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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安达选好地址以后,他找来了附近的村民,这是一场秘密的活动。王春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人告诉她一场厚重的烟雾正笼罩在石桥河村的上空。
石安达那天晚上找来了张幂和石时,河里的水一股一股的向东流去,两个人约好在大槐树下见面,张幂早早就到了,石时给自己煎了两个荷包蛋,连嘴都来不及擦,就勾搭着鞋子一路小跑去见张幂。
“哥呀,实在是对不起,俺刚才呀一不下心就迷瞪了一会,就给睡着了。”
“外面冷的很呀,你倒好,在你屋的被窝里才暖和够,”
“走,赶紧走,”石安达早已准备好了太泉酒,石七巧现炸的花生米和小鱼已经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他特意在每个桌子的一角摆上沙塘桔罐头,有时候引子就是致胜的法宝。
“今晚叫你俩两个来,就是想给你两说说在这个市场不景气的运转过程下,俺们想着挣点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不然饿死了咋办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就是这个道理嘛。”石安达当了多年的村长,和谁说起话来都一本正经。
“哥呀,你说的对,没有说啥时候开始生产呀?俺看这个流感还得几个月里,说不定,咋还可能捞水深的呢。
后山的机器成天到晚的响着,罐头厂的张总也回了老家,无拘无束的临时工嘴里不停的咀嚼着,石安达的脸上散着月光,满满的脂肪,厚厚的肥油让他笑起来都丑陋无比。
“赶紧干着,到底不知道是啥事情,还想着挣钱不挣”。
张幂一心联系着商家,一个接着一个电话。人的心一旦有了向往,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得轻巧。
石时的肉是全天下最懒的,他去县城租了一辆货车,小小的算盘走一路算一路,生怕自己亏点什么。
“俺呀,就负责拉货,说地方就行,俺石时能去的地方,就没有旁人什么事了。”
“好小子,现在可提起劲了,好好干,到时候给你说个媳妇咋样。”笑着空气都发酸,就是人也站不住脚了,东倒西歪。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石安达到深夜才去敲了敲石时家的门,
“小子,小子,你在不在,在不在,”
石时盖着厚被子,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淌着,几年没剪过的头发都贴在了后脑勺,像是一位姑娘。
“大半夜吼叫啥里,还让俺睡不,明早还要拉车里,”
石时掏出一把红钞票,眼睛朝胡同街道望了望,
“赶紧往进走,是不想要钱了。”
“哥呀,咱就这么快里,俺还想着钱都在张站长哪里哩”
“再不要这么说了,他是个屁站长,早就不是啥站长了,咱现在不拿钱,你等他全部给咱拿走呀,”石时一脸惊讶,自己的聪明还远远不及眼前这个胖乎乎的老汉。
“给,咱两把这个一分,俺可不偏不倚。”
“哥呀,这咋好意思里。”石安达象征性的抽了抽那红票子里面的一张。
“哥呀哥,俺听你话,都拿上。”
月幕捎着星光,凝结成眼里的画,还没有等石时闭上眼睛。屋外的门又响了,
“我的哥呀,你有啥话不能一次说完呀,是折煞我里呀”他不知道又有人来给他送钱了。
“哥呀,你说啥里,赶紧开门,”石时听出了张幂的声音,很快闭住了自己的嘴。
“赶紧进来,快呀,”
“哥,都这么晚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是前面几个月赚钱的钱,俺就不四六开了,俺们两个一人一半,俺是公平的。”
“能成,能成,这可咋好意思里,”
“俺哥说这话咋能行里,不是俺哥拉着货到处跑,俺们到哪里去拿钱呀。”
石时送走了张幂,小方凳上满满的红票子让他没有一丁点瞌睡了,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小伙子,长的蛮帅嘛”干裂的手只能摸摸钱和他自己毫无水分的脸。
