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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小孩子得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玩具,无时不刻都会想着它一般,仕即使吃着饭、走在路上、甚至睡觉时,也会不自觉地想着该如何召唤魂器的方法。
虽然给自己定下了“不再去想这件事”的规矩,可是每次当身体不由自主地尝试召唤魂器而又失败的时候,那种空荡荡如同蜉蝣般游离的失落感又会占据仕的整个内心。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仕十分清楚,如果再放任下去,自己总有一天会变成一个只想着如何获得力量的疯子。
然而仕也十分清楚另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事,不论如何,都无法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虽然自己很想独自承担,独自面对这一切残酷的现实,但自己薄弱的力量却一次次狠狠地打击了自己。
可是...要找谁帮忙呢?谁又能帮上我呢?
浩宇是绝对靠不住的,然而就连一直以来都看似知晓一切的洛依这次居然也无法帮上自己。那么...在自己屈指可数寥寥无几的朋友——也算不上朋友,充其量只是可以谈话的人,只有...
果然只有他了。
......
“嗯,好像有人敲门?”
左手打着石膏和绷带的腾辉从沙发上坐起,一瘸一瘸地走向门口。猫眼里看过去,一个弓着腰的男人正扶着自家的门框喘着粗气,棕色的头发太过于长导致腾辉无法看清他的模样。身着一件几乎被汗打湿的白衬衫,看上去精疲力尽。
“这谁啊...”
一边咕哝着一边开门。
仕听到门锁栓动的声音,顿时直起身子。
门开了一条缝,缝里探出腾辉的头,有些奇异地看着仕。
“腾辉!”
“你是...噢,你是上次的...”
腾辉刚想说什么,可是张开的嘴巴很快又闭了上去。
“那个...可以让我进去吗?我想求助你一点事情。”
汗水一滴滴从仕的额头滚落,喘着粗气,用着高低不平的声调艰难地讲话的仕见腾辉迟迟不开门,显得有些急躁。
可是,腾辉却把脑袋往里缩了一点,门也顺势又关上了一些。
“可是...你不怕我再次...”
腾辉显得有些胆怯。
“不会的,我不是保证不会说出去了吗?”
“那你原谅我了吗?”
“当然了啊...”
话刚出口,仕忽然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套路。
“其实还并没有完全原谅。不过,你肯定有愧于我吧。”
“嗯...”
“那,只要放我进去,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彻彻底底地原谅你。”
仕的嘴角有些艰难地向上撇着,想让自己能够笑出来,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要知道,这种以威胁为主的“求人”方式简直再糟糕不过了,可是面对眼前的腾辉,仕也不知道该使用什么办法。
不过腾辉的反应居然出人意料,反而很随意地开了门。
“那好吧,那进来吧。”
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仕嘀咕着,走进腾辉的房间。
普通的民宅套房,装修十分简约,但洁白的墙壁反射出的亮光也让人感到颇有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有点简陋,随便坐一下吧。冰箱里有饮料。”
腾辉熟练地走向冰箱,拿出一瓶冰可乐丢给仕。又拿了一瓶出来,熟练地单手开盖,放在嘴里吮了一口。
“说到底,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唔...我叫仕。”
“仕?”
腾辉有些震惊地看着仕,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吐槽。
“居然还有叫单字的名字吗,听起来好拉风...”
“我也想给自己取一个正常点的名字啊...”
已经被晒得快要虚脱的仕一边用手给自己扇着,一边大口地喝着可乐。
“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而且今天不是上课吗?”
“我请假咯,然后问你们班的同学,就说是你的朋友要去看望你。”
“什么事情啊...一定要闹到请假这个地步,很急吗?”
“啊,对,很急。而且人命关天。”
仕忽然阴沉下脸,将单肩包里的那本“撒旦亲手写下的书”递给了腾辉。
腾辉好奇地放下可乐,拿起书,看着封面上的希伯来文与暗红色的封面,反复地端详着,神色有些凝重。
“这本书...是什么来历...”
腾辉将书本贴在了自己的胸脯,就连坐在一旁的仕居然也听到了腾辉心脏发出的“砰砰”声。
“共鸣...好强烈的共鸣...”
“这本书就是上次你说过的——‘撒旦亲手写下的书’。”
“啊?可是...”
