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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浑身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像是吹弹可破的气球般随时可能虚脱。
毒吗?洛依尝试着移动着身子,没有动静。控制身体行动的神经似乎全部都被切断,此时就连抽动手指或许都无法做到。
伴随一丝黑暗中恶魔的喘息,身上被切断的神经逐渐恢复,洛依用力地咳嗽一声,积压在胸脯一口气瞬间喘了出来,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刚才的自己一直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吗?洛依咬着牙,右手上转动得极为缓慢的七芒星发出微微的光芒,试图治愈脚踝上那撕裂一般疼痛的两个仍流着血的伤口。
“...徒劳”
黑暗之中的喘息变为了可以分辨清楚的声音,撒旦在黑暗之中向洛依丢出了两个字。
“呼...呼...”洛依喘着气,没有理会撒旦的讽刺,聚精会神地尝试着将腿上的伤口愈合。
“嗯?为什么?”
松开右手,洛依惊恐地看着毫无改变的伤口,血仍在反常地流着,血小板似乎并没有起到自己应尽的义务,只是放任体内的鲜血肆意地流出体外。
灵力不够了么?糟了...如果无法治愈的话,即使伤口再小,也会因为失血过多...
“徒劳...”
“闭嘴!”
洛依紧皱着眉头,喘着气朝着黑暗之中吼到。
“呜...”
就在一瞬之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撒旦飘到了洛依的面前,一手捏起洛依的脖子,将她轻松地挂在空中。洛依甚至感到脖子上的皮肉已经被那尖锐的指甲挂出了一道道火辣辣的伤口,无法喘息,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反抗的自己只能像濒死的鱼一般扑腾着脚。脚踝上,两个血洞里的血随着脚的摆动滴在地上。
“鼠辈...我不会杀你...让那个懦弱的女人滚出来。”
“女人...?呵,我听不懂你这混蛋...在说什么...”
洛依有气无力地反抗着,只能靠着声带轻微的颤抖发出声音。
眯着眼,眼前的撒旦的脸上,一团似乎为了让他人无法认知其样貌的黑雾笼罩于它的整个面颊,背后已经重新变为了双翼,并都安稳地收起在后背上。
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洛依从空中摔落在地,不住地咳嗽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麻烦让我来吧。”
洛依的耳间,传出熟悉而空灵的女声。
“啊?等会...”
“如果不解决这个事情的话,这个伤口你永远无法治好。”
“解决?解决什么?还有为什么无法治愈?这是什么魔法吗...”
“撒旦的加护哟,它所制造的的伤口将永远无法愈合并会流血不止。但是我可以帮你治愈,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的身体。正好,我也有些‘个人私事’想要找这个无恶不赦的混蛋谈一谈。”
“喂,等下...等...”
伊西斯极为严肃的声音如同一根长针,轻巧地刺进了洛依的脑中。后脑勺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洛依话音未落,便从容地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之时,洛依的瞳孔变为竖瞳,瞳间散发着紫光。
“终于来了啊...懦弱的女人...”
撒旦带着讥讽的笑意说着。
洛依,不,伊西斯,并没有理会撒旦,只是以着未知的力量从脚下喷涌出一阵气流,飞上半空。右手上的手环上绽放出刺眼的光,光的中心,倾泻出将近成千上万的光束,如同箭矢般朝着撒旦所处的位置一齐发射出去。
“...无能。”
十分随意地扫荡了下左翼,所有的箭矢都在羽翼扇起的漆黑色暴风之中被搅乱得支零破碎,不复存在。
相反,借着一只羽翼扇出的风,撒旦腾空而起,漆黑的羽翼张开,带着疾风般的气力重重地扇在伊西斯的身上。
“呃啊...”
一声沉闷的哀嚎,伊西斯被这一击打的措不及防,迅速地坠落在地上,口里喷出一滩鲜血。
漆黑的羽翼轻轻扇动,撒旦漂浮在空中,指尖上的火球正对着伊西斯的心脏。
“伊西斯...你到底...准备妨碍我多久?”
“多久?哼,直到我为【奥斯里斯】报仇为止!”
