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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太湖水面的碧波荡漾,与远处墨色山峦的高低起伏相映成画,将江南的秋日柔情,体现得淋漓尽致。
也应了那句“渺然震泽东来,太湖望极平无际。”
然而即便是如此美景在前,宋康安内心也无法平静下来。太湖美色美则美矣,唯独少了记忆里的那份喧嚣。
作为一名牢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大好青年。
一觉醒来,却变成了慕容复这个大冤种,他是久久不能释怀的。
当打听到自己身处在大宋元丰四年。
宋康安对于已经把历史知识,全部还给老师,感到无语凝噎,哪怕现在还能记个一鳞半爪,也是好的啊。
要知道,目前他对于宋朝的认知,似乎仅限于存在南北朝的概念。
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对于天龙世界的些许了解了,可惜没将刚买的那套《天龙八部》,仔细翻阅一遍。
哎,不就是在太湖边上,团建烧烤时抱着本《天龙八部》,在帐篷里小憩了一会儿嘛,就莫名奇妙地穿越了?
还是被世人笑谈为“黄金垫脚石”的悲情人物。
回想刚刚穿越时的场景,宋康安就忍不住脊背发凉。
他依稀记的,自己是被一道轰隆隆的雷声惊醒,迷迷糊糊间觉得全身发烫。那感觉,与小时候高烧不退时的经历类似,浑身无力,脑子里一片浆糊。
昏暗的房间,到处悬挂着白绫,传统的古建筑风格,只有两盏油灯充当光线来源。
自己坐在地上,无力的斜倚在一张床榻边,因为脑袋里浑浑噩噩,无法集中精神,使得他在本就昏暗的房间里,更加难以视物。
隐隐约约能看到床上躺着个人,直挺挺的姿势显的有些怪异。
还不等他从异样的感觉里恢复过来,屋外响起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慕容博啊慕容博,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吗?老仙我是一百个不相信,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话音未落,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外的寒风裹挟着雨水猛灌了进来。
这份凉爽,让全身燥热难耐的宋康安,精神为之一震。借着屋内的灯光,他看到来人一身素白衣袍,手里似乎拿着柄羽扇。
再具体的细节,如样貌之类的,就实在看不清了。
“呵呵,小砸,为你爹守灵呢?”来人只是看了眼宋康安,就自顾自走到床边。
离得近了,宋康安只觉眼前之人,须发皆白,有种说不上来的神仙气质。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稍稍把屋里的情况捋清楚。
床上那个叫慕容博的,应该已经去世。他似乎还是自己的爹,啊呸,自己老爸,怎么可能穿着个古里古怪的袍子躺在这。
这种身体不受控制,又处在光怪陆离的场景里,与鬼压床时的乱梦无异,于是他试着让自己从梦中醒来。
可就在此时,进屋的白袍人突然转身,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门口。
顺着此人目光,宋康安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外面,不多时,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又有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有人在故意的用力踩踏地面的声音。
下一瞬,室内光线一暗,开着的房门处,居然被什么东西给挡了个结结实实。
屋里的油灯开始忽明忽暗,明明有在灯罩的阻挡,灯芯依然摇曳不定。
白袍之人怒喝“什么人,在老仙面前装神弄鬼!”呼喝间,一团碧绿火光,从他袖袍内发出,如出了镗的弹丸,飞射向那道黑影。
等到那火球一样的玩意儿,打在黑影上发出沉闷爆鸣,再迅速散开直至熄灭,宋康安才看清堵在门口的是啥。
那是一个浑身绑着铁链,身披破烂鳞甲的腐尸,只是这尸身实在太高了,直挺挺地站在屋外,脑袋居然被门沿挡住。
也就是说,这超过了两米的房门,竟然只到这具尸体的肩膀。
“干!醒过来,快醒过来”鼻腔已经嗅到一股腐尸恶臭的宋康安,实在坐不住了。
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回家,想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妈妈因为自己又赖床,而一副怒其不争的气恼表情。
可事与愿违,几次闭上眼睛再睁开,甚至把自己的大腿掐的生疼,都无济于事。
再等他认命的看向门口时,那老者已经和披甲腐尸,在屋外雨水中缠斗在了一起。
啧啧啧,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当然这打斗场面,只是他的脑补。
因为大脑时不时的抽痛,他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只能看见一白一黑在外面飘来荡去。
要是他能正常活动,高低要冲到雨里,对着两者大喊“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来致敬一下经典场面。
老者时不时的甩出几团绿火。
这让已经放弃治疗的宋康安,不由感叹,这火真牛掰,能在雨里飞来飞去。
而那披甲尸就更厉害了,任凭火焰在身上灼烧,却一声不吭。“额,应该想吭声也做不到了。”
可是现实马上啪啪打脸,那披甲尸还真的发声了,那是一种十分飘忽的声音。
“老子辛辛苦苦开启量劫,居然被尔等摘了桃,哼,今日非得让你们,把吃下的给我吐出来!”
