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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跟在柳知春屁股后边转了一天,他今天一天见识了各种人、各种事。
他先是跟着柳知春去见了太子殿下,禀报了他的来历姓名籍贯,柳知春又为他作了保,之后一行人开始处理各种事项,登记受损情况,记录行程目的,对死伤人员进行登记赔偿。
面对着乌泱泱的百姓,陈福见识到了比练武更累的事——处理人情世故。
他们在这期间不停地安抚,不停地甄别情况真假,甚至还揪出了几个丝巢的余党。
费神费力费心,回到屋内已是黄昏,陈福只觉得度过了无比漫长的一天,太阳在文成河的尽头半隐半现,余晖将江水染的橙红。
“走吧,回我屋去,我叫他们送晚饭过来了。一会我把该说的都交代给你。”
陈福和柳知春回到屋子时,送饭的小厮正好把饭送到,柳知春接过食盒道了谢,拎着饭盒进了屋。
“把饭摆出来吧,密码是三九七,我去换身衣服。”说着柳知春把食盒放到了桌上进了里屋。
陈福拿起食盒盯着看了看,越看越觉皇家奢靡,就连一个食盒都是平常人接触不到的。这食盒做的十分考究,用的是一种看不出品种的黑色木料,木料光泽如玉,拎在手里十分压手。食盒周身布满了复杂纷繁的图案,最顶上刻着三星绕月的图案,彰显着皇家身份。
盒身上有一个密码盘,陈福把密码调到三九七,盒内发出啪的一声,盒盖应声而开。
盒盖一开,盒内美食被锁住的香味一下散了出来,整个屋子顿时都充满了肉香菜香。
“嚯,真香。”
陈福把菜一道一道摆在了桌子上,一共五菜一汤,八珍鸭,葵花大斩肉,香菱鸡片,辣炒尖牙螺,时鲜河鱼汤。
摆完饭,里屋的柳知春换了一身便服,拎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看样子也累得不轻。
“这菜下酒可香,臭小子,跟为师喝点啊?”
陈福点了点头,他看着饭菜又想起了展青,“展青咋办,她也还没吃呢。”
“你回去的时候给她带点不就得了,誉王的探子应该已经开始注意你了,她现在露不了头。”
柳知春边说边取了两只酒盅,坐到了桌前,给他跟陈福一人倒了一杯。
“仨菜够咱俩喝酒了,你一会把剩下那俩菜还有汤带回去,我那有油纸,还有壶。带的时候藏着点,别让人看见。”
说着,柳知春端起了酒一饮而尽,“臭小子,你是个有大命格的人,要是你自己能一步一步走下来,你将来起码不会在我之下。”
陈福听着师傅讲的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心中满是疑惑,也端起酒一饮而尽,冲柳知春追问道:“师傅,什么是命格,难不成跟他们说的一样,一切都有定数”
一番接触下来,他对自己这个师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抵触感,他能感觉到,师傅不是什么坏人。
“按你师爷的话,人和人之间啊,有一根根无形的绳子。有的连得人多些重要些,这样的人就是有大命格的人。这些人往往会被卷进一些大事件里,甚至他们往往总是事件的中心。”
柳知春说着夹了一筷子螺片送进了嘴里,结果被辣得红了脸,赶紧又灌了一口酒。
“这什么破辣椒,这么辣!”
“那这么说,命运都是注定的?”
“不,命运可不注定,你见过有割不断的绳子么?它只是把你引到路边,走不走就看你的能力高低了。有时候想走走不了,有时候不想走却不能停。按老头说的,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不过我也弄不明白就是了。”
柳知春说着看向陈福,举起了酒杯。
“明知不可而为之,这才叫英雄。”
陈福会意,也举起了酒杯,与柳知春碰了一下。
“师傅,我还是想知道展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真是……好吧!”