腾辉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上握着的这本书,虽然大小着实与上次的那本书一模一样,但是心脏所发出的共鸣的波长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你上次说过吧,你想看我的血液滴在那本书上,会发生什么情况吧。那么我告诉你,发生的情况,就是那本书,从头到尾地改头换面,变成了现在你手上的这本书。”
腾辉用余光看着仕的神情,极为严肃,不苟言笑,似乎不像是撒谎或是玩笑一般的言语...
再将书平放在腿上,用右手轻轻地翻阅着,书中的那一串串希伯来文,在腾辉看来是天文一般的文字,居然一股脑地往脑子里涌入。顿时,大脑感到已经被这些文字占满了,甚至连让身体做出反应的能力都没有。
但是手还在继续翻,文字还在不停地涌入脑海。即便什么都看不懂,脑子也在奋力地吸收着这些文字,这种超负荷的压力感...一丝鼻血从眼神已经失去光泽,目光呆滞的腾辉的鼻子里缓缓流出。
糟了!仕这才发觉腾辉的不对劲,急忙将书从腾辉手里抢下。
在书脱离腾辉手里的那一瞬间,腾辉顺着沙发倒在了上面,眼睛却如同死鱼一般死死地瞪着前方,浑身都在颤抖,鼻血顺着地心引力流下,甚是恐怖。
好疼...脑子一片空白,仿佛从古至今的所有记忆全部被这密密麻麻的文字所替代,没有思想...没有人格...脚下似乎被撕开了一道裂缝,裂缝里漆黑而深邃,顺着恍惚的身体,腾辉只感到身子逐渐落入那条缝隙,掉入那无边的深渊之中。
脚底一阵踩空的感觉,以及急剧下坠的恐惧感,让腾辉猛地睁开眼睛。
“喂,你没事吧?”
仕正使劲地捏着腾辉的脸,一脸疑惑地问着。
“我...”
腾辉撇过头,目光又瞄到了桌上已经合上的那本书。
“好可怕...这本书...”
腾辉喃喃地咕哝着,神情呆滞,像是一具木偶一般。
“喂,你没事吧!”
仕见腾辉久久不能缓和过来,急的握住腾辉的双肩,奋力摇晃起来。
说来也怪,这十分暴力而简单的方法,逐渐让腾辉的眼里有了神色,不停颤抖的嘴唇也开始平息。
才刚恢复神智,腾辉便用右手难受地扶住额头,紧闭着眼睛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好难受...好疼...感觉脑子里被占满了东西...”
“到底怎么了啊...我怎么没听懂?”
仕翻开书,缓缓地看着书里的希伯来文,可是自己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反倒腾辉,居然十分惊讶地看着若无其事地翻着书的仕。
“你...看了这本书...没事吗?”
“嗯,我吗?好像,看久了会觉得脑子有点涨涨的...”
仕回想起之前看着这本书时,希伯来文不停地往脑子里钻入的感觉,整个人十分沉重,可是...并没有眼前的腾辉一般,居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睿智之书...”
腾辉神情呆滞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真的是撒旦亲手写下的...睿智之书...”
“你在说什么啊?睿智之书?”
就是这本书的名字吗?仕咽了咽口水,再次拿起这本书,慢慢地翻着。睿智之书...十分熟悉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这本书的名字的?”
“因为...那个幽灵告诉过我...拥有睿智之书之人将会获得撒旦的庇护...但是,你手上的这本,还不是完全的睿智之书。”
“什么意思...”
“睿智之书,撒旦亲笔写下的书...记录着所有神灵以及恶魔的契约者,‘过去’、‘现在’、‘将来’,所有所有的契约者的名字。原先撒旦隶属上帝的时候,为上帝所写的书。在撒旦反叛上帝之时,撒旦带着睿智之书中属于自己的片段来到地狱...”
如同一个录音机一般,腾辉的身体保持着呆若木鸡的样子,只有嘴巴微微颤抖地发出一个个机械般的文字。
“现在,你手里拿着的,就是睿智之书中属于你的那一部分片段。还好,刚才没有继续看下去...否则脑子会因为无法承受过多的知识而崩坏...”
“那,为什么我没有事情?”
