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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后果然又是有一片巨大的庄园,石方、石寒、石冰和石惠等带领这八百多人悄悄转移安置到此。
不过这片大庄园就显得特别朴实,让人感觉只是一般大户人家里的房产,没有了金谷园那般极尽繁华奢侈风气和夸张。
平时管理大庄园的也只是几个老家仆下人,以及十多个二十不到的庄客。
大家连夜集体安顿了进来,暂时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略松一口气。
起码暂时可算是安全脱困,今晚仍然有了落脚安置之地,还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将最好的西厢精舍安排给了大小姐石惠,石寒和石方就在她左右隔壁,以便时刻看守住她。
其他人都按位份等级进行妥善分配住房,所幸庄园足够大,房屋也足够多,八百多人尽数够用了。
石寒又叫石方和石冰等人将大家带来的所有财物都归总,暂时收进了庄园仓库,并安排了专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分成三班倒轮流值勤,护卫看守。
而另一边金谷园的深夜大火,也惊动了近在咫尺的整个洛阳城。
那孙秀更是早被金谷园的火势动静所惊,带领矮矬的儿子孙会,以及手下刁协,点起赵王司马伦麾下掌控的三千中央禁卫大军,连夜就大开洛阳城门,直扑金谷园而来。
原本孙秀是预计明天就率军来查抄没收整个金谷园,并将园内男人都流放充军,女人都霸占了。
哪知现在竟然发生这场意外大火,将他作好的原定计划全部都打乱了。
而且到手的横财突然打了水漂,他也是窝一肚子火,心里那个急迫啊。
及近金谷园,望着眼前一片火海,烧得夜晚半天彤红。
阵阵热浪烟雾自园内火海中发散而出,一阵阵迎面扑来,孙秀孙会父子也是完全懵逼了。
这火势已经彻底烧着起来,早非人力所能救灭了。
即便能够救灭,只怕所能抢救出来园内的钱财物资也已经所余无几,只不过是徒耗一场人力,瞎忙乎。
“父亲,究竟出了什么事,整个金谷园怎地突然发了火灾?”
火光琳琳,映照得骑在马背上的孙会变幻一片红彤彤的颜色。
他直愣愣地盯着眼前整座金谷园燃烧起来的冲天大火,发出了惋惜的喟然长叹。
“这其中可是珍宝无数,资财巨亿啊,现在统统都付之一炬,让我们来不及抢救了,岂非太过可惜,我们真是亏大了啊!”
“怕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不想让我们父子得逞所愿!”孙秀听到这里,怒极反笑。
探手抓住身旁爱子孙会的手臂,咬牙切齿道:“谁人毁了我们父子就要到手的这座现如今天下第一名园……”
孙秀气得浑身颤抖,脸色更是扭曲丑恶:“会儿,你一定要给我好好彻查出来,等我们抓到这个人,非将他剥皮抽筋不可。”
“儿定当不负父亲嘱托,一定要将火焚金谷园的缘由一查到底!”见孙秀面色稍微转霁,孙会心下稍定,赶紧抱拳顿首,坚决表态。
老实说,面对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便宜老爹,他心里也感觉犯怵。
孙秀这家伙本身出生寒门,为人卑鄙阴损,小人得志,人伦之情淡薄,反而只视自身眼前利益高于一切。
“孙大人,以愚之见,会不会是石崇那‘金谷二十四友’中有人故意擅自作主,把整个园子彻底焚毁了?”一旁的刁协右手捻须,沉吟良久,才仿佛将心一横说道。
“既给那石崇陪葬,又断绝了您们父子之念,比喻那刘舆刘琨兄弟便有可能,可谓是其心可诛。”
孙会觉得刁协说得极有道理,立即向孙秀建议道:“父亲,刁大人说得不无道理,我这就夤夜带人去将滞留在京的‘金谷二十四友’成员们全部抓捕起来,严刑拷问,一定能最快一举查明真相。”
“逆子,‘金谷二十四友’这是多大的一股势,几乎涵盖了当前半个朝廷的人脉网络,”孙秀双眼怒瞪着刁协,却是言语怒斥孙会。
“你想明目张胆把他们全都往死里得罪个遍,举世为敌吗?”
其情不言而喻,孙秀与刁协狼狈为奸,貌合神离,互相暗中勾心斗角。
他可不想遂了刁协之愿,被其嗦使,拿来当枪使,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长百岁。”孙会毕竟太年轻,不能深切体会自己父亲之良苦用心,仍在继续反驳。
“‘金谷二十四友’之流,色厉而胆薄,形如猪脬,其势虽大,难禁一锥之力,触之则气泄,难成大事,又何足为惧!”
“我可以先找其中一两个典型,而父亲你也早已一心欲要对付的倒霉家伙,先拿来严刑逼供,也不失为一举两得之计。”
为了说服自己老爹,孙会也是煞费苦心,一字一句斟酌良久,现在横下心摊开来讲,倒也从容。
孙秀闻言后,脸上怒色已经敛去,转而露出沉思之色。
他拉着儿子孙会的手臂,两马并足而立,双眼灼灼盯着儿子面上。
他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为了努力向上爬,出人头地,而终日奔波弄险,对于面前这个唯一的儿子却日常关注不多。
如今仔细审视,才发现孙会虽然稚气正浓,但却面有静气。
尤其双眼湛湛有神,说话也自有一股底气。
然而更令他感到诧异的,却是先前孙会反驳自己那一番话。
沉吟片刻后,他放缓语调,轻拍着孙会后背问道:“会儿,你告诉为父,为什么会这么想?”
“‘金谷二十四友’不过徒有虚名,一群乌合之众,早可知他们庸人之下,才具不配,即不是能决断之主,又非贤才良弼,若非时势,难居高位,将来更不要说多大作为了。”
孙秀不发一言,儿子此言其实正说中他心里对石崇、潘安、欧阳建等“金谷二十四友”的不满。
这些人由于“性轻躁,趋世利”而卷入一场场夺权阴谋中,丑态百出;不但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三族被诛。
当时孙秀就对这些人愤愤难平,私下甚鄙其为人徒具虚名,才止老兵。
尽管心里瞧不起“金谷二十四友”这些趋炎附势之辈,孙秀却自有苦衷。
如今他一门看似兴旺,但其实门第不高,都言他投机在赵王司马伦麾下,一朝侥幸得到重用,这才小人得志。
孙会见老爹低头沉吟,心知有转机,便又继续说道:“‘金谷二十四友’才具不配,这是其一。第二则是天时不利,人和已失。正是父亲您兴起后,找这些人算旧账的最好时机。”
孙秀听到这里,脸色更苦。
这个原因他同样考虑到,他先杀了最恨的潘岳、石崇和欧阳建几人,心中之恨已然消了不少。
现在在“金谷二十四友”之中,又该再拿何人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