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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失落在山那边 /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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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龙泉溪堰上,空气暖融融的。夏日的阳光照在龙泉溪上,整条溪都泛着金波,水面上鱼儿欢快地追逐着,跳跃着,嬉戏着,轻风拂过齐腰深的芦苇丛发出沙沙的声响,几只水鸟在翠绿的苇叶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拉车的老牛不时地透过牛笼嘴的缝隙舔着堰边的青草,堰东面的麦地里突然从楝雀山上飘下一片黑云,刹那间淹在了麦地里,啥也看不见了。我正纳闷着呢,老莫说:“麦熟得急啊,就掉分量喽。”我问:“为啥?”他说:“麦子九成熟八成收,不能等到熟透了再收。”“熟透了才有产量呢。”“你不懂,楝花沟的麦子在小满过十来天就能收了。”“小满过十来天,还青乎乎的咋能收呢?”“能收,别看棵青,其实粒早满了,一阵热风过后就熟了,再熟汁水就倒流了,你看吧,等麦子都熟透了,连山上的雀儿都轮班地往麦地里扑。”我问:“刚才那黑乎乎的一片是雀儿啊?”“可不是嘛。”我问:“哪来那么多的雀儿?”“这还不算多呢,咱楝花沟三面环山,光楝树上的雀儿就有成千上万呢。”“它们不是吃楝枣吗?”“有新麦吃还吃啥枣呢,再说了,现在枣儿还没有长成呢。”“那它们得吃多少麦啊?”“就是嘛,麦子熟得快,就是讨厌,你还没来得及收呢,它们就来凑热闹了,我说得缺分量,不是光说质水倒流,还有山上下来的野山鸡呀,苦楝雀、野麻雀啥的,也消耗了不少分量呢。”“怪不得场长让抢收呢,看来啊,不光是要抢天时,还要与这些禽鸟抢夺粮食呢。”“是啊,不然场长咋会想到把你弄出来帮着收麦子呢。”“你别抬举我了,这么大的阵势,少了我一个,多了我一个,又能咋了。”“你也别小看自己,过去我一个人运,一次只能运一架子车,现在你和我一起运,一次就是两架子车,双份呢。”“我拉得少。”“积少成多嘛。”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地边,我四处寻了一下,大家都在默默地弯腰割麦,看不到几个人头,倒是有几个屁股在麦地里一撅一撅的,似蛙泳般在麦浪里拱。我说:“莫大,你先装着,我去找个地儿解个手。”老莫看了我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意思是说刚才在溪岸上没人时你不解手,现在到地里这么多人又想去解手。其实我是想去找找花子,看她到底来没来割麦,一时急了理由没找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东面的楝雀山上走,走到山上不远处,便钻进了一处荆藤里,褪了裤子蹲在那儿装着解手。为了能看清整个麦地的情况,我把前面的荆藤枝蔓扒开个口,从北望到南,又从东望到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出花子。突然一只山苍蝇落在我的屁股上,咬了我一口,又痒又疼,跟蜂蜇似的,我狠狠地一巴掌打过去,没打着山苍蝇,却把自己的脏打得生疼。更可气的是,那只两条腿上长着黑绒毛的红头山苍蝇,竟然不可一世地张着翅膀昂着头从我面前绕了两圈,才嗡嗡地飞走。小小环球有几只苍蝇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看到花子没来割麦,气也马上消了,于是提起裤子,勒好后站在那儿确认了一番,花子确实没在麦地里,就从山上走下来。分别在两边地儿装车,老莫装东边,我装西边,靠近最西边的鱼塘边上那块地是柳三割的,我去捡柳三割下来的麦捆。柳三转脸看看我说:“你咋来啦?”“我来帮运麦呢,五忙十月的,麦子熟得早,我在家闲不住。”我把场长的安排说成是自己的主动,想觉悟一下。可柳三一点也没有觉得我高尚,说:“三十晚上打兔子,有你没你都过年,咱场这么多人,咋需要你来帮忙呢?”柳三对我的轻视,使我心里特别不悦,便说:“有我这只兔子总比没有兔子过年好吧,我知道我微不足道,可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吧。”柳三说:“我可不是看不起你,我是说场里的活越忙,场里的后勤保障更应该跟得上,场里咋想起来让你来掺和这事呢?”