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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村,地处关中平原,主产小麦,玉米,酥梨。木子退伍后就又回到了这个民风淳朴的村子,从一名军人转为地地道道的农民,同父异母的弟弟辍学去了南方,姐姐已在他当兵时就嫁到了外村,父亲永远的离开了这个曾经完整的家庭!木子就与养母一起维持着已经破落还得继续撑起的家。因没有社会实践,没有技术,他每天与养母除了干些地里零散的农活,就是像个无业游民一样东窜西窜,也经常的不太着家,养母每天按时做好每一顿饭,做好饭满村子寻他吃饭,寻到了,他就高高兴兴的同养母并行走在村子的街道上,村里路过的人,总是还像他没当兵前一样夸着他们说,看着娘俩多好!养母也总会对别人说,我娃怎么怎么的,我娃…………在不知情人的眼里,他们根本看不出木子不是这位母亲亲生的,可村里人都清楚,他们当着木子和养母面说,看这娘两多亲!背地里,木子也经常听到村里的很多女人说,看人家比亲的都亲!当然,除过那些个别的,他们与木子家庭有矛盾,总爱扯别人家是非的个别村妇。这种颠三倒四,在村里抹黑别人家,说东家道西家的农妇,在农村比比皆是!可以理解,正所谓,无事生非!木子每天就这样在平庸的日子一天天度过,养母也每天一日三餐,打扫堂前屋后,像父亲在的时候一样,门前没有落叶,桌面没有微尘。到了农忙母子两一起收割,播种,浇水,冲肥,木子学着给自己家的两亩梨树修剪枝条,给果树打药,同养母一起在梨园里给梨树疏花,疏果,套袋,一起在秋天采摘满树丰收的酥梨。这片梨园,是父亲十年前亲手栽植的,那时候家乡还没有酥梨,父亲同同乡几个致力于发展家乡农村第二产业的叔叔们去外地引进了酥梨培育技术,回到家乡培育酥梨苗,父亲就在这片果园里,撒满从北山的深山里采来的秃梨籽,秃梨头年秋天种下,到来年五六月有一尺高,就开始嫁接,嫁接的方法木子记得很清楚,把父亲从外地拿回来的酥梨枝条上有芽头的用小刀剥成小条方形,同样把秃梨上半截剪掉,在秃梨细小的茎干偏下割掉同样的一个小方条,把带芽头的方条贴在割开方条的秃梨枝上,用提前裁好的塑料条缠好,不紧不松,既不下雨水进去,又不能太紧让芽成活不了,这种嫁接方法,乡亲们叫“热脸皮”!当年父亲就雇佣村里闲着的人和自己坐在五六月炎热的太阳下,一个芽,一个芽的嫁接着酥梨,后来成活后长一年,就把这些酥梨幼苗出售给家乡需要的农户,再后来很多人都用这种方法培育酥梨,就形成现在木子的家乡拥有万亩梨园的美誉!