“...无知。”
指尖的火球喷射出炙热的火线,伊西斯举起右手,手环上折射出的光形成一张半透明的屏障。但是这屏障的强度和大小与洛依所使用的简直不是一个层次,呈现出半球体的屏障完美地将自身保护在了这块小型空间之中。
“...无趣...”
撒旦似乎被这无聊的把戏惹得不耐烦了,手上青筋暴起,黑翼张开,犹如瞬间移动似的闪烁到伊西斯的身后。
只觉得一阵暴风在身后刮过,伊西斯感到身体被整个地提起,随后像丢垃圾般地朝着后方扔了出去。
“...懦弱的家伙,没有了翅膀的你现在还谈何复仇?”
极快的速度,撒旦闪烁到她的前方,一拳打在伊西斯柔弱的肚子上。口中喷出的鲜血溅在了手臂上,血腥味让撒旦显得更为兴奋。
“...被亲生儿子砍下脑袋,折下双翼,一定十分痛苦吧?哈哈哈哈哈...”
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挥动右翼,巨大的力量将伊西斯从空中再次打落至地上。
“...孤单地找回自己丈夫的尸块,是不是感到力不从心?废物!”
从天而降,一脚猛地践踏在她的胸前,撒旦那被黑雾遮蔽的脸上,狂妄的笑容极为病态。
“如果不是你...蛊惑【赛特】,教唆他杀死奥斯里斯,那么我的丈夫也...绝不会死!”
“......”
一拳,奋力地砸在她的面颊。
“...我没有时间去做这些无聊至极的事。”
两只手指,捏住伊西斯的脖子,将虚弱的她从地上提起。
“听到了吗,懦弱的玩意。你所做得一切失败之事,全是你自己的无能!”
......
不论怎么样,不论复仇的心再怎样强烈,还是无法战胜绝对的力量吗?伊西斯眯着眼,伤心欲绝。
尼罗河畔,多少个夜晚,带着丧夫之痛寻找着奥斯里斯被赛特砍成的那零散的十四块尸块。
在卢克索的古城里,带着多么强烈的复仇、憎恨、痛苦,生下了自己唯一的孩子——荷鲁斯。
以及...被自己的亲儿子...亲手砍下脑袋,折断双翼时,那种痛楚...那种并不是从伤口上传来的痛楚,而是从心里...从心脏之中,最深处而最柔软的地方传来的疼痛。
泪水从脸上滑落,伊西斯痛苦地蜷曲成一团。
洛依眼里的紫色散去,瞳孔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懦弱的...杂碎。不要再来妨碍我的事情...”
极为嫌恶地再次抓住洛依的脖子,撒旦挥舞着双翅,朝着黑暗之中呼啸而去。
契约者...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你的身上...那股令人垂涎欲滴的力量...很有趣。
......
“咳...咳...”
仕在剧烈的咳嗽声中醒来,干涸的咽喉仿佛声带稍一摩擦便会冒出火光。捏着脖子,痛苦地干呕着,只感到脑海之中一片混乱。
“洛依呢...”
耷拉着眼皮,抬手摁下台灯的开关,强照明灯所发出的光芒让仕感到极为刺眼。
“洛依...”
开门,一双棕色的拖鞋整齐地搭在门框上。
“这不是洛依穿过的那双鞋吗?也就是说,她已经回家去了吗?”
用力地用中指顶着太阳穴,仕溜进厨房,把一整杯凉水灌进胃里。空空如也的胃被冰凉的水刺激得一阵收缩,疼痛让脑袋里的眩晕稍稍缓解。
沙发上并没有洛依的书包,自己签好字的请假条也不知去向。
“看来真的是回去了呢。”
仕揉着心口,不知为何,胸腔里一股莫名的空虚感。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他妈的出来了?搞不懂啊。”
“还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比较好。”
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仕掏出手机,拨通了洛依的号码。过度的疲劳和虚弱让这花花绿绿的电子屏在仕的视网膜上延伸出了重影,甚至渲染出如同颜料打翻在纸上所形成的光斑。仕索性闭上眼睛,将手机调至免提模式。
“嘟——”
诶?一直以来的彩铃去哪了?