“现在是特殊时期嘛,场里全力以赴,慎会计顶了我的窝。”柳三说:“他能干啥,拨拨算盘珠子还可以。”“人不可貌相,其实慎会计挺能干的,文武双全呢。”正说着,慎会计挑着一担开水走过来招呼大家喝水。我说:“咋样,你看慎会计担水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老把式了。”柳三说:“农村出身哪有不会担水的,走,咱过去喝水去。”“我不渴,你去吧。”他又转身向隔垄的已经割得离他很远的地方喊:“花子,歇会儿吧,喝口水去,活又不是一天能干完的,割那么快干吗。”我惊问道:“花子在哪儿呢?”他说:“那不是吗?”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咋也不像花子,那人穿的是灰土布的大褂,戴的斗篷,把头遮得严严的,不仔细看我还以为那是个男人呢。花子没应声,柳三说:“你不去,我去喽。”他放下镰刀,拿下挂在自己脖子上已经发黄的毛巾,擦了擦汗,走了。
  我停止了装车,朝花子那边走去,走到她跟前才辨出她确实是花子,她埋头撅着个屁股,仍然割着麦子,身材娇小,却没有孕妇的笨拙,割起麦来依然是风生水起,扑哧扑哧像撕布。我站在她身后,她不转脸看我,也不吱一声。对她这种旁若无人的样子,我很没趣,就低声说:“歇会儿吧。”她说:“我不累。”我又说:“去喝口水吧。”她说:“我不渴。”我再说:“你都这样了,干吗不听人家的劝,硬撑着来割麦,干出点啥事来咋办?”她闷声闷气地说:“我都啥样了,连你也笑话我,是吧。”“我不是笑话你,我是担心你。”“我有啥让你担心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风吹日晒的跑来添啥乱。”“是场长让我来的。”我实话实说。“我一猜就是他,就知道造孽,你抓紧走吧,记着少拉一点,握着牛缰,车子走慢一点安全。”“你别割了,回去吧,实在闲不住了,就到麦场或蚕室去,随便找点活干干就行了。”“我就想割麦,像割恶人的头,我心里舒服。”“你咋会这样想?”“你别问,走吧,跟你说不清,我的事你以后别管。”“我能不管吗?”“你管不了,你要真想管,就听我的话,抓紧想办法招工或者考学走吧。”“我走了,咋关心你的事了。”“我的事不要你管。”我说:“花子我知道你咋想的,我正努力着呢。”“你知道我咋想的,你正努力啥?”“我正准备去考大学呢。”花子说:“你咋考啊?”“我正复习呢。”花子问:“你有书吗?”“有。”“你哪来的?”“问人家借的。”“你骗我,咱场里哪有人会有考大学的书?”“这你就不要再问了,我自有办法。”花子像突然想起啥似的说:“你哪天抽空去公社一趟吧,去找池巧巧,让她帮你到下边学校去借几本书,她在公社这事好办。”我想说我已经找她借过了,又怕花子乱想,就说:“我再考虑考虑吧。”“有啥考虑的,抓紧去吧,做正事,我不会生气的。”听了这话,好像我每次去找池巧巧是去干歪事的。我说:“这事你就不要太操心了,还是你自己保重身体重要,不为别人想,也为自己和孩子想想。”“我已经没有自己了,还要啥孩子。”她长叹一声,干得更起劲,动作更夸张。我说:“你好像跟谁赌气似的,咋没了自己还要啥孩子啊,你要正视现实,不就是生个孩子吗,有啥让你懊丧的,十月怀胎瓜熟蒂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咋这么烦呢?”花子说了句:“我跟你说不清,我跟自己赌气还不行吗?”我说:“你不是在跟自己赌气,是在糟蹋自己,糟蹋孩子,你自己不爱惜自己倒也罢了,可孩子是无辜的。”“你这娃咋这么爱管闲事呢,我该咋做我心里有数,你抓紧回去,莫大还等着你装车呢。”“我很担心你。”“我有啥好担心的,死不了。”老莫在那边喊:“娃啊,车装好了,咱走吧。”我说:“我这就来。”花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用手撩了一下掉在前额的一绺头发,扬起了有些惨白但挂满汗珠的脸,说:“快走吧,以后别来我这儿了,别人看了会说闲话的。等几天我抽空去趟东山村找我同学,看看给你想办法借点复习资料,实在不行,你就写信回家或请假回家一趟买点书吧,招工考学两手准备。我没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别为我分心,还是那句话,你好了我就好。走吧,我也去那边喝口水。”说完,她扔下镰刀,径直往慎会计那边走去,看着她拖着笨笨的隆起肚子的身子,我心里又好气又疼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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