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誓言，陛下对婚姻的理想是什么？”沃伊切赫问道。
　　“嗯......
　　不说要有多么雄才大略，至少也得和凯撒差不多吧！”
　　看着两人的目光，雅德维加加了一句，“如果没的话，像查士丁尼大帝、路易九世两人那般也是可以的。”
　　凯撒就不必多说了，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也不会看到这里。
　　前者查士丁尼东罗马帝国皇帝，或许不是东罗马最伟大的皇帝，但一定是东罗马最有名气的皇帝！
　　雅德维加会说这个人，除了对方名气大以外，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对方不是路易十六。
　　在加利奇的时候，她想过要不要留下那群贵族，按照贵族间的玩法处理他们。
　　但她想起了查士丁尼大帝的血腥镇压。
　　对于统治者而言活下来是最重要的，因为可以有足够时间改变人们心中自己的负面形象。
　　像大西王那样图图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有没有处理的能力。
　　她觉得自己有！
　　什么是杰出的政治家？
　　知道在什么时候强势或者妥协以及心狠手辣就是杰出政治家的体现所在。
　　这样的人很有魄力，她要是想要推行改革一定会指出缺漏。
　　后者路易九世几乎是中世纪基督教世界的理想君主。
　　同为卡佩家族出身，雅德维加了解这个人的事迹。
　　这个人是法兰西王权加强的重要人物。
　　他的时期，法兰西王国的政治及经济称霸欧洲，而且有着欧洲最强大的军队！
　　更为重要的是他组织了一支支付军饷、自由应征的雇佣军，这和常备军已经很为接近。
　　当然，罗马时期就有着常备军。
　　沃伊切赫觉得这不是婚姻的理想，更像是雅德维加身边缺少的大才。
　　波瓦拉在思考一些事情，想开口说话，但雅德维加已经开口，“总之，在维也纳的两年，我思考着出路。
　　并不是摆脱婚姻的出路，而是如何彻底解决瑞士联邦，毕竟威廉能力不行，在利奥波德死后我有办法架空他，到时候奥地利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就如同现在波兰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一样。“
　　雅德维加稍作停顿，她想了一下，如果留在维也纳的话，或许也不错......
　　“后来我听说竟然要我去当波兰国王，摆脱婚姻的想法再次在我心中复燃。
　　最终如你们所见所闻，我到了波兰的克拉科夫成为了波兰国王，我以为我摆脱我身上的枷锁，现在看来只是给自己戴上一个新的枷锁。”
　　说着，她站起身来，仰起头颅露出白皙的颈脖，“无形的枷锁栓在我的身上，将我从布达拖到奥地利，又从奥地利拖到克拉科夫！
　　虽然我也因此解除了婚姻，但我现在真正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作为波兰国王的我有义务、有责任为这个王国的未来考虑！为这个王国献出所有！
　　我的困惑是我真正想做的是什么？两位，谁能解答？”
　　雅德维加说完，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莫约过了几秒，掐着脖子的手也撑在了桌子上，嫩白的皮肤上多了几个微红的手印。
　　波瓦拉在沉思，而沃伊切赫的表情倒是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在炼铁炒钢的那个时候，他就明白这个国王不是神明，拥有着正常人的情绪，只是抗性过高很难激发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四下无人时才将情绪发泄出来。
　　孩子即便是将自己伪装成大人，也不会有伪装的十全十美，更何况就是大人也会有崩溃的瞬间。
　　最终，雅德维加坐了下来，“两位要是想笑话我的话，就尽管笑话吧，我赦你们无罪。”
　　在布达思考怎么摆脱婚姻，在维也纳思考怎么架空威廉，现在成为波兰国王，她还想要做些什么呢？
　　沃伊切赫正襟危坐，“陛下，您想成为修女在修道院中安然渡过一生吗？”
　　雅德维加摇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见主。”
　　“那陛下觉得自己真正摆脱联姻了吗？”沃伊切赫决定引导雅德维加，纵欲享受的国王他听说过不少，纵欲享受的贵族他也见过一大堆，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身居高位竟然不知道想做什么。
　　怪不得之前他有点看不懂对方操作，原来是对方在履行自认的责任和义务。
　　这么一来的话，很多行为都能够得到合理解释。
　　“没有吗？”雅德维加反问道。
　　“陛下，您可以遵守誓言，但不代表有人愿意让您一直遵守誓言。”
　　“嗯，我知道。”雅德维加点头，“所以我要推进军政一体化。”
　　沃伊切赫的眉头瞬间挑起，但又瞬间下来，雅德维加心情复杂、目光游离，并没有看到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不过却被思考的波瓦拉无意瞥见。
　　“既然如此，想必陛下也清楚，只有波兰足够强大，陛下才能有底气以主之名拒绝任何婚姻。
　　在广阔的天地中还有许多强劲的国家、许多未知的国家，陛下若要遵守誓言，不被人所强迫、胁迫，还需要持续奋进才行！不可懈怠！”
　　“......
　　你说的对，我要重建我主的地上之国，让主的荣光在这片大地上显现！”
　　虽然现在雅德维加思绪很多，但说出来的话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虔诚人设。
　　毕竟信仰也是她的武器啊！
　　“可这一条路将会历经千难万险......”
　　沃伊切赫的声音略带着些担忧，他身旁的波瓦拉则感觉有点恶心了，因为沃伊切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主的怜悯使我得以坚强，使我能够在他为我安排的布满荆棘、痛苦和泪水的道路上徘徊前进，就算战斗到最后，我宁可卖掉所有东西，只留一套铠甲、一柄长剑继续战斗，也绝不违背我的誓言！”
　　雅德维加一字一句慷锵有力，语气十分笃定，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前方有刀山火海，她也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这话听得沃伊切赫心中有些发堵，这位女孩国王的虔诚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陛下。”波瓦拉开口了，他实在看不下去，沃伊切赫怎么能这样给十一岁的女孩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