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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吱呀”一声声响,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抬起头,他面前的木门被人推开,一个面容姣好,身穿一身大红的女人走了进来。但是男人丝毫没有理会这个女人,反而低头吹着自己手中的咖啡,一只手捧着自己的小本子,聚精会神的在看着什么东西。女人款款走到男人身后,伸手将冒着热气的咖啡连杯端起,放在嘴边吹了吹喝了一口,虽然皱着眉头将咖啡放回原位。“这也太苦了吧,难道你平时就喜欢喝这么苦的咖啡么?”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喝这种咖啡讲究的就是回甘,喝上一口以后再深吸一口气,你就会发现舌尖有一丝丝的甜。”女人照着男人的话做了一下,惊喜到“果然欸,舌尖有一丝丝的甜。”“但是生活就不想咖啡一样了,生活当中可没有回甘。”男人看到女人坐在自己对面,用手托腮好像非常期待一样,便讲起了一个故事。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母亲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咒骂着什么,也似乎是在责怪我,但是我丝毫听不到任何话语。我的思维已经非常麻木了,随着我那被一耳光打肿的左脸麻木起来。因为就在刚刚,在大厅广众之下,我的家人们围着我,声讨我,而且我最敬重的舅舅甚至给了我一耳光,舅舅是个庄稼汉,所以手下自然力道也大到不行,只要一耳光我的脸颊便肿了起来。
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坏了这个家族的规矩,或者说我破坏了我们这个小镇子不成文的规矩,想要娶一个有着狐臭的女孩回家。
女孩算是我半个青梅竹马吧,在最青涩的年华我碰到了那个让我倾倒的女孩,那天阳光正好,她侧着脸站在校园当中,阳光透过她的发丝打在铺满落叶的地上。只一眼,我便认定这是我的毕生所爱,所以我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追到手,从高一到高三,甚至我考上了和她距离不远的大学,终于在一天晚上,在周围人的见证下,女孩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我敢肯定她不会有狐臭的,毕竟家人不知道女孩的身体我早已探索完毕,再说就算是有狐臭又如何,现代社会难道连一个小小的生理病都忍耐不下了么?现在已经21世纪了,为什么还有人在意这些无关大雅的事情!我坐在二楼的窗边,半夏的晚风带着一丝冷意夹杂着一滴滴雨滴刮在我的脸上。我望着远处,下定了决心,就算这里容不下我们,那换个地方生活又怎么样!我的头伸出窗户观察起周围的环境。窗外的地面是结实的水泥地,如果我贸然跳下去的话估计多半我就得摔断腿,到时候就算不惊动我的家人,我恐怕也没办法顺利到达女孩家楼下。就在这时我看到窗户旁边的空调外机,计划好了逃跑路线。飞吧,我要想一个拜托笼子的小麻雀一样,带着我的最爱打破这丑陋的习俗!
光是开窗户就花了我十几分钟,虽然正常开窗户是绝对不会吵到我的家人们,但是做贼心虚的我还是尽可能让所有动作都不发出声响。我是被软禁在家里的,我的父母断绝了我一切和外界联系的手段,但是就算这样又如何?手机被没收了我可以再买一个,身份证没有我可以再补办一张,但是如果错过这个女孩,我可能会遗憾终生。终于,我的脚踩上了空调外机,随着重量增加,空调外机发出了“嘎吱吱”的声响,但是我却尽量控制住力道,不让这声音在夜晚的村子里显得那么突兀。也还好,在我逃离过程中并没有人经过,不然被人当作家里进了贼报警或者吵醒我的家人到时候就有我好看的了。当我一只脚终于踩到结实的水泥地上我不禁自嘲了一下。
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我的家乡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子,但是可悲的地方也是,这个地方也是一个不开化,愚昧的小镇子。女孩的家离我家还是有些距离的,但是小镇子毕竟不大,走了没多久我就看到女孩的身影被灯光打在窗帘上面,我能感觉到她在哭泣,因为我感觉到那个身影正在一颤一颤的。我心急如焚,那种刚刚逃脱的喜悦心情被急躁替代,我没有手机,而女孩住在7楼,我该怎么去联系她?拿石头子砸多不可靠,总不能直接冲上楼去对着女孩的爸爸妈妈说我要和女孩私奔吧,不然那叫什么私奔啊!我在楼下急得团团转,尤其是看到那个身影就近在咫尺我更是焦急万分,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来网吧好像可以刷脸上网,我记得那时候和兄弟一起上网还剩一些网费没有花完,于是我便找到了那家网吧,该死的微信,为什么回回都需要手机验证登录?不过还好,我记得我还加着女孩的QQ,希望她没有把手机上的QQ卸载吧,我颤抖着点开了QQ的通话按钮,在三声响铃后,那边传来了女孩颤抖的声音,而随着电话接通的,还有我那颤抖不已的心脏。
几个月以后,我便和女孩在另一个城市领了结婚证,我看着怀中的她,想着幸福的未来,低头吻了一口以后便睡去。
“这个故事结局还算不错,为什么你会说苦呢?”咖啡杯现在在女人的手中攥着,女人抿了一口咖啡以后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是么。”男人苦笑道,“但是故事的结局却没有你想象中的美好。故事中的两个人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短短两年时间便离了婚,之后女孩留在了大城市,男孩回到了家乡。”女人显然有些吃惊“为什么,当初为了幸福从二楼跳下的那个男孩去哪里了?”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镇子并不算大,基本上东面发生的事情一天之内就能成为西边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在知道男孩和女孩结婚后,男孩周围的亲戚全部收到了牵连,到了适婚年龄的弟弟连着相亲好几位都因为这个问题不了了之。也就不要说其他的小辈了。男孩的母亲因为这个被周围亲戚指责,最后选择上吊自杀,可是那群亲戚并不打算放过男孩,继续对他说着污言秽语,声称这一切都是因为男孩的决定造成的。但是却没人去指责这个不成为的规矩。男孩最后迫于压力,也为了不连累周围的兄弟姐妹,只好选择了离婚,没多久便在十八楼的楼顶一跃而下。临终的遗书写着他恨这个小镇子,恨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生在大城市当中。如果他们两个是在大城市工作结识,那么事情还会变成这个样子么?可能他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