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怂！！”
　　一旁的叶红雨怒啐一声。
　　再看刘悯，笑而不语。
　　“要照我的脾气，反手就是一酒瓶！他都这么威胁咱们了，能忍？老子就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从来没有！”
　　眼见她越说越来劲，内心十分平静的刘悯，不禁揶揄道：“对，你是不怂，这点我承认。你就是女版程咬金，见谁都是抡！”
　　“谁是程咬金？”
　　“瓦岗寨的双花红棍，最厉害的就是三板斧，和你一样。”
　　“什么是三板斧？”
　　“前三下子厉害，被人扛住就麻瓜！你打架一直都这样，抓到什么上去就一顿胡抡！等人家反应过来了，你又麻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最后伤害都我扛了。看看，这条大蜈蚣，垒阳车站扛的。再看看这些青紫块，在这路口扛的！”
　　下一刻，叶红雨的小脸登时一红。。
　　“以前我学点心的时候，揉面要么硬得刀都切不动，要么软到提溜不起来。人揉面的老师傅和我讲，要学会软硬劲！”
　　“软硬劲？”
　　“分寸！”
　　唉。。
　　叹了一声后，刘悯缓缓道：“咱们是来这做生意的，不是来和人拼拳头的。打架不仅打不来钱，还得把自己搭进去！何况刚刚人家讲得道理确实不错，咱也确实做得不对。那就老老实实认个错，这事就过去。要不然，打一架，他把摊位砸了，你再去把他摊位砸了。明天接着如此。循环往复，还做生意吗？”
　　“大不了不做！”叶红雨很是硬气。
　　“对！回去做那300一个月去。”
　　说这话的时候，刘悯将腰间的挎包打开，里头花花绿绿的一片。
　　“1，2.5，4，，，，567，568.5。”
　　“看到没，出摊到现在，总共四小时，咱们的流水就有568.5。去掉液化气，食材，调料等成本，起码还有400多块。对了，还要去掉你那20块工资。如此一来，我净赚400！”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悯突然话锋一转道：“还打架！我给人认个错，低一低头，明天又是400！像你那样动拳头，结果就一个！看到刚刚那些人了吗？被人胖揍一顿。然后人家把你赶出去！或者你会说揍回来！也可以，但想在这安稳做生意，那就难了。”
　　“我说不过你。”叶红雨气呼呼道。
　　“但我要问你一句，你答应人家把价格提到2.5了。那咱们在价格上就没有优势了！如此一来，你能保证明天的生意还像今天这样吗？”
　　“你啊你，聪明面孔笨肚肠！价格是统一了，但你不会灵活点吗？原本炒两份饭放一个鸡蛋，明天给人放两个。再弄点成本相当低的豆干，白天卤一下，晚上带来，一份送一块。你看，咱们能不能赚400？”
　　“这。。”
　　“记住了，凡事要靠头脑，少用拳脚！”说话间，刘悯还不忘做了个手势，讽刺叶红雨不动脑。。
　　“你！说是这样说，但你这种不是暗地里耍滑头，耍花样吗？人家知道了，还得来找你！到时你怎么说？”
　　“那他找不到我，我这是促销手段！”
　　“那人家就是来闹呢？”
　　“那就是不讲道理。对于不讲道理的，那我就要运用软硬劲了。我刘某人，和人打交道就这样，退避三舍可以，但要我再退，那对不起，我也有底线！走，收摊回家，明日再战！”
　　……
　　底层之间的争斗，剧烈到令人无法想象。
　　为了一分一毫的蝇头小利，打得头破血流亦属常事。
　　由于刘悯的促销策略，他在夜市第二晚的生意，比之昨晚更为火爆。
　　加上白天备的食材多了点，这一晚比前一晚多忙了近两个小时，一直到凌晨两点才宣告售罄。
　　或许是叶红雨的乌鸦嘴显灵，亦或者是刘悯的退让使得有人得寸进尺。
　　总而言之，在老刘准备收摊打烊的时候，昨天的那个高个子又来了。
　　与昨晚的态度相比，今天显然要恶劣得多。
　　十几个人直接围住了刘悯的摊位。
　　“挂羊头卖狗肉？让你公平竞争，你搞个免费赠送！你是存心想把我们这帮人的饭碗统统给砸了是吧？”高个子气势汹汹的逼问道。
　　“老高大兄弟，这是怎么了？”李阳春见事态严重，忙凑了过来。
　　“大春子，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他是我找来的。咱们都老乡，有话不能好好说？”
　　“我昨天和他好好说了，他当放屁！”
　　“就当你放屁怎么了？”拎着酒瓶的叶红雨，作势要往上冲。
　　一只大手拦住了她。
　　“春姐，帮我照看好她。”
　　说话间，刘悯将叶红雨推到了李阳春的面前。
　　见状，她重重点了点头后，用力拽住叶红雨道：“妹子，男人办事，咱别掺和！”
　　叶红雨虽然身条够靓，但力气比起北方人出身的李阳春差上不少。
　　三两下便被拽到了一边。
　　再看刘悯这边，高个子直截了当道：“哥们给你指条明路，要么从这里离开，去别的地方找口子。要么老老实实的，别整天耍花样。”
　　对此，刘悯直接摇了摇头。
　　“不是我说，这小子没挨过揍是怎么的呢？”
　　“早听说这货能一打十，今天爷们也见识见识。”
　　“还他么废什么话，削他呀！”
　　围着刘悯的一众人等，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就撸起袖子亮出了碗大的拳头。
　　“噌”一声，老刘直接将一把类似匕首的小刀从腰间拔了出来。
　　这是他用来削水果皮的。
　　“哟，小子，动刀是不？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有刀？”
　　话音未落，高个子登时从身后提出了两把雪亮的菜刀！
　　再看其他围着的十几人，原本准备动手群殴，见刘悯动了家伙，他们一时也不敢妄动，大家纷纷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
　　“刀谁都有！但会不会用，用不用得好，就得另说了！”刘悯十分平静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想跟我比比刀工呗？”高个子皱着眉头道。
　　“对！我跟你比切肉！”
　　听到这里，高个子不禁怒骂一声道：“去你大爷的！老子没空和你玩小孩子过家家！”
　　“你必须得玩！！”
　　“呲”的一声，皮肉被刺破的声音，突兀的响起。