谁知如此诡异的场景,白袍老者不仅没有惊讶,反倒冷哼一声,“呵呵呵,总算露出马脚了。”
接着就见他身形翻腾,于半空悬浮,周身气劲鼔荡,原本就不能近身的雨点,更是随着气劲四处激射。
这股气劲生成的气浪灌入屋内,顿时白绫飘荡撕裂,桌椅翻飞。
本就极其虚弱的宋康安,先是随着气浪抛飞到一边,接着喉咙一甜,一口心血溢入口腔,几欲昏厥。
气劲散溢开后,白袍老者又天女散花般,发出数十颗火球朝四面八方飞去,使得这昏暗的雨夜亮如白昼。
接着这些火球,有的砸中披甲尸散开,有的飞到远处不见。
而其中的两枚,似乎撞到了什么无形之物,居然凭空在那烧出两条火线,蔓延到极远。
“果然,傀儡控尸,好手段。”
“什么玩意,控尸?听着很厉害的样子?还有这手地毯式轰炸也变态的紧。”瘫软在地的宋康安认命般的看戏,只求自己早点醒来,别耽误了上班。
原本他以为手段被撞破,这披甲尸就要落败,哪知火焰烧了半晌,居然没能烧出什么后续,反倒是幕后之人被完全激怒。
在雨幕中,那仿佛顶天立地的披甲巨尸,手脚动作变的更加迅猛,甚至举手投足间,竟带着闪亮电弧,没过几下,白袍老者就吐血逃遁。披甲尸紧随其后离开。
至此,周遭才算安静下来,只余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呼…”宋康安努力的想要爬起,但手脚不听使唤,让他感觉很是无助。
还不等他哀叹,做个梦都这么惨时,门口再次被堵住,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僵硬的扭头。
当他再次看到那铁塔般的身影,只得艰难开口“来吧,来吧,赶紧弄死我,好让我起床吃早饭。”
莫名的恐惧感,以及口鼻溢血,让他愈发心绪不宁,眼前也更加迷糊,就在他最后晕倒前,躺在床上的那位居然翻身跃起,冲向了披甲尸。
“好嘛,火球,僵尸,再来个诈尸,应该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了,打吧,毁灭吧!”
清晨鸟儿的鸣叫,吵醒了憨睡的宋康安。
当他再次醒来,看着在阳光照耀下,满屋子古色古韵的陈设。
听着一个七八岁,古装打扮的可爱小丫头,在那自称阿朱,又一个劲的喊着自己公子。
宋康安就是眼前一黑,自己怕是回不去了。
那几天来,宋康安经历了最初的惶恐;
稍稍适应后的迷茫;
再到当下,两世记忆融合后的惆怅。
前世的那二十多年,加上慕容复的十来年,两人的记忆如那染缸里的颜料,搅拌在了一起,保存了大部分又似乎丢失了些许。
混乱的记忆,让宋康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最终只得悠悠慨叹,算了。既然当下在这天龙世界,就做那翩翩公子慕容复吧。
可若真是慕容复记忆里的天龙世界,那么此前看到的火啊,僵尸啊又算什么。
还是说这里面,存在着什么惊世骇俗的隐情,以及那披甲尸,到底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深呼口气,试着从床榻上坐起,这几日他一直有种大病初愈的虚弱感,似乎那一晚,自己的经脉受了些创伤。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一轻柔妇人的声音。“公子,晚膳好了,请用膳吧。”“恩,进来吧”
妇人推门而入,手中托盘全是各色佳肴,尤其是一个精致瓦罐内,汤汁鲜亮,几种药膳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这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容色算不上十分美貌,却也生得秀眉凤目,有些许贵气。
妇人被称作康嬷嬷。在慕容复记忆里,从小就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的起居生活。且她一身武艺步入二流境界,在慕容家女子中也是数得着的。
进屋后看到慕容复,正颤巍巍的活动筋骨,康嬷嬷赶紧放下手中物事,过来搀扶。
忍不住埋怨道“公子何必心急,再好好将养几日啊。有什么事,使唤那些丫头片子就是。”
“康姨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你看我这不是能动弹嘛,老是那么躺着,早晚要瘫痪咯。”
在感受到这位康嬷嬷对于慕容复,有着超越主仆,近乎于长辈般的溺爱。
再与之相处时,慕容复就放松了许多。
“对了,有帮我打听到,关于神鬼传说不?你也看到我伤的不轻,要是有什么神丹妙药,绝对能药到病除。”
扶着慕容复坐下的康嬷嬷,神色宠溺的道“公子,你只是略微的走火入魔,致使经脉受损,并无大碍的。
倒是你的神志,让老奴担忧的紧,怎么又开始说起胡话了哟。神鬼传说,都是话本里的故事而已。”
再三确认了这个世界,不存在修仙一说,慕容复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若是武侠世界,以目前的慕容家家主身份,接下来的日子摆烂也好,奋发图强也罢,都算是不错的开局。
可要是莫名其妙的卷入仙侠世界,自己这武林世家,就根本不够看了。
看着慕容复在那皱眉沉思,康嬷嬷试探的提了件轶事,试图改变自己公子的注意力,不要老是神神叨叨。
“公子,老奴虽没找到什么妖魔鬼怪,却打探到了一件奇事。
离咱们燕子坞不太远的梁溪城郊,有一个叫广福寺的,在前几日,寺里上下二十八人,全部被人所害,据说死相极为凄惨。”
“额,梁溪?那不就是无锡的古称吗。这个广福寺,怎么感觉在哪听过?”慕容复的眉头皱的反而更紧了。
一旁的康嬷嬷,虽然听不懂慕容复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但看得出来,对方确实是被自己的话题吸引,于是继续讲了起来。
“本来,若只是什么江湖仇杀,倒也不稀奇,但随着好事者的打听,发现这寺庙可不简单。
传闻这广福寺,是朝廷出于某种目的建立,建寺之初的几代僧人,还都是朝廷里犯了事,却罪不至死的达官贵人充当。
所以现在大家,都对朝廷这么做的目的十分好奇。”
又闲聊了一阵,待慕容复用完膳,康嬷嬷唤来两名婢女,为慕容复揉捏肩颈,自己则安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