就这样木子与养母在农村平淡安稳的生活,没有像父亲在的时候那样每天家里都是乌烟瘴气,有时候这种安稳让木子也觉得有一丝凄凉。刚开始,家里偶尔会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养母只叫木子叫那男人叔,虽然木子有一种无名的排斥感,还是听养母的话,他来了,给他沏茶,叫他叔,可到后来这个陌生的男人经常来,木子极度的反感了,他不再给他沏茶,不再叫他叔,甚至经常给养母不好的脸色,这个男人经常也来帮家里干些农活,来的频率高了,木子开始躲避,他不想面对这个令他讨厌反感的男人,他经常不着家,甚至不回家吃饭,他去奶奶那吃饭,木子的奶奶跟着四叔过着,奶奶从小就疼爱木子,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他,都宠着他,现在木子长大了,奶奶老了,但每次看着木子,还是那么爱惜,木子去奶奶那吃饭,奶奶还是像他小时候一样,给他把饭嘘嘘的吹温热,怕饭烫着他,只是多了一些发愁的唠叨,你爸不在了,看你以后可咋过!要么就是说,赶快找个媳妇!木子总是听着奶奶和蔼的唠叨,感受着奶奶那份疼爱!木子告诉奶奶有个陌生男人经常去家里,奶奶听了,总是沉着脸说一些木子似懂非懂的话,大概都是一些对养母不满的话,木子就觉得他又一次失去了母爱,他开始排斥的不是那个陌生的男人,还有养母,他和村里的人去城里的工地上打工,他不想待在村子里,不想呆在家里,不想看见养母,他下班从工地上回到家,也不和养母说话,当然是没有以前那么多话,他躲避她,养母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没去工地上班,就满村子寻他,他去工地了,晚上就把饭热锅里等他回家有热饭吃,她也知道他开始讨厌她,讨厌他让陌生的男人来家里,她何尝不想好好和这个从小被她养大的儿子和睦相处,可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不到五十岁的女人,自从丈夫死后,他熬过了多少孤单的日子,收麦子了,她一个人,收玉米了还是他一个人,孤单的黑夜,还是他一个人,他是一个女人,需要一个男人来帮衬这个家,来安抚她。她也告诉过木子这些,木子只是听着,能看出来那种听着的态度是反感的听着!木子在心里明白,他清楚,这些都是养母的借口,爸爸去世还不到一年,他这样做对不起爸爸!他听说过养母在没来到这个家以前的事,养母是城里人,年轻的时候倒卖过生意,在那个年代,都属于资本主义尾巴,属于投机倒把,养母的第一个男人因为和养母发生矛盾,被养母用刀砍成重伤,后来养母被判刑入牢,出狱后与那个男人离了婚,有一个孩子,跟了那个男的。从此养母就以倒卖生意混迹社会,后来认识了木子的父亲,就成了木子的养母,一样就是养到现在十几年了,从年轻到现在两鬓微霜。木子知道,因为父亲脾气暴躁,人格正直,养母才顺服了父亲,跟了父亲十几年,给他把儿子养大,把女儿养的看着出嫁,又给他生了一个小儿子,也已经成为小伙子,他却中途丢下她撒手人寰。木子知道,养母本身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现在,父亲不在了,她没有了顾忌,她或许要把他与父亲生活十余年的压抑全然用自己的方式释放,她不在是父亲的妻子,她或许也再不是木子的母亲,没有血缘关联的家庭除了恩情,随时都会土崩瓦解!一天,木子没去工地上班,从村子逛回来,他一进门,就从大门过道看到侧面房间里沙发上坐着那个男人,春天,房间有蓝色的塑料门帘,透过门帘的缝隙,木子看到那男人坐在沙发上,身子靠着沙发背,两只二郎腿长长的搭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双沾满土的布鞋立在茶几玻璃上,木子怒火攻心,冲进房间,拉起那个陌生男人拳打脚踢,就把那男人打倒在地上,男人的鼻子被木子重拳打的鼻血流的满地,还在不停的冒血,养母正在厨房做饭,听到打闹,跑到房间拉住木子还在打的手,养母脸色铁青,怒吼木子,你再打,我报警!说着去拉那个男人,给他止血,木子看着他们也怒火冲天,你去报警,报去!还有,你们都滚,不要在这个家里!木子真怒了,这种愤怒或许积攒了很久,或许他因为父亲而敏感,父亲在的时候,家里特别干净,每一处,都被父亲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父亲爱干净,也忌讳别人不雅的毛病,就像木子小时候吃饭,嘴巴不能吧唧吧唧的响,坐要有坐像,不能二郎腿,不能在别人家吃饭。父亲人缘好,所有来家里的人都了解他,也没有人在他跟前翘过二郎腿或者随地吐痰。这个陌生的男人,坐着父亲生前买的沙发,坐不像坐,躺不像躺,竟然把脚放父亲生前喝茶的茶几上,他不是侵犯了木子,是侵犯了木子的父亲,木子有权保护父亲的尊严不受侵犯。那男人被打后,被养母至住血,一瘸一拐的走了,临走给木子说,你等着,我让我儿子来收拾你!木子指着他说“滚”。养母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他,这种目光像一把利剑,闪着冰凉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