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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亭旁。
苏墨在找到陆小凤和华华凤时,他们正被两个老人拦住。
两个瘦削、修长,像竹竿一样的老人,像两柄出鞘的利剑。
他们穿着华丽的长袍,一红一绿,红如樱桃,绿如芭蕉。
他们的神情很疲倦,须发全都花白,但他们身上有一股凌厉逼人的杀气。
苏墨隐隐感觉到,这两人一生中必定杀人无数。只有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身上才会带着这种杀气。
陆小凤和华华凤正是被这两个老人的杀气震慑,不敢轻举妄动。
苏墨拱手行礼道:“两位前辈想必就是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红樱绿柳’。”
朱衣老人看了苏墨一眼道:“没想到你个小娃娃居然还听说过我们?”
苏墨笑道:“家父正好以说书为生,两位前辈曾经叱咤江湖,晚辈自然听说过。”
“我们是来找逍遥侯的,两位前辈能否通融一下。”
绿袍老人冷冷道:“你们想寻死?”
苏墨道:“我们恰恰是来杀他的。”
朱衣老人道:“就你们?不自量力。”
苏墨道:“还有一位当世最顶尖的剑客,他此刻说不定已经和逍遥侯交上手了。”
朱衣老人道:“就算加上你们,也不够。”
“逍遥侯根本不是人,他是鬼,比鬼还可怕的妖怪。无论谁遇着他,都别想活!”
绿袍老人道:“我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朱衣老人的嘴角颤抖道:“天下绝没有任何人能接得住他三十招!”
苏墨知道,这两个老人被逍遥侯吓破了胆,徒有剑气,没有剑心。
“两位前辈既不是逍遥侯的属下,也不是他的朋友,不如就放我们过去,让我们称称他的斤两。”
朱衣老人道:“你们去送死,当然可以解脱,他回过头来肯定会折磨我们。”
绿袍老者道:“是啊,我们已经老了,经不起他的折磨。”
苏墨道:“不如这样,我们留下两人,和你们聊聊天,你们也好有个交代。”
朱衣老人和绿袍老者对视一眼,道:“可。”
陆小凤道:“你们留下,我去看看。”
陆小凤还是有些担心西门吹雪,毕竟逍遥侯是当今江湖的不败神话。
华华凤看向苏墨道:“你那边怎么样?”
苏墨道:“小公子死了,赵无极也死了。”
华华凤道:“你的伤?”
苏墨道:“还好,只出了一剑,伤口只是裂开了一点。”
朱衣老人面色一惊,“好一股强大剑气,世间少有!”
绿袍老者眉头紧皱道:“剑气中有一股冲天傲气,敢弑神,可屠魔。”
朱衣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此人之剑已远胜我们当年巅峰时,想不到我们被困二十年,江湖中已经出了这等绝世剑客。”
绿袍老者看向苏墨道:“小友可否告知这位剑客的姓名。”
苏墨道:“他叫西门吹雪。”
朱衣老人喃喃道:“西门吹雪。好名字!”
绿袍老者道:“确实是个好名字。跟他的剑一样好。”
两个老人朝着剑气溢出的方向看去,渐渐失神。
“两位也是用剑高手,想必也想见见西门吹雪的剑,我们何不一起去看看。”苏墨建议道。
“走。”两人飞身而起,齐声说道。
“搂住我。”华华凤搭上苏墨的腰说道。
苏墨很听劝,搂住了她的纤细腰肢。
华华凤今天没有穿青蓝色的捕快服,而是身穿一袭明黄色长裙,头戴一顶金丝玉冠,几缕秀发从玉冠下轻轻垂落,增添了几分妩媚。
她的双眸像两颗黑色的宝石,熠熠生辉。苏墨搂着她,很自然就对上了她那一双黑宝石。
华华凤是南方女人的娇小身材,虽说是她带着苏墨,可看起来更像苏墨把她拥在怀中。
“到了,松手!”华华凤双唇微抿,耳珠泛红。
“我们好像来晚了。”
苏墨看到此地只有战斗的痕迹和陆小凤。
顺着陆小凤的目光看去,远处有一条废弃的古道上,路旁的杂草丛生,杂草延伸的地方,是一片坟场。
原来玩偶山庄建在一片大大的坟场深处,难怪江湖中没有人知道它的准确位置。
华华凤冷冷道:“你再不松手,剁了你的爪子。”
这话吓得苏墨赶紧把手拿开,笑道:“华捕头,开个玩笑,你太严肃了。”
接着他看向陆小凤道:“陆大侠,他们人呢?”
“逍遥侯看到我来了,以为我要帮西门,就带着一个少女跑了,西门吹雪跟了过去。”陆小凤道。
“那个少女是他妹妹?”苏墨这话是问的两个老人。
绿袍老者道:“是的,他唯一的亲人。”
苏墨叹了一口气道:“看来逍遥侯这次可能逃过一劫。”
陆小凤道:“你也想到了。”
华华凤冷冷道:“你们说人话。”
苏墨看着华华凤,笑道:“西门吹雪杀人需要斋戒,熏香,沐浴。他从不随便杀人,杀人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神圣的事。”
“逍遥侯抱着他妹妹,西门吹雪自然不会轻易出剑,除非逍遥侯中途抛下他这唯一的亲人。”
苏墨心中感慨,命运如刀。
在原著中,三年之后。逍遥侯的妹妹冰冰,发现了他的秘密,被他推下悬崖。
最后他和萧十一郎在悬崖边决战时,被冰冰喊破真名。以为妹妹的鬼魂索命,大失方寸,被萧十一郎打下悬崖,相当于被冰冰活活吓死。
这次逍遥侯不仅没有把冰冰推下悬崖,逃命时还带着她,反而可能因此活命。
世间之事,因果轮回,岂非皆有天意。
陆小凤道:“你好像很了解西门吹雪,还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比如天宗,逍遥侯。”
苏墨笑道:“作为说书世家,我自然收集了很多江湖秘闻。就算大通大智两人加起来,知道的未必有我多。”
陆小凤笑道:“看来你可以成为江湖中新的百晓生了。”
“我可不做百晓生,他下场可不好。”苏墨摇着头,“我这些秘闻只讲给朋友听,如果你想听,可以请我喝酒。”
陆小凤道:“好,等我想知道什么就找你喝酒。”
苏墨道:“我前段时间,刚听了一个金鹏王朝的故事,有点意思。”
华华凤道:“金鹏王朝?我怎么没听说过。”
“金鹏王朝建立在很遥远的地方,它很古老,在五十年前被灭掉了。王族和三个家臣逃进了中土,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华华凤道:“然后呢?”
苏墨笑道:“然后就需要喝酒,只有故事没有酒,我讲不出来。”
华华凤淡淡道:“伤好之前,不能喝酒。”
陆小凤轻抚下面的两条眉毛,笑着道:“我先走一步,看看西门在搞什么。”
苏墨笑道:“如果你将来对后面的故事感兴趣,可以请我喝酒,我和你细说。”
话音刚落,陆小凤就几个闪身,消失在视线中。
苏墨朝两位老人说道:“如今没有逍遥侯和小公子经营,玩偶山庄想必难以维持。”
“两位前辈想不想出去走走,现在的江湖可比二十年前精彩。”
朱衣老人和绿袍老者对视一眼,道:“在这里困了二十年,我们确实想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