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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群豪推推搡搡上得华山,令狐冲老早就被桃谷六仙嚎叫声惊出。
祖千秋、老头子、计无施都在其中。
蓝凤凰见人数众多,知那位好朋友的性子,昨天就悄悄溜了。
她没有提醒众人。
或许这样对她更好,蓝凤凰在这点上看法与绿竹翁出奇一致。
计无施先后介绍黄柏流、司马大等与令狐冲认识。
望着眼前千余或陌生,或熟悉的人影,令狐冲不免感动。
上辈子不是没生过病,但上千号人来探病,真是两世头一遭。
原作令狐冲命不久矣,感动异常,恨不得能与他们同生共死。
今世,令狐冲达不到这种程度,但这份心他也记下了。
“承蒙各位厚爱,令狐冲感激不尽。”
令狐冲深深一躬,众人也一齐还礼。
“令狐少侠果然一表人才!”
“令狐公子,你的伤势好了,但需要补补,这些药是我从……”
“令狐公子,这是我祖传的灵药。”
“令狐公子,这是我从长白山挖来的人参已经成形。”
看到人参,勾起了令狐冲思绪。
原作中,因岳不群设计,岳灵珊移情别恋,令狐冲痛不欲生,生了重病,人事不知。
岳不群夫妇回山后,发现令狐冲病了,给他服了点关外的人参。
令狐冲感动不已。
此事被后世岳不群粉丝颠倒因果,说成岳不群夫妇专门去关外采了参给令狐冲治病。
其实,祖千秋给令狐冲盗的药比人参贵重百倍。
老头子得知祖千秋盗药缘由后,反而赞同他的做法。
事后祖千秋为了补偿老头子一二,拿筐来装人参。
就是眼前这人送的人参也比岳不群夫妇送的要珍贵许多。
令狐冲一一谢过,贵重的坚辞不受,常见的也就笑纳了。
“让开,让开。”
平一指一来便探向令狐冲脉搏。
喟然叹曰:“少林寺不愧是武林圣地。”
“上次见过公子后,我想找几位高手一同出手救令狐公子。因为把握不大,并未明说。没想到刚找了三个人,就听说少林寺治好了伤势。”
令狐冲开解道:“在下是内气所伤,非药石可救,正好是少林长处,平大夫不必泄气。”
这番道理平一指比他更清楚,只是旁人免不了说闲话,什么平一指没治好的伤,少林寺治好了。
因此他有些不快。
甚至,如此特殊情况,不是经自己之手治愈,有些失落。
令狐冲见他面色不愉,拉起他手道:“平大夫,莫要多想,来来来,我们喝酒去。”
群豪大声叫好。
此次上山,桌椅板凳他们都扛上来了。
酒水、果品、菜肴等一概不缺。
“是你们?”
令狐冲敬酒之时,发现封不平二人也在。
“令狐少侠,上次一别后,我二人一直在华阴县……”
令狐冲暗自闪过一丝愧疚,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两人等了许久没有得到令狐冲的指令,正好趁此机会上来询问。
令狐冲道:“我也正打算找你们,晚辈近来钻研快剑之法,请前辈多找些武林好汉,交流些经验,然后与我切磋。”
东方不败终究会是大敌。
原作中令狐冲可以看出他的破绽,但手速不行。
封不平既然精通快剑,那让他再多多与人交流,回来后分享给自己,岂不妙哉?
不然让他一个个去找,岂不麻烦?
“交流剑法,千万别强迫他人……”
令狐冲嘱咐了几句,万一封不平强行掠夺别家技巧,那便是自己之过了。
令狐冲说话时,并没有避过其他人。
旁人一听令狐冲对快剑有兴趣,擅长快刀、快剑的都嚷嚷着要把家传绝学教给他。
令狐冲见众人兴致高昂,取出剑来,与几个好手一番对打。
现场众人才知令狐少侠剑术之高,实乃罕见。
心中均想,怪不得那位会喜欢上他。
如此,众人在这隆冬之际,喝得昏天黑地。
而任盈盈已经赶到华山脚下。
来时路上刚好撞见蓝凤凰,对此地情形一清二楚。
“你在这里呆着,我上去。”任盈盈突然转身对曲非烟道。
曲非烟瞳孔放大,她等了这么久,马上要看到正戏了,怎么能这样子!
