兽展示自己的獠牙。
　　“那我就正当防卫了哈”
　　说着，沈辉一个箭步，灌注灵气，一个耳光把壮汉扇到空中，他的动作很慢，空气好像突然变成了胶水，壮汉似乎也受此影响，在空中停留了足足三秒，然后突然加速，仿佛空气在一瞬间从胶水变成了真空，阻力瞬间消失，那名壮汉狠狠地撞在了走廊的墙上，仿佛一只蚊子的抽象画。
　　“本公司所属区域内，我拥有一切公司城堡法所规定的权利，大家有异议的话，可以通过合法渠道向我司提起诉讼”
　　“其他人有一分钟时间离开本公司，否则本公司没有义务保证应聘失败者的安全”
　　其他应聘者迅速撤离了公司，保卫傀儡留存了保险证据后，迅速清理了那名壮汉。
　　“知道为什么选你们吗？”沈辉问道。
　　苏清虽然猜出了一些，但鉴于刚刚沈辉让保险公司血亏一笔，她还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因为你们租了本公司的房子嘛，租了房子就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咯”沈辉很熟络地和苏清二人解释，说完掏出灵子烟，调整了一下功效为镇定档，随后便吞云吐雾了起来。
　　“公司最看重的就是员工的稳定性，毕竟你们做项目做一半就跑，公司会很难做的”沈辉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了合同。
　　“你要给我们预付两万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