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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秦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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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清澈,夜色迷人。
  马路中间的梧桐落叶随风摇摆随时会飞走,一场军统与帮会的火拼随时会上演。
  这时,两辆小车的灯光从路口远远探照过来,随即传来阵阵的喇叭声,这是叫大家都不要冲动的暗号。
  两辆小车快速驶到当前停下,一前一后正好隔开两边躁动的人群。
  从一辆车下来的是秦路远,他是军统上海特区的副区长,晚上刚从南京回到家里,电话一响知道办事处被帮会围了他立马开车冲了过来。
  秦路远原是上海军统联络站华贸洋行的经理,军统小组的行动队长,他和桥连江都曾是前任站长王明楚的手下。
  从另一辆车下来的是陈列和大哥杜文峰,也就是谢堂主口中说的老爷子,上海青帮三大头目之一杜月笙的堂弟。
  自从上海沦陷杜月笙移居香港后,这边帮会的事情都交给了杜文峰打理了。
  原来昨晚当付雨生匆忙赶到提篮桥监狱时,四哥李成武已经被迫上了军统的车,一进一出最终和自己的车辆擦肩而过。
  商量一番后,付雨生当即带人去追赶军统的车辆,陈列回头在门口岗亭里打了一通电话到丽都花园。大哥杜文峰一听老四被人抢走立马大发脾气,当即让南口的堂主谢东廷纠合各个堂口兄弟齐聚杜美路70号,凌晨时分向军统上海特区办事处叫板要人来了。
  “不要冲动,大家有话慢慢说。”秦路远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众人面前。
  “我是军统上海特区副区长秦路远,大家听我说,现在日本人已经投降了,我们办事都要有理有据的,千万不可自家人伤了自家人。”
  看见秦副区长回来,军统方面的人稍微放松了警戒,吴天贵科长也连忙说道:“是的,是的,大家都冷静下来,有话好说。”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的场面真是危险万分,万一有人开枪了,自己的小命也就没了。
  桥连江看到情势好转,也想好好说话,但付警官的枪依然顶着他的脑袋,仍是不敢轻动。
  这时陈列和杜文峰也走了过来,付雨生见是自己人也就把枪收起来,然后退了一步回到陈列和杜文峰的身旁。
  秦路远是认得陈列和杜文峰的,转身上来打招呼。
  “陈科长,杜先生,近来可好?”
  在大哥面前,陈列不好先开口,倒是转头和雨生说话,“怎么样,四哥呢?”
  付雨生说:“五哥,杜先生,四哥还在里面,他们不恳放人。”
  杜文峰听了把手中的拐杖向旁边地上戳了几下,意思是让开等他来说。
  “秦区长,日本人把我四弟捉去三年,现在他们都投降了,你们为何还把我四弟扣押着?”
  秦路远听了,客气地说:“杜先生,我也是刚知道这事,容我问清楚了再回复您。”
  说完径自和吴天贵科长走到一边嘀咕了一会,然后回来先是和桥连江打了招呼,“桥区长,您好!我是秦路远,欢迎你前来上任。”
  桥连江也曾在上海工作几年,他是认得杜文峰也知道他如今的背景关系。面对外部庞大的势力,他这个正区长不得不向秦副区长示弱,客气地回到。
  “秦副区长,不用客气,我们正在办案。”
  这时季云婷科长上来递上李成武的提审文件,说道:“秦副区长,这是上面下发的文件,我们今天也是执行命令去提篮桥把犯人提出来。”
  秦路远接过文件看了一下,对军统几人说道。
  “各位同僚,我不知道上面为何下发这样一份文件?至于李成武这人我还是清楚的,虽然说他曾是日伪政府的警察局长。前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明里暗里地帮助军统办事,其中还多次私下释放过我们的弟兄,而这些事情我们前任王明楚站长都是可以作证的。”
  桥连江知道王站长是李成武的拜把子二哥,当然也知道秦副区长说的都是真的,可他私下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心想可不能轻易把人放了。
  “秦副区长,究竟是好人坏人,有没有罪可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执行任务。”
  话说到这里,秦路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别说是上头的命令,就算是眼前桥区长也是他的上司,他又怎能违抗命令呢?
  “桥区长说的是,我也是想提醒一下处理这事时考虑一下分寸,尽量不要搞出什么意外的事情,闹大了结局就不好收拾了。”
  “秦副区长,我不明白你说的分寸是什么意思,犯人就是犯人,该审还得审。”
  秦路远还想解释一番,在一旁听了多时的杜文峰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桥区长好大的官威,你说审就审,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列也跟着说道:“现在还没正式移交国民政府,凭什么你说了算?今天见不到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手一挥,带人就想往里冲。
  桥连江也没想到杜文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新任的特区区长,虽然内心极不情愿但他也不敢太过得罪此人,一时无话呆在原地。
  因为他深知杜老爷子(杜月笙)和老蒋的关系,别说是他军统一个小小的地区负责人能惹得起,就算是戴局长亲自来了也要给几分面子。
  付雨生看到桥区长不想放人,带着手下跟着五哥陈列大步向前冲去,但军统的军警没有接到命令让开,军队立马合围起来拦住了他们。
  一时间两边的人又纷纷吵嚷冲撞起来,帮会人员野蛮地拉扯开军警,眼看就要冲开警戒线进到花园,有些帮会成员更是挥起了手中的斩刀。
  秦路远见状急得上前大声喊停下来,然后转身走向杜文峰。
  “杜先生,你先容我们商量一下,你们就这样冲击军统的上海特区,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杜文峰听了,举起手摆了一下,意思让大家都停下来。
  一时间现场又是一片寂静,路边梧桐树上的叶子被阵阵秋风吹得“沙沙”作响,让人感觉随时会掉落一大片树枝和叶子,扰乱了大家的心绪。
  见对方停手,正和对方扒拉中的吴科长和季科长都松了一口气,看到两位区长在讨论,他们也走了过去。
  秦路远说:“桥区长,今天先放人吧,等进一步请示上面再行动也不迟?”
  吴天贵也跟着附和说:“桥区长,现在政府还没正式移交,就算我们放人也是说得过去的。”
  桥连江沉默不语,内心犹豫不决,他不想眼看到手的财富被一阵大风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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