“因为你是庇护之人...你就是撒旦...撒旦就是你...”
这机械一般的话语简直如同给仕的心脏带来重重的一击。
我是撒旦?我是恶魔?
“不,怎么可能?我...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东西?”
“你就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怀揣着恶魔,你也是与恶魔同流合污之人...”
“不可能!”
“你就是...”
“别再说下去了...”
仕感到一股杀意忽然间在心中泛起。
“因为...”
“我让你别再说下去...”
左手渐渐开始颤抖,五个指头由于愤怒已经开始了抽搐。
“因为...你是被撒旦选中之人。”
“够了!”
歇斯底里的咆哮,如同恶鬼一般的怒吼。仕左手猛地握拳,一丝冰凉的金属感在左手呈现。那把弯刀又赫然出现在了仕的左手上,但似乎正符合现在的仕的心意。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仕举起刀,从腾辉的头上准备一砍而下时,一阵由心脏传来的微妙的抖动让仕忽然僵住了身体,顺势劈下的刀并没有劈砍在腾辉的头上,而是顺着腾辉的侧身,刀身几乎贴着腾辉的身体削下。
刀子似乎因为仕心底的最后那一丝人性所影响,劈错了方向。
“轰隆”,墙壁和沙发被仕的劈砍切出了一块巨大的痕迹,沙发里的棉絮四处飘扬。
回来了!身体回来了,意识回来了...
我在做什么?
刀掉落在地上,仕握着左手的手腕,颤抖地看着居然已经被捏红的手心。而腾辉此时也仿佛从魔怔之中突然惊醒,吓得立马跳起,哆嗦地看着那几乎被劈成两瓣的沙发和墙体。
四目对视,一双眼睛中浮现着害怕以及才刚刚消去的杀意;而另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恐惧还有那渺茫而又飘忽的神色。
地上的刀又随着仕的心理,逐渐淡化消失。腾辉慢慢地后退着,看着似乎不在状态的仕。
“我没事了...我...不好意思。”
一股大气从肺里喘出,仕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搭在沙发上,憔悴地道着歉。而腾辉显然还未走出恐惧,依旧害怕地看着仕。
“撒旦...你的身上,有撒旦的气息...你,果然是...”
“啊,没错。我就是撒旦的契约者,真正与撒旦结缔契约的人。”
仕撇过头,愤恨地咬着牙。“你说的没错,我的身上,的确有着撒旦一般的力量。我甚至以为,不管世界发生什么变化,我都是个无神论者。但是现在的我不得不面对事实。是的,现在的我就是这样,无法控制这股力量,随时都有可能失控暴走。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请求你,如果你知道些什么,或者懂得如何操控的话,请务必帮我。”
将心里一切所想全都诉说出来之后,仕只感到一阵舒畅,压抑的内心终于得以解放,一直紧皱着的双眉也少见地舒展开来。
十分奇怪地,腾辉并没有像仕所想的那样变得更为恐惧,反而收起了原先恐惧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
“你不会因此感到害怕吗?就算...就算我是个恶魔?”
“不会啊,因为我也是啊。”腾辉微笑着指着心脏。
“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哪有互相嫌疑之说?”
“啊...也是啊...”仕低下头。
“之前,我曾经和那个幽灵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面聊过,它和我说了它的计划。”
“是...什么计划?”
感觉找到了突破口的仕猛地抬起头。
“它说,它正在寻找一名,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名:手持堕天使之首之力,肩负宇宙其浩瀚知识之人。”
“手持堕天使之首之力...肩负宇宙其浩瀚知识之人...”
“堕天使之首之力,也就是撒旦的力量,就是你。”
“那...宇宙其浩瀚知识是什么东西?”
“这个我也不知道,它只是告诉我,它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可是,撒旦的契约者应该只有一个人吧...”
仕喃喃地思考着。
“莫非...这个人...”
“对,就是你。”
腾辉看着低下头默不作声的仕,缓缓地说了出口。
“等会,腾辉,告诉我,你体内的那个幽灵,是谁?”
“是谁?它只告诉我它曾经是古罗马帝国的皇帝...”
仕的眼睛随着腾辉的话语逐渐瞪大,血丝涌上眼白,全身的血液如同停滞一般,失去了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