群山跌浮,云雾缭绕,老树垂阴,人心不古。三个人,三条心,没有一个愿意去找到支撑点。
‘俺可告诉你,别看石安达是俺姐夫,俺和他不一样嘞,想着俺当年在你们村里做工的时候,他可没少拿俺的好处嘞。”石时依旧夹着纸烟,目光炯炯,隔一会瞅一眼张幂。
石时在月末去拉货的时候,偷偷听见那商家说多垫付了两万块钱给了张站长,他气急败坏,一路上方向盘一直赶斜,跑到后山。他给张幂挥了挥手,
“张站长,不带你这么坑人的,俺刚刚去拉货的时候,可听见了,他们给你多给了两万元里,俺咋没有见到里。”
“你都多大了,还是个娃娃,整天毛毛躁躁的,有啥事情不能好好说呀。那钱俺是等下个月才给你呢,你急啥里。”
“你咋给俺不说清楚里,俺还以为,,,,,,”石时也有盼头,他要攒钱给自己买一辆车,再娶一个俊俊的媳妇。
当过官的人心都能藏住事情,石安达没有和张幂多说活。他一味的给自己赚钱,给自己拉商家,前几年农社部的商家几乎都认识他,作为一个比较爽快的大男子,人们多愿意跟着他干。
“好我的姐夫里,俺姐跟了你确实有好处,不愁吃不愁喝。俺以为俺姐掉进了金窝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才毕业不久想着你能帮我一把,俺就在农社部包了一个产业,说起来你是帮我,难道你就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吗?到现在了,还去想着法去勾搭我的客户,俺是瞎了眼了,才去跟你合作。”
“娃呀,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俺就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醒醒吧。”
他们一如往昔还是去罐头厂,足足的铁三角金银铜项链,没有任何的排位和档次可言。
一道不知名的光猛然射进了张幂的心脏,罐头厂的上方有一个给压的机器重重的压在了他的头上,半边脸顺带着眼睛被砸进了脑袋里面。厂里的人慌了,石安达的手不停的乱摸着,他想给自己一个安全的靠椅,可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回到几分钟以前了。
“赶紧,叫救护车,叫救护车,”石时的脸色通红,厂里的人都停下了工作,一时间厂房里的灯都灭了,奈何宿命使然,没有一盏灯愿意给这个孩子送行。
去往医院的路上,石安达告诉石时立马去关闭厂房,锁掉大门。一场和精力,和时间,和本事赛跑的游戏就要停止了。
人们再次看到张幂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失明了,一方白布遮住了张幂的眼睛,半个脑袋已经严重变形,石安达一声一声叹着气。
“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怎么出事的,连你嫂子也不要说。”石安达瞒着自己的婆娘,
“唉,都怪娃自己不操心,走路都不爱看,让拉货的面包车撞在了身子面前,要不是俺拉到医院早的话,娃现在都见不到了,唉。”现在,他没有任何的本事,只剩下了点滴的懦弱和不甘。
村里的养老院成了张幂的栖身之所,不过,梦里的星辰大海终究是梦,没有方向,只能回头。
“哥呀,咱不能再干下去了吧,最后要出事的。”性格里的弱点也许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能够救赎自己,胆小的石时怯弱的说着。
“怕甚哩,怕甚哩,天上还能掉下来一个千斤顶不行。”石安达的口气和他的心境一样大。
消息躲不过众人的双耳,很快,王春听见了村长石安达在后山还生产着罐头,她叫回了张总,显然石安达没有能力和众人再去争斗了。
“市场不景气,俺是顺着以前的路子走着呢,害怕咱们厂的罐头品牌让别人给抢了,你们反倒还怪俺,”
“叔呀,县里说不让生产了,过段时间等传染病好了再生产,咱们也不耽搁事情呀。”石安达是欠王春的,自然顺着她的路子。
两台机器,一条暗黑的生产线被迫停止。没有人能还上张幂的那双眼睛,几个月的打拼,尘埃落定。那颗老槐树下又多了一个“守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