“圣姑,这里聚集了好多恶人,我武功又不好,万一……”
曲非烟心思电转,突然想到蓝凤凰说的,找了一个好理由。
任盈盈哼了一声:“那你离远一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
曲非烟如小鸡啄米,小脑袋飞快点着头。
任盈盈不去理她,上山去了。
上得半山来,抓了个晚起的倒霉蛋。
那人第一眼看到心想,这少女真漂亮。
第二眼便发了直:“圣……圣姑。”
我们搞了这么大阵仗,圣姑该欢喜吧?
谁知圣姑俏脸含煞,小声呵斥几句,那人手脚冰凉,醒悟了众人闯下多么大的祸。
曲非烟远远望去,只见那倒霉蛋跪下直磕头。
少倾,圣姑又说了些什么,那人点头如捣蒜,然后站起身来飞快往山上赶去。
倒霉蛋上得山来,扫了一圈现场,既有庆幸,又有后怕。
他也不笨,径直找了自己认识,且人望大的头头,如此这般。
那人同样吓得一激灵,再三确认后,将消息传出去。
从高空往下看。
只看到一桌桌放浪形骸之人,渐渐焉了下去。
食堂。
令狐冲回到此处,正和已经熟识的几人在此饮酒作乐。
只见有人从外面赶来,和众人请了礼,面对司马大道:“岛主,有要事相商。”
司马大不悦:“有什么事能比和令狐公子喝酒更重要?”
那人只是不断告饶。
司马大知他往日里不是不分轻重之人,如斯做派,事必有因,心下一突,告了个罪,一块儿出去了。
这人就像打开了闸口,相继各人手下、朋友皆来相告。
满桌的熟人,走了个干净。
而后,又一个个进来和令狐冲打了招呼,嘱咐几句,告辞退去。
眨眼间,人群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令狐冲当然知道原因。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走出房门,但见杯盘狼藉,一片萧瑟。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令狐冲取出扫帚、净布、水盆,收拾起来。
孤寂的山峰上,唯此一人,静静打扫卫生。
不知过了多久,下起雪来。
“这是第几场雪了?”令狐冲也不停手,默默一个人干活。
此情此景,不免让人想到彼时彼刻。
原作中,岳不群见众人都给令狐冲面子,却对君子剑熟视无睹,认为他勾结这群人落他面子,负气离去。
将时日不多的令狐冲舍弃在了五霸岗。
等任盈盈为了救令狐冲上少林寺求救之事轰传江湖。
又觉得令狐冲隐瞒自己和魔教圣姑交往,且杀了少林寺之人,不待调查,直接传信江湖,将他开除。
实际上,令狐冲当时根本不知道婆婆就是魔教圣女。
他作为华山掌门大弟子,岳不群本来应该召集友派,查明真相,然后按门规处置。
但他一来气急,二来急着去福州拿剑谱,三来令狐冲已经注定要死,连程序都不走,调查都没有调查便开除了令狐冲。
如果他稍做调查,便知原来圣姑还是在王家时,宁中则的坚持下,双方方才认识。
令狐冲若有过错,宁中则这个介绍人又算什么?
他这个见证人又算得什么?
至于杀害少林寺之人,一来本来少林寺就不占理,二来少林寺自己家都原谅了,又给丹药,又帮他治伤。
自然不会怪到华山派头上。
黄河舟中、五霸岗上,令狐冲作为一个病号,事事请示岳不群夫妇,件件在岳不群眼底下行事,不想却成了“勾结匪类”。
一个原作以令狐冲此作岳飞,忠而被害的故事,扭曲成这样,实在是咄咄怪事。
“我便是瞧这些人不顺眼,所以熬夜又看了一遍原著,谁成想,居然穿越了!”
而在此等绝境下,任盈盈宛若女神,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