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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大姐读高中了。学校离家里很远,走路要走一个多钟头。母亲总是起大早送大姐去学校。走一个多钟头送大姐进学校,然后,又走一个多钟头,回来担水或煮粥。
大姐高中没读完一个学期,死活不读了。那年,大姐16岁。
大姐跟着母亲一起下地,母亲计10个工分,大姐计8个工分。
大姐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我二姐和我兄弟两个。
二姐读书很勤奋,但是,命运似乎总是和她开玩笑。
二姐中考的时候,本来想读中专,可以早点工作,还可以“农转非”,吃上商品粮。
在二姐中考前一个月,突然患红眼病,看东西不清楚,看黑板上老师写的字,一个字变成了两个字。
这可把母亲急坏了。
打针,吃药,不见效。后来,还是林那个当乡村医生的叔叔,给二姐一瓶神奇的眼药水,二姐的眼睛终于好了。
二姐带着复原的眼睛参加了中考。回家后,蒙着被子睡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这次,母亲更着急了。她不知道二姐怎么了。
好在大姐懂二姐,她去和二姐不知说了些什么,二姐终于肯起来吃饭了。
二姐的中考成绩出来了,离她想读的中专差三分,无奈,只得去读高中。
可是,命运又一次和二姐开玩笑,在她读高三的时候,她的腿患上风湿性关节炎,炎炎夏日,她要穿厚厚的棉裤,否则痛得在床上打滚。还是林那个当乡村医生的叔叔,他学着扎针灸,终于让二姐能正常上学了。
二姐的高考比中考还让人揪心。
成绩出来后,离大学差五十分。
二姐差不多处于发狂的状态,母亲吓坏了,赶紧让大姐想办法。
大姐已经生了小孩,她带着孩子,风风火火,来了。
不知道和二姐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二姐不发狂了,她流着泪,把她这些年读的书摞在一起,让母亲拿去卖废纸。
母亲望望大姐,又望望二姐,眼泪油流下来了。
母女三人抱头痛哭。
二姐在高考失利的那年春节,出嫁了。
林的哥哥,长子长孙,从小就受到爷爷奶奶和父亲的溺爱。
林的哥哥七岁那年,父亲带他出去旅游。这可羡慕死了林。
林从小就沉默寡言,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林的哥哥,不喜欢读书。他能把家里给他拿去报名的钱,拿去看电影,去吃糖果(那时,糖果也是稀罕的食品)。
林的哥哥,初中没读完,就开始在社会上混。
有一次,林的哥哥骑着自行车(那时,自行车也很稀罕),由于技术不熟练,把一个小孩撞了。
小孩的父母亲找到家里来,不依不饶的,要赔钱。
母亲好说歹说,给了点钱,把人家打发走了。
母亲怕哥哥学坏了,就让三舅舅把哥哥带去建筑工地干活。
林的哥哥哪吃得了这个苦,干了没两天,跑了。
后来,林的哥哥还独自一人,跑去广州,差点没能回来。
林的小叔叔这时候在显城的米面厂当厂长,母亲求爷爷告奶奶,让小叔叔把林的哥哥带去厂里当临时工。
林的哥哥当临时工,也不好好干活,还把一个同样当临时工的小姑娘弄怀孕了,家里没办法,只好找那姑娘家里说好话,先给他们办婚礼,等到了法定年龄,再去拿结婚证。
林的哥哥结了婚以后,像被马笼头羁绊住的烈马,变得老老实实。不到三十岁的人,腰也驼了,背也弯了,烟抽得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