酒一饮而尽,两人放下酒杯又倒满,酒越喝越热,柳知春开始向陈福叙说关于皇室以及展青的事。
展青这事大概得从一个月前说起,按柳知春说,展青能活实属幸运,因为除了她,梅花山庄上下一百七十一口无一幸存。
梅花山庄立足于世传的梅花谱,这本书世代相传,梅花山庄中修习出自创武功之人,经山庄中三位长老鉴别后,可将武功写入梅花谱。族中子弟可在长老指导下,从梅花谱中挑选武功修炼。
梅花山庄的规矩是男不迁出,女不外嫁,小门小派,以血为绳,武功世代不外传。
这个传了几十代的小门派,却毁于当今皇子誉王之手。
太清宗之所以能独占鳌头,都因为太清宗与皇室联系甚密,得到了不少独一份的资源,钱方面更是不用说,毕竟这里是培养皇子的地方。
梅花山庄也想效仿太清宗,开始与皇室联络。便四处疏通关系,没想到真让他搭上了誉王的线。梅花山庄与皇室的搭线,搭得无比轻松,老庄主自是喜上眉梢邀请皇族来观看庄内的美景。
这梅花山庄内不光有山上三十里梅花接天的美景,梅花山庄内更是美女如云。
誉王进了梅花山庄,被如云的美女馋的直愣神,便起了淫心,晚宴时有意无意的暗示,让庄主送人进宫。
庄主虽是想与皇族搭线,却不想坏了祖宗规矩,便找了些理由搪塞了誉王。这一搪塞便出了事,誉王极好面子,回去不久便找了个由头,开始打压梅花山庄。为保梅花山庄百年基业,庄主也只得妥协,往宫里送了不少年轻姑娘。
没想到,那誉王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最后竟要求庄主把夫人送进宫内。其实誉王最开始的目的,便是号称文成国第一美人庄主夫人,自他在武林会上见过庄主夫人后,便得了相思病,誓要得之。
庄主自然是不能答应,不过搭上的线哪有那么容易断的,引火烧身说的便是此。不过梅花山庄上,也切切实实地着了一场火。
大火烧了几日,山上梅花带火,在风中不停舞动,凄艳无比。
这皇族臭了也不止一两日,老皇帝年轻时还有些政绩,人到晚年便整日寻欢作乐。还聚了一帮擅长旁门左道的术士,封了大官又供着大把的银钱,为他寻丹觅药。这些小事,他也自然不会去管。
皇族中其他人也都沾染这种风气,现在皇族整个一臭虫窝,若不是底子厚早就灭国了。
“徒弟,师傅只能跟你说到这了,再深的你听了没好处,你就谨记一点,别漏了展青的身份。”
柳知春喝得里倒歪斜,边说着边用手指一下下地戳着桌子,但脸上的表情却无比认真。陈福看他醉成如此还这么认真,便谨慎记下。
两人推杯换盏,五斤一坛的白云烧喝了足足两坛,喝酒的家伙从酒杯换到了大碗。陈福拎着酒碗,醉醺醺地看着柳知春。
“这么看,你们太清宗能跟皇室走这么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柳知春笑了笑,一口饮尽了碗中美酒:“那你觉得师傅我怎么样?”
陈福晃晃酒碗又喝下一口,“我啊,我看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吧……我又感觉你不是那样的人。”
柳知春腾一下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一步三摇地走到了陈福身边,一把搂住了陈福的肩膀。
“你就放心跟我来!你师父我用人格给你保证,太清宗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我不信?”
“行了行了,都醉成什么样了,我信,我信行不?”
陈福突然一拍大腿。
“哎呦,坏了,展青还饿着呢!”
“哎呀,你这孩子喝酒还顾着女人,算不得潇洒,啧啧啧。师傅我……我再劝你一句,别习惯把事往揽到自己身上,早晚有一天,这个习惯会让你无比痛苦。”
柳知春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着陈福,陈福貌似是听进去了,貌似也没听进去。收拾好了没怎么动的两个菜,陈福拎着食盒回了屋里。
柳知春送陈福出了屋,目送着他摇摇晃晃地回了屋,他这会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酒气,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哎,这孩子啊,哪都好,就是太年轻……慢慢教吧。”
说罢他的手随意一挥,手中酒碗顺势飞了出去,随着酒碗的破裂声,海上传来了重物落水的声音。
“这帮人真笨啊,誉王这都找的什么人,就这也想听人说话,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