“——”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噢,原来是空号啊,那就说得通了。”
仕睁开眼,摁下挂断键,想重新输入她的号码。
手机荧幕上,“联系人列表”五个字闪烁在仕的眼里。像是时间停止流逝,仕的手在空气之中僵住,细汗从额头上渗出。
空号...?联系人...列表?为什么在我列表里的人是空号?
不可能的吧?运营商又日常抽风了吗?
从沙发上哆嗦地坐起,仕颤抖地用眼神扫着屏幕,等一切都确认无误后,轻轻地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郑重地摁下“拨通”键。
“嘟——”
还是没有彩铃吗?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滴。”
通话被仕猛地挂断,面颊由于恐惧而变得通红。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玩意?今天中午才刚刚拨通过的号码,一瞬间就变为了空号?
“可恶,什么破事?”一拳砸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向下凹陷成一个小坑,随后又逐渐恢复原样,反而仕那柔弱的拳头居然因为皮革坚硬的质地而感到肿胀发疼。
“该死,还有什么可以联系上的?我看一下...QQ...对,还有这个玩意。群里应该会有她的号码。”
班长,副班长,团支书。三位来自班里除了老师外掌控着最高统治权的人。不得不说,这种情况在现在的这如同封建社会的校园内太常见了。然而洛依,却是这“封建社会”中最为恐怖的存在,因为——仕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生的素养强大到可以让老师放心地让她同时担任起这三种职位。
因此,传说中QQ群里的“狗管理”,自然也被她一手包办。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一打开群员的列表瞬间就能找到她...”
点开群消息,本想直接打开列表的仕发现了极为反常的事情:浩宇居然在群里发布了关于学校的通知?
“好奇怪啊,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班长或者老师应该干的事吗,什么时候轮到他了?”
仕不满地嘟哝着,点开了列表。
管理员的位置上,孤零零地挂着一个人的名字。
仍然是那熟悉的两个字。
但是熟悉的仅仅是字数,因为上面写着的,并不是洛依——
是浩宇!
“诶...诶?!”
“骗人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家伙?洛依呢?洛依去哪了?”
手指飞速地划着屏幕,仕的目光飞速地寻找着班级里仅存的唯二的两个双字的名字。
自从紫苑走后,就变成唯二了。
当然,自己还是这么的唯一,这么的独特,这么的...孤独。
可是,除了浩宇以外,仕并没有看到那自己所期待的名字。就像消失了一般,洛依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群之中。
这下可糟糕了。
仕手忙脚乱地拨通了浩宇的电话。
熟悉的彩铃声让仕安定了下来。
“滴——”
“喂?仕吗?
“浩宇!”
仕激动地吼着。
“你为什么是管理员?洛依呢?洛依又去哪里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还有...”
“停停停停停——仕,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麻烦你冷静一点好吗。”
电话那头响起浩宇瘙着头发传出的沙沙声。
“那个...首先我想问一个问题——”
“洛依,是谁?”
如同雷轰电掣一般,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茫然失措,仕楞在沙发上,呆滞着,像个泥塑木雕的人,拿着手机的手停滞在半空,只有指尖在细微地发着颤。
“第二个问题,我一直都是管理员和班长,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你今天吃错药了吗?”
浩宇那听起来人畜无害,毫不知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喂?仕?”
“滴——”
抽动拇指,仕挂断了电话。嘴角,挂起一丝无奈怜悯痛苦憎恨失落百味陈杂的极为不自然的笑意。
“什么嘛...在玩我吗这是。”
一副半疯半癫的模样。
“什么和什么啊,为什么洛依突然不见了啊?玩消失?不对,为什么浩宇理所应当地成了管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所有的所有都不曾改变,没有人注意到洛依的消失。地球仍旧在按照原本的速度转动,世界仍旧在按照一如既往的规律运行,而班级,自己所隶属的这个生活圈,也像是并没有被改变任何东西似的继续运作。
只要可以保持世界的运转,即使有人消失,只要另一个人来代替就完全ok,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事情。大家照常生活,没有与消失的人的任何记忆。
一个人消失,另一个人就顶替上来,并且理所应当。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令人作呕?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曾经有人说过,少一个人